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能怪罪廖择文四五天后才知晓许恩殊在不高兴,他念高三,日程排得很满,很少能同许恩殊打到照面,面都无法见到,自然对许恩殊生他气一事无从得知。
是母亲告诉他许恩殊重感冒在家卧床休息一整天,他上门探望,才得以见面。
许母将廖择文带到许恩殊门口就离去,廖择文将卧室门开得大大的,确定不会锁上,才走进去。
许恩殊躺在床上,刘海被母亲用发卡别起来,露出来的额头上贴着散热贴,整张脸被高热熏得极红。
见到他,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迅速别开,等他走到面前,g脆用被子将头蒙起来。
廖择文坐在床边,“不想看到哥哥吗?”
许恩殊继续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廖择文坐了半分钟,许恩殊始终躲在被子里,怕她憋坏,他说,“那等你好了哥哥再来看你,好好养病。”
他正要站起,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摆。
廖择文回过头去,许恩殊眼睛含着泪,瘪着嘴看着他。
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让廖择文心里很动荡,连忙俯下身问,“怎么了恩殊?”
“你坏si了。”
廖择文在床边蹲下,为求和许恩殊平视,“我怎么了呢?”
许恩殊又不看他了,“你就是坏。”
“恩殊,你不说我怎么让你不高兴了,我怎么改呢?”
许恩殊从床上坐起来,眼泪还在往下掉,廖择文从旁ch0u了纸巾给她。
许恩殊本就因高烧头痛,这一哭更是难受,咳嗽几声感觉已耗尽所有力气,似要晕过去,廖择文眉因心疼皱起来,“哥哥错了,原谅哥哥好不好?”
“我都没说你错在哪里了。”
“让你不高兴就是错了。”
许恩殊哼了一声,眼泪还是往下掉,“只会说好话,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得你来哄我。”
“是哥哥不对,现在才知道恩殊不高兴了,不哭了好不好?”廖择文虚虚将许恩殊三指握在手里,“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对,让我有机会给你道歉并改正,好吗?”
廖择文几乎低声下气的哄求,终于让许恩殊觉得气消了些,但她依然从廖择文手里ch0u回自己手指,“我肯定也知道和男生保持距离,我又不是笨蛋,你g嘛要这么凶的跟我说,你ga0的我像是那种很不知道分寸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没有分寸,所以这么说,我对别人根本不这样……”
“哥哥不是这个意思……”
要怎么解释?廖择文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但是怎么可以告诉许恩殊?
“哥哥错了,我不知道这句话会让你这么伤心,你原谅我好不好?”
廖择文重新将许恩殊的手抓进手里,同样只是虚虚的握住。
他从前也有将许恩殊惹生气的时候,那时候他可以将许恩殊揽在怀里哄,再往后倒退,许恩殊只有三四岁时,他可以去吻许恩殊带泪的眼睛。
时间分隔他们。
又不止是时间。
“哥哥,不要离开我……”许恩殊反握住那只手,很紧的抓住放到x口处,“不要因为我长大了就丢下我……”
廖择文倾身抱住许恩殊,他想ch0u回那只被许恩殊攥紧的手,但是许恩殊用了很大的劲,他没能成功。
“我什么时候丢下你了?”
“你就有,你说不要和所有男生关系太密,可是你是我哥哥也不可以吗?”
许恩殊像受伤的小兽,将头靠在廖择文的肩膀,她呼x1间灼热的sh气落在廖择文的脖颈,那片皮肤立马感到sh热,这sh热一路来到廖择文的心里,激起紊乱的跳动。
沉默良久,廖择文很轻0一下许恩殊的头,苍白的重复那一句,“哥哥怎么会丢下你呢。”
过于激动的情绪耗费掉许恩殊本就不充足的jg力,她情绪平稳下来没多久后就进入睡眠。
廖择文用sh巾细细擦去她额角沁出的汗,又检查一遍有无盖好被子,才从房间出去,顺便轻轻带上门。
从卧室外的走廊走到客厅,许母正在客厅看电视,廖择文同许母打了声招呼,面se平常说许恩殊还在睡觉,就离开。
他回到自己家里,母亲在客厅落地窗旁同人打电话,看到廖择文回来,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继续听电话那头的人讲话。
廖择文进到卧室,一边脱衣服一边朝浴室走去。得庆幸他今天穿的很宽松的k子,y起来的yjg没有顶出尴尬的轮廓。
他神sey郁进到浴室,将内k脱下时,硕大yjg几乎是弹跳一般出来。
他打开花洒,冷水兜头而下,他就着冷水神情不耐的急切撸动着yjg。
安静浴室里只有水声和他压抑的喘息声,不知多久他才s出来,他就着水将手上黏稠白浊冲洗g净,很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并没有收力,脸一瞬间红肿起来。
但是一想到许恩殊那张红红的脸,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yjg就有又要抬头的趋势。
许恩殊重感冒在家休息,等回学校上课已是两天后。她还有些轻微咳嗽,jg神也不太好。她x格和长相都好,在班上人缘很不错,终于到学校上课,不少人都来对她嘘寒问暖,她打起jg神和来关心她的人道谢聊天。到中午吃饭时间,她拿出手机,发现伊丽翠给她发了信息。
伊丽翠讲她早上遇到了周文莉和何淼,两个人对她冷嘲热讽一通后又说让许恩殊别以为不在一个学校了就能跑得掉。
伊丽翠劝许恩殊最近上下学路上小心一点:她不知道在哪里认了个大哥,现在认识好多小混混,我很怕她带小混混来找你麻烦。
许恩殊盯着伊丽翠发来的信息,眼神y翳凶恶,她慢慢打字:好啊,让她们来找我,看是我的刀子快还是她们的拳头快。
她很快又全部删除,重新打字:好的,谢谢翠翠~我会小心的。
许恩殊:不过我也不能老让她们欺负我吧,我得报复回去。
大概因为是中午吃饭时间,伊丽翠也在看手机,很快发来一串感叹号。
伊丽翠:你要做什么啊,小殊,你不要乱来。
许恩殊:放心,我有分寸,她们是疯狗我可不是。
伊丽翠是她最好的朋友,许恩殊没什么好隐瞒的:周文莉不是喜欢我哥吗?
