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秦穆应了声,反正要换衣服,顺便冲一冲也方便。
谢初时倒还挺喜欢这随意劲,说明对方已经把这当自己家了,嘴上只道:“羡慕啊,我都好久没正经洗过了。”
“你也快了。”秦穆安慰说,从旁边拿了毛巾,给人擦头发。
他离开医院前,跟护士学了不少按摩头部的技巧,精准地找到神庭和百会穴,一下下轻轻揉捏。
谢初时往后仰,舒服地叹息出声,“呼,手艺不错。”
每次他发出这样的喟叹,秦穆都觉得心里一紧,干脆也拿了条毛巾搭头顶,挡住这人的声音。
“对了,你觉得她怎么样?”谢初时忽然问。
“什么?”
“就刚才送我们回来的女孩子,你觉得她怎么样?”谢初时重复。
秦穆给人按头的手一顿,再度开口时嗓音沉下来,“你觉得呢?”
忽然被反问,谢初时还想从秦穆这多套两句话,便道:“挺好看的,性格也好。”
秦穆双手微紧,轻“恩”了一声。
其实他本意也不是要上人车,要不是雨太大,空中的湿气会影响谢初时的腿,他也不会承对方的情。
虽然这样有些奇怪,但他就是想只有他和谢初时两人,容不下其他。
但如果是谢初时自己要……
“可是吧。”底下的人突然说,“咱现在还是学生,有些事呢,一是触犯校规,二是影响学业,总之是太早了点。”
谢初时回头,认真对上秦穆的眸子,“我还想着你上大学了,咱俩继续在一学校呢。”
其实就是求生欲作祟。
虽说现在俩人和睦,但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好,再者前边还有个男一号呢,主角光环下,他俩都不是个儿。
秦穆却是瞬间得到了安抚,隔着毛巾继续揉人脑袋,“你也是。”
“嗯?”谢初时抬眸。
“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考上大学再说。”秦穆道。
等人把毛巾拿进去挂好。
谢初时意识到自己突然被教育,禁不住轻咳几声。
这小孩,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
十一月江城降温很快,尤其是家里俩小孩都淋了雨,他姥姥除了姜煮可乐,还给他们床上都加了层褥子。
谢初时嫌床上这褥子太厚,等姥姥一出去,就想掀起来放旁边。
“别闹了,晚一点会降温。”秦穆不赞同,给人把褥子铺回去。
谢初时后来也懒得动了。
只是忽然发现自己这褥子居然是床新的,便道:“姥姥好像弄错了。”
“怎么了?”
“这床新的是上周给你买的,我之前那床应该在你那里。”谢初时说。
秦穆看向自己那床褥子。
“要不要换回来?”谢初时问。
“不用。”秦穆嘴唇微动,停了一下又道:“今天太晚了,要换也得等到明天。”
“行。”谢初时应了声,翻过身子就去会周公了。
秦穆却没那么快睡着。
明明是才从柜子里拿出来,他却能感受到上面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温暖、亲切、阳光,沾上了就不舍得松开。
直到身体全部放松下来,才彻底融入进去。
次日清晨。
谢初时睡得早,不到七点就睁眼了,想开口让秦穆帮他把外套拿过来。
结果床上连人带被单都不见了,浴室里传来花洒的声音。
不时伴有青春期的闷哼。
谢初时瞬间明白过来,两眼微眯,也不想留在这碍事,单脚杵地下来,杵着医拐就往外走。
二十分钟后。
秦穆从房间出来,眼皮底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谢初时本想调侃两句,见他这样吓了一跳,凑上去问,“没睡好啊?”
秦穆猜到自己在洗手间的事被对方知道,难堪地偏过头。
见状,谢初时一乐:“没事儿,都是男人,哥懂你。”
秦穆却笑不出来。
他是个正常人,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谢初时见人表情变了又变,也歇了逗他的心思,把桌上的馄饨往他那推推,示意人赶紧吃。
外面的天还是有点阴,俩人都在校服外面穿上同款牛仔外套。
由于昨天那场大雨,华大二附整得跟末世一样。
树枝吹得歪七扭八,落叶撒了一地。
学校通知全体学生,除了毕业班,其他班级早自习都要分区域打扫校舍。
谢初时因为右腿留在教室。
“真羡慕你啊初时,这大冷天的,我也不想下楼。”高北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其实外套早就脱了。
“得了吧,我看你压根就不想上早课。”谢初时一眼戳穿。
高北“嘿嘿”一笑,还要再说什么。
副班瞥了他眼,“走了,老王让我们先把扫帚拿下去。”
“得嘞!”高北应道,和其他同学一起往外去。
教室很快就只剩谢初时一人。
他把练习册从书洞里拿出来,在那道解析几何上画两条辅助线,问题的答案迎刃而解。
以自己现在的成绩,有机会直冲京大。
但谢初时更愿意留在江城。
江大也是名校,个别专业排名全国第一,在原来的世界里,自己去的也是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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