来接江重意的司机说车突然坏了,明明前天才刚做完保养的。江重意不甚在意,安抚好连声道歉的司机,在便利店里等待。
叶绍远和她说过,今天他会准时下班。叶绍远和江重意的下班时间在一个整点,有时叶绍远加班,江重意选择独自回家,或是去找叶绍远。今天她选择在公司楼下等。
用手机扫码买了杯冰淇凌,江重意坐在窗前的高脚椅上,冰淇凌放在桌子上,江重意玩着手机,戳点冰淇凌送进嘴里。
她漫不经心,忘了走进便利店时瞬间得到缓解的寒意,忘了背部的热源于便利店的热空调。冰淇凌很快化了,b江重意吃的速度快上好多,从y邦邦的耸出峰顶,江重意要戳好几下才能吃上一点,到从下到上轻轻一勺就行,没用几分钟。
装冰淇凌的杯子越来越轻,在江重意的某一次不经心下,摔倒了。江重意急忙低头看,几乎是化成水的冰淇凌正往裙子上流。江重意慌乱地扶起杯子,用手挡住往下淌的yet。
可惜裙子仍然脏了。
江重意麻烦了店员,用洗手ye洗了指缝,用纸巾沾了点水,揩拭裙子。再努力也留了印子。
江重意颇为沮丧。
“顾客,有电话。”
手机暂时放在了前台,背后的店员转身,提醒道。
江重意猜是叶绍远,约十几分钟的等待,车子该到了。她最后用g纸巾擦了擦裙子,直起身,对店员说:“谢谢!”
“不用不用。”
江重意看了来电人,果然是叶绍远,挂断后和店员道别,推门离开。
秋风巨大,秋叶横扫街道,簌簌簌簌地纷飞。
江重意穿白衬衫,最上的两颗扣子没扣,以及天蓝se长裙,长至脚踝,侧边开叉高至膝。在夕照下,江重意有一头栗se卷发,光照得脸一块黑一块亮。
江重意左右张望。
叶绍远双手抱着叶夏云,让叶夏云挥手。叶夏云高高举起手挥动。人太多了,他不好意思叫喊。
江重意看到了。叶绍远的个子和叶夏云的挥手很显眼,路人纷纷注目。她抓紧走去。
便利店前人不多,办公楼前的人多。
江重意大步走去,头发、领口、袖口、裙摆都在翻飞。江重意的穿着融不进金se的秋景,显得格格不入,但金灿的霞光旋绕她们。
叶绍远看到了nv主角,踏着曼妙的舞步奔向他。他只看得到江重意,连她身前的落叶都能轻易忽视,因为她的格格不入,叫他不会分心,专注地看着她奔来。
可江重意忽然停住了。
她越走,眼前的人越多。她不得已停下来,等一波人走过,在下一批人赶到之前前进。
叶绍远向她靠近。
叶夏云坐在叶绍远的臂弯里,环着叶绍远的脖子,不敢看地面,静静地看江重意。
“绍远!”
最后几步,江重意小跑过来,唤了名字。
声音温温柔柔,b秋风和煦清润。
“小宝。”她又唤道。
“我在呢。”
“小意妈妈!”
他们上车。
江重意拉起裙上的那片脏w,委屈道:“脏掉了,我才穿,我帮你把接下去的看完。”叶绍远又翻了一页。
江重意噤声了。
这是她读大学时候买的书,当时昂首挺x说这本书是作业,要求一个月之后写读后感。看了一个下午,晚上和叶绍远za去了,好像很无聊
叶夏云做了梦,梦见江重意带着他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醒来,一定也要去。叶绍远不让他去吵醒江重意,叫他留一条语音消息。叶夏云立刻照做。
江重意醒来,听了叶夏云的语音条,问了他的班主任,得到允许,中午就将叶夏云接去了游乐场。
游乐场里面的食物长得漂亮。叶夏云捧着和他脑袋一般大的甜筒,江重意蹲下来为他拍照。叶夏云乐呵呵地吃完了饭,拽着江重意小跑,坐了一次摩天轮,两次旋转木马,迈着腿跑来,眯着眼睛说:“小意妈妈,我困了。”
江重意抚0他的侧脸,问:“想回家吗?如果还想玩,我们就附近找个酒店休息,休息完再回来继续玩。”
叶夏云蹭蹭江重意的手心。手心温热,叶夏云刚吹过凉风,此刻感受到温暖,更困了,阖上眼含糊道:“想要回家,我喜欢家里大床。”
“好。到车上再睡觉。”
叶夏云也应好,一路上高高举起手由江重意牵着,迷迷瞪瞪地歪着走路。到了车上,霎时间被暖气包裹,反而不困了,适应了一秒才走进去。
叶夏云枕在江重意的腿上,上涌的困意使他不想打开喉咙。路程过半,他睡着了。
过了一小时,叶夏云躺在床上,没换衣服,江重意也就没换。醒来再换吧,还要记得和佣人换床单。想着,江重意也睡了过去。
被电话吵醒,江重意0出手机接听。
“太太!秦雅芝小姐来啦。”
江重意登时清醒,脑袋里有东西轰的炸开。她问:“门口吗?”