伊丽翠又发来一串问号,她在那边删删打打半天,发来一句,我下午放学了来找你。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和你哥谈恋ai气她?!”
从隔壁二中赶来的伊丽翠在n茶店和许恩殊一碰上面,就听到这个劲爆计划,她原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不是你哥吗?!”
许恩殊很无所谓的样子,“又不是亲哥。”
伊丽翠yu言又止许久,还是决定劝劝好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考上这么好的高中,没必要再和她那样的人计较了,你这个计划明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且你因为这样的理由追你哥,对他也不公平吧……”
许恩殊想到廖择文,垂下的睫毛颤了颤,但很快,她一想到这么欺辱过她的周文莉,喜欢的人连她名字都不知道,甚至最后和自己讨厌的人在一起了,会多么生气。假想周文莉知道后的暴跳如雷带给她的快意很快再次将负罪感和恐慌很冲刷掉。
她对伊丽翠摆摆手,“相信我,我有分寸的。”
“我哥马上要升大学,我之前听我妈说,他大概率会去首都读书,到时候我就说我受不了异地恋分手好了。”
伊丽翠眼神复杂的看着许恩殊,觉得有些奇怪,许恩殊好像从没有想过廖择文会不和她在一起的可能。
她们从初一认识到现在也有三年多,又因为一起受过欺负,很有共患难的意思,无论心里怎么想,伊丽翠都绝不会说一句许恩殊的坏话,也绝对只做让许恩殊开心的事情。
最后她说,“那好吧,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两个人的能力一定b一个人大。”
许恩殊终于露出今天
许恩殊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醒来是早上九点多。廖择文昨晚用热毛巾给她敷了眼皮,但也许是眼泪实在掉得太多,还是有些浮肿,她唉声叹气,庆幸今天是周天。
她不想别人看到自己丑丑的样子。
换了一套居家服,许恩殊去查看金鱼,两条金鱼在圆形的玻璃缸中游动着,看起来健康状况良好,这使得许恩殊心情好了很多,她趴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金鱼,手机响起来,是廖择文打来了电话。
她看着手机,神情如临大敌,知道不接等会儿廖择文会直接上门来,b起真人,还是只有声音让她能更放松一些,只好苦兮兮把电话接起来。
“才睡醒吗?”
醒了一会儿了,但是许恩殊不想说实话,嗯了一声。
她声音很轻,倒像是真的刚被电话声音闹醒而有些愣神。
廖择文声音放轻了些,“早饭是自己出去吃还是我给你买?”
“我一会儿做三明治吃。”
“你什么时候会做三明治了?”
“好久以前就会了。”
“你没有给我做过。”
许恩殊不情不愿的问,“那你现在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下个周给我做吧。”
明天起得上学,廖择文舍不得许恩殊早起给他做三明治。
许恩殊悄悄松一口气,又听廖择文说,“中午到我们家来吃饭。”
“不来,我要出去玩。”
“又要出去玩?”
“不可以吗?”
“跟谁,伊丽翠?”
许恩殊有些疑惑,印象里伊丽翠好像只和廖择文隔着很远打过一个照面,哪得是两年前的事情,他来接她的时候碰见的。她不由得开口问,“你怎么知道她?”
“你跟她关系不是很好吗,我听婶婶提过几次,之前来接你见过一次,后来在商场里也撞见过一次,就记下了。”
许恩殊感叹廖择文记x好的同时不由得感到有些古怪,“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她跟你关系好,我肯定会记得。”
这种觉得古怪的情绪渐渐变成毛骨悚然,许恩殊突然想起来她初二那年冬天,廖择文从首都参加冬令营回来,和她见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微微皱眉,克制而礼貌的问她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她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不准管我的事情!”
说完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凶了。
廖择文沉默了两秒,说,“不让我管你想让谁管?”
