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柱猛地射进三人眼睛里!
黄毛瞬间捂住脸,接着就被一脚踹到另外两人身上。
腰上蓦得一疼,狼狈的四肢朝天。
“靠,姓谢的,你特么敢来阴……啊……”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谢初时早就按捺不住,扑上去狠狠给了几拳,他没怎么打过架,却也知道用全身力气和身体的重量往前冲。
“操……”黄毛想要还手,地上全是水,三人刚要起来就再次滑倒。
“就这么点本事,还敢在外头欺负人。”谢初时居高临下,从兜里把手机取出来,“你们在敢动一下我就喊人了。”
谢初时是看出来了,这些人瞧着是挺牛逼,实际上却脆得跟纸人一样,这么两下子都受不住。
“你,你特么……”
黄毛还想冲上去,忽然被身边人拽住裤脚,“威哥,不然算了,咱别跟这好学生计较。”
“就是说啊,像他这样的人,被我们揍了,回头去主任那告咱一状,到时候想说理都没地儿说去。”
说是这么说,其实就是怕了。
“废物,都他妈的一群废物!”黄毛青筋凸起,却也被自己这身水弄得烦躁不堪。
他抬起头,眼底全是怒意,“姓谢的,老子记住你了。”
一阵手忙脚乱。
三人连滚带爬地往外面跑。
“呃咳,咳咳……”旁边传来一阵猛咳。
许是危机解除后的放松,男孩缩在谢初时的外套里,一手扶着墙,终于敢呛出几口凉水。
“你没事吧。”谢初时再度把人扶住,“咱们先去一趟保健室,对了,你是哪个班的?”
“别碰我。”
男孩忽然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往前走几步,又回头去看。
他刘海搭在眼睛上,脸色泛白,身量明明高挑,却瘦脱了相,细腻的眉眼有种如履薄冰的易碎感。
两人就这么定定站着。
地上积水太多。
谢初时叹了口气,将剩下的纸巾全塞进男孩手中,“先擦擦吧,别感冒了。”
接着把地板重新拖了一遍。
全部弄好后,谢初时发现自己那件校服被塞在门把手上,靠在墙上的男生已经离开了。
上课铃早就响过三遍。
这节是王岩的课,但凡迟到一秒都免不了一顿骂。
谢初时把衣服套好,双手插兜地往教室跑。
他速度很快,头也没回,也没注意到拐角处有个人一直看他,直到完全消失才收回视线。
高二一班。
王岩站在讲台上,手里是上周的月考试卷。
“谢初时,147。”报完分数却没看到人。
“到!”
教室门口,谢初时姗姗来迟,他跑得太快,差点撞上教室大门。
底下有同学笑出了声。
“我,我前面肚子疼。”他低头解释。
王岩瞥了一眼,把卷子递过去,“回位置上站着听。”
“喔……”谢初时接过来,乖巧地站回座位上。
刚没站多久,高北就在他面前放了张字条:你什么情况啊,刚才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也不接。
谢初时看了眼讲台,在底下接了句:北子,你知道咱们学校一个染黄色头发的男生么。
高北下笔如有神:那应该是七班的陈威,平常经常找初中学生麻烦,认小弟,收保护费什么的。
谢初时心下一恼,忍不住开口,“这种情况学校都不管吗?”
“怎么管,其实那黄毛屁大点本事没有,要不是家里在学校有关系,谁会这么惯着他?”高北低哼一声。
刚说完话,副班就往后面敲了敲,示意他俩都老实点。
一整堂课站得心不在焉。
谢初时面上是在听课,脑子里却再度浮现那个男生。
面色惨白,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疤,应该是经常挨欺负。
四楼是毕业班,所以对方很可能是今年初三的学生。
啧。
马上要中考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还要受这种罪。
谢初时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校园暴力是他的心结。
小学那会,班上转来一个外地的女生,因为奇怪的乡音和长相,经常受同学们的捉弄。
谢初时坐在她斜对面,有几次想开口劝阻,可那时候他年纪还太小,不敢站出来,只能和大多数人一样保持沉默。
结果半学期刚过,那个女生就跳楼自杀了。
她父母来学校闹了几次,因为没有得到该有的反馈,竟然吊死在后山树上。
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头几天整宿整宿地做噩梦。
他无数次问自己,如果那个时候伸出援手,哪怕只是几句安慰,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
但现实是没有如果。
自此,谢初时小小的世界观也加进去一条——弱者是需要保护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
他没跟着一起去食堂,而是去小卖部买了好些零食。
饼干、巧克力,脆皮面包,装满一大袋子。
接着就坐在初中部一楼的花坛上,这儿面朝大门,几乎所有学生都会从这经过。
但他连着几天都没等到小可怜。
谢初时长得好,皮肤白净,五官温和内敛,从头到脚都是一股书卷气,外加瘦削高挑的身材,短短几天已经吸引到不少小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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