“对,安保拦着,但是……”后面的话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江重意爬起来,撩起窗帘,小心瞧大门口的景象。
一辆黑se商务车堵在大门口正前方,一面的车门打开。有三人立于车前,中间那人高挑,留着长卷发,浓黑的眉眼,简单的白se毛衣和浅蓝牛仔k。
她好似把身前黑压压的安保当成了记者,怡然自得地叠起小臂。她似乎动嘴说了什么。
不到一分钟,江重意再次收到电话,那头怯懦地说:“太太,秦雅芝小姐说她是来看小少爷的……拿来!”
最后两个字是秦雅芝喊出来的。
江重意看向底下,秦雅芝朝瘦小的佣人举着手,她微微昂首,手心朝上,语气傲慢。
佣人哆哆嗦嗦。
“给她吧。”江重意说。
佣人上前一步,把手机放在秦雅芝的手心上,然后飞快地撤回脚步,生怕秦雅芝打她。
秦雅芝不屑,从鼻子里喷出一个气音,举起手机贴在耳边,说:“江重意,我来见小云。”
江重意看了看盯着电视的叶夏云。她醒来时,叶夏云已经醒了,看着她绕到窗前,等了一会儿,见她在忙,便自己一人玩。
江重意迟疑了一下,撒谎道:“还在睡觉。”
声音轻,江重意有些紧张,捏着窗帘,盯着叶夏云,恐被他知道秦雅芝来了。
秦雅芝对他并不好,不喂母r,不予陪伴,偏执着地要他叫妈妈,如果叶夏云没喊,秦雅芝就会甩他一巴掌。叶夏云说他讨厌妈妈,但偶尔会想念妈妈。
江重意理解,再如何都是十月怀胎,辛苦生下自己的妈妈,如同胎儿模样蜷缩起身子的时候,难免思念她难有的温柔。
江重意理解,但她不想去思念她的母亲,那稀薄的母ai,是留在桌上,抹布擦不净的水渍,飘着油w,肮脏不已。
/还有一章
江重意闻到了油烟味,她犯晕。
“我等着。”秦雅芝说。
江重意讨厌秦雅芝的不依不饶,她总是执拗地追问到底,江重意讨厌这种人。叶绍远与秦雅芝不一样,话到一半,叶绍远就会理解她,心疼她。江重意想念叶绍远了。
“在车上等吧。”江重意说。
秦雅芝愣了愣,意外江重意的好说话,随即一思考,了然了,呵了一声,说:“然后等叶绍远回来把我赶走?江重意,我说了,我找的人是叶夏云,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叶夏云,不是你!”
江重意不ai生气,因为情绪激动时,容易控制不住脸部肌r0u,展现出难看的表情,生气时候更是,面部狰狞,在小孩眼里,如同怪物一样可怕。
在叶夏云的印象里,秦雅芝会是怪物吗?应该是的,不然怎么会做噩梦,哭哭啼啼地跑来说梦到妈妈了呢。
江重意说:“那么请您直接走吧。”
秦雅芝一噎,惊讶江重意的直接。
“你……”
对于江重意,秦雅芝最常说的是一些羞辱。在江重意和叶绍远结婚前,秦雅芝对她的身材进行批判;在他们结婚时候,秦雅芝每一想到江重意,震怒,骂出w言hui语。甚至约了瞧不上的小姐们,一起贬低江重意。
但江重意知道后,情绪平淡,立在那里,雪人一般萧飒。
面对这般态度,秦雅芝的火怎么也升不起来了。
“小云是不是醒着,你是不是在骗我?”