许恩殊意识到廖择文生气了,结结巴巴的说,“没有谁。”
“中午吃了饭再出去玩。”
许恩殊不敢反抗生气的廖择文,说好。
她早一些到了廖择文家,原本想帮着廖母做饭,但廖择文在里面给打下手,没她的事情,只好灰溜溜出来看电视,过一会儿廖择文端出一盘草莓放到茶几上,嘴里不忘嘱咐,“少吃几个,等会儿没胃口吃饭。”
许恩殊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嗯嗯了两声。
她看视频太专注,没注意廖择文往旁边来,直到身侧的沙发塌陷下去一块,才意识到廖择文坐过来了。廖择文和她的距离维持在陌生人和熟人之间,“在看什么?”
许恩殊感到心跳得有点快,“两只猫咪跳舞。”
廖择文嗯了一声,站起身重新走进厨房。留下感到一点莫名其妙的许恩殊。
廖择文的父亲在午饭前几分钟回到了家,那时候廖母正在布菜,许恩殊拿着饭勺准备舀饭,看到有四只碗,正想询问叔叔也回来吃吗,廖父已走进来。
和会给人留下温和印象的廖择文不同,廖父不苟言笑,他同样身材高大,身上有位居高位者的威压,许恩殊小时候一看到他就害怕,这些年好了很多。
廖父刚从会议上下来,进门开始脱西装外套,廖母走过去接过他的外套挂起来。
看到许恩殊,他很淡的笑了一下,“恩殊来了。”
许恩殊也笑,“叔叔好。”
四人坐下开始吃饭,廖父和廖母坐一边,许恩殊和廖择文坐一边,廖母说些趣事,廖父边吃边听,时不时回应几句。
廖母很会做饭,许恩殊埋头吃吃吃,廖择文吃得慢条斯理,视线不时落到许恩殊身上,许恩殊那道菜多夹几回,他就要去看。
许恩殊吃下半碗饭时,廖择文盛了碗汤出来,汤是香菇土j汤,从早上就开始炖,很滋补,他现在盛一碗出来,到许恩殊吃毕饭喝,正好已温下来,可以入口。
今日桌上做一道油焖虾,许恩殊向来ai吃水产品,不过懒得动手,一筷子也没有夹。廖择文戴了一次x手套剥,用小碗放,放够半碗,递到许恩殊面前。
许恩殊小声说一句谢谢哥,将碗推到廖父廖母面前,“伯父伯母,你们尝尝,哥哥剥了好大半天呢。”
廖父看着许恩殊,神情带着慈ai,“哥哥给你剥的就吃,不用让给我们。”
廖母也点头:“恩殊多吃点,正是长身t的时候。”
“平时想吃什么就给伯母发微信,你上午跟伯母说,下午放学回来就能吃到了。”
“好哦,谢谢伯母。”
三人说话的功夫,廖择文给许恩殊夹了一筷子青菜,他声音轻,但饭桌不大,三人都听得清楚,“不准挑食。”
“我刚刚吃过青菜了,你没看到而已。”
廖择文哼笑了声,“一筷子也叫吃?”
许恩殊忍气吞声的将廖暴君夹的青菜都吃掉了。
吃好饭,她刚放下筷子,廖择文将手边的汤递过来,“已经放凉了,喝完再下桌子。”
许恩殊接过来,知晓她不ai吃葱,葱花都是撇掉了的,也放好了汤勺,她满意的端起慢慢喝,廖择文继续吃饭。
廖父廖母看着这幕,都有些觉得微妙。廖择文向来对许恩殊无微不至,但这种无微不至似乎有了点变化。
饭毕,廖择文正准备和母亲一起收拾碗筷,廖父喊了他的名字,要他去书房。
不同于别人家的书房挂的“天道酬勤”一类字,廖择文家的书房挂的是“温良恭俭让”,正放在书桌后面,廖择文每次从门外进来,总能第一时间看到。
又一次,廖择文站在“温、良、恭、俭、让”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训诫。
“廖择文,再过一周你就成年了,你知道成年意味着什么吗?”
廖择文刚起了个开头,就被廖父打断,他今天不是要准备听廖择文的作文朗诵的。
“恩殊也是大孩子了,我和你妈妈把她当半个nv儿看,但总归没有血缘关系,你平时和她相处多注意言行举止。”
“做好一个哥哥该做的事情,明白吗?”
廖择文很平静的点头。
他走出书房,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廖择文……”是贺铎远的声音,听起来他的状态很不好,像是下一秒就要痛哭流涕了,“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已经被你ga0得退学了,老大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还要怎样……我跪下来给你道歉可以吗?”
“我听不懂,铎远,你是出什么事情吗?”
“你装什么啊!我现在在医院,我的手断了!昨天我去买东西,被人蒙上脸拖到巷子里猛打了一顿,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g?!”
廖择文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很荒谬,“查监控了吗?去查一下吧,我理解你,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都会很愤怒,但是不能因为愤怒就乱怪别人啊。”
贺铎远真的哭了,“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廖择文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jg神出问题了的话,建议还是早一点去看医生。”
随即,他将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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