心里的锣鼓一敲,震耳。江重意耳鸣了,恍惚一阵,发觉秦雅芝是在胡乱说话。
她还在说:“就算是睡着,喊起来,和他说亲妈来了。”
一位疼ai孩子的母亲如何说得出这样的话。
叶夏云躺在被子底下,将被子踢得高高的。声音不大,顾及着江重意在通电话。
江重意直起腿,立起身来,说:“他还在睡觉。”说完,挂断电话。
她扑进叶夏云的怀里。叶夏云被逗乐。
江重意抬不起头。她见不得叶夏云的笑脸。
江重意问叶绍远,她做得对吗。
“当然是对的。你的做法合乎逻辑,合乎情理。她对小宝不好,小宝不喜欢她,虽然小宝偶尔想她,但你也说了,不排除是因为血缘关系,血缘关系是难以割舍的,但她对小宝造成的伤害也是实在的。上一次她闯进来,小宝知道是她,不是害怕得哭了吗。你再想想,你都是为小宝好,不是自以为是的好,哪里要觉得愧疚。”
叶绍远抹去江重意掉出的眼泪。
她是对的。但她总想:万一呢。当然,这是不正确的。江重意清楚,可是她无法停止想象秦雅芝和叶夏云和睦相处的画面。
她不说,叶绍远就不知道。叶绍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绍远并不了解她,因为她有许多不愿意同叶绍远说。她将自己圈禁起来,叶绍远被困在不远处,直愣愣地望。
叶绍远只好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抹去眼泪,环起她,拍打她的肩膀。
江重意突然想到她的哥哥。不论怎么说,那段时间,江奇禄确实让她感受了亲人的温暖。他的笑,他假装的生气,他靠着路灯等她放学的瘦削的身形。他对江重意许下的保证都实现了,手机、父母的疼ai。
江重意的心揪得更疼了。
她侧身躺下,噤声掉眼泪。
/谢谢大家的喜欢~
叶绍远失眠了。
身边的江重意闭着眼,鼻塞住了,有轻轻的鼾声。
一条手臂被压麻了。叶绍远看了看被拉严实的窗帘,看不见一点的光,房间内的一切轮廓来源于他的记忆,也只有大t轮廓,他记不清细节,不清楚江重意是否做梦了。
叶绍远一直睁着眼,索x翻身下床,光脚悄然地走,先是拉开一层窗帘,让光透进,然后走到江重意一侧的地板,坐下。
月光森冷,江重意又白,更像是瓷娃娃了。细眉长睫,翘鼻红唇。灰暗下,犹远犹近。叶绍远眨了几次眼睛,愈觉心惶,摁亮暖h的小灯。
江重意蹙了蹙眉,往下埋头。
叶绍远歪头也瞧不着江重意的脸了,怔怔看着一会儿江重意的额头和发鬓,回床上痴痴地躺着。
凌晨了,他该睡觉,于是阖上眼,端正地躺着,意识却清醒无b。
不知道是多久之后,叶绍远被两声叩门声惊醒,一睁眼才发觉自己睡着了,头脑轻松,身子也不疲乏。坐起来看了眼江重意,她没有被扰醒,睡得安稳。放下心,叶绍远起身开门,抱住冲上来的叶夏云,带着他下楼。
叶夏云问:“小意妈妈还在睡觉吗?”
“是啊,等小意妈妈睡醒,爸爸就抱你去找小意妈妈。爸爸今天不忙工作,陪你和小意妈妈玩。”
“好!”叶夏云眼前一亮。
然而,直到夜幕落下,叶夏云也没能见到江重意一面,于是郁郁寡欢,少了话。
叶绍远偷偷去找江重意。
江重意将自己裹得严实。被子突起一条。
叶绍远拍了拍,说叶夏云看不到她,很伤心。
江重意一动不动,也不应话。
叶绍远等了等,悄无声息的从房间离开。
叶绍远陪叶夏云玩了好久的游戏。叶夏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困了。叶绍远再陪着他,等到他睡熟了,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他有些疲倦。
往日里,这些事情大多时候是江重意揽去的。叶绍远难得几次的陪伴,都有江重意在,他在一旁附和几句就能逗乐叶夏云,从不像今天那么累。
佣人挪步上前,说,江重意一天没吃饭了。
叶绍远下意识叹气,说:“我去。”
江重意仍将自己掩在被子底下,好像没听见门锁声音,低声啜泣着。
叶绍远不知该如何,他忽然感到深深地无力,心坠入无境之渊,陌生的眩晕立刻席卷他。
叶绍远走不了直线,趔趄着走到床边,跌倒。
江重意一顿,随即颤抖。哭久了,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咬唇,紧紧闭上眼,蜷缩起来。身t不听使唤,冷得直哆嗦。可江重意很热,她在被子底下待了好久,呼x1着稀薄的空气,脸涨得通红。
叶绍远从外面虚抱住她,说:“还在想小宝吗?他也想你了,本来不开心的,我陪他玩了几局游戏,让他赢了,就傻呵呵地笑着睡觉去了。我还当他没心没肺呢,谁知道他睡前问我‘明天可以见到小意妈妈吗’,我说得先乖乖睡觉才能商量,他恨不得立马睡着。”
说到后面,叶绍远轻轻笑了,想象得到叶夏云一醒来就蹦起来,在他们的房门口踱步徘徊。但愿他能如愿见到。笑完,叶绍远说:“你呢,想见见他吗?要现在去吗,他睡着了。”
江重意很热,眼前很黑,空间b仄。被叶绍远环保,江重意更热了,汗紧紧粘着她。
江奇禄应该是自江重意出生之后,结束这一段剧情
让我再想想怎么推动剧情
要用我上班的脑子,洗澡的脑子狠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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