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
谢徊影暗地里咬咬牙,但这毕竟是在曾经地替身家,因而面上还是维持着那一份惯例的温和,重新问了一遍。
“之前已经见过了,没必要再问一些废话。”谢南观笑着说,也没有明确回答。
但这让谢徊影觉得,面前这个人是在讽刺他。他没有理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坐吧,特意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现在又直接找我,是想告诉我什么?”谢南观把煎好的鸡蛋拿过来,再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仿佛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这越来越让谢徊影有些无措。
他隐约察觉到,这次来这里,他就是一个自己唱戏的小丑。
他故意在这个青年面前晃,故意说那些话刺激青年,想让谢南观怀疑时薄琛,可人家呢?根本不在意,别说在意了,问都不问一句。
谢徊影突然注意到了谢南观耳垂上的那一对耳扣,眼睛深处的得意和欣喜涌了上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绕来绕去了。
毕竟,他面前的,只是他的替身啊。
“我叫谢徊影,六年前,你还没和时哥交往的时候,我是时哥的私人珠宝设计师。”谢徊影在他对面坐下,也不再绕弯子。
珠宝设计师吗?
谢南观沉默了一会儿。他曾听过时薄琛的私人服装设计师阿曼达提起过这个人。
在这时,谢徊影突然顿了一下,挑衅似地抬起那双深色的眸子,笑着说:“谢先生,我比你更早认识时哥。”
谢南观没说话了,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开小差地想着,今天的牛奶应该温一下的。
而这些沉默被谢徊影误以为是对方退缩了,开始犹豫对时薄琛的感情了,因而语气也带了些得意:“我跟了时哥两年,时哥送人的珠宝都是我设计的。其他人设计的,时哥都不会看一眼。”
“有一次时哥还让我设计了一对耳扣,形状是我姓氏的首字母。”谢徊影紧紧盯着谢南观耳垂上的耳扣,“就和你现在耳朵上的一模一样。”
被一个人偏爱赞赏的滋味溢上心头,那是停留永远停留在八年前的享受。
他等着谢南观嫉妒,发疯,然后伤心,难过。
可谢南观没有。
谢南观反而配合地点点头,赞赏的目光从那双深色的眸子中映射出来:“那你设计的珠宝肯定很漂亮。”
谢徊影被这一句真挚夸赞的话击得体无完肤,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深深挫败。
谢南观看出了他的挫败,替他说出了今天的目的:“你是不是想说,你姓谢,我也姓谢,你比我先认识时薄琛,还受到过他的偏爱。”
谢南观摸了摸耳垂上的耳扣,那是时薄琛曾经说很适合他的东西。
“所以你觉得,现在时薄琛是把我当成你的替身,才和我交往的吗?”
谢徊影再次僵了一瞬。
这不是对方一个替身应该会有的从容。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有些看不懂面前这个青年了,开始警惕,伪装的温和也有些坍塌。
他明明是想在对方面前示威他和时薄琛曾经地感情,可是现在,他总觉得,反而是面前的青年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我这双耳扣是时薄琛送的。”谢南观并不回答他,只是摸了摸那对耳扣,“他说这对耳扣很适合我,原来是你设计的。”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谢徊影的心情逐渐恢复了一开始的松动和傲倨。
这时,他看到面前的青年笑了一下,紧接着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和刚才的真诚截然不同。
“不过,你可能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谢徊影问。
“时薄琛17岁的时候,就开始注意我了,一直到他22岁我离开他的视线。也就是他‘偏爱’你之前,目光一直都在我身上。你也发现了吧,你和我长得很像。”
谢南观轻笑了一声,看着呆滞住的谢徊影,慢慢说道:“你觉得,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
谢徊影走了之后,谢南观没有告诉任何人,孤身一人去了海边。
异国到处都是海,开上半个小时的路程,就能看到一大片宽阔的大海。
湛蓝的天空,碧蓝的大海,还有在海面上不断低空飞行的海鸥,海浪很汹涌,“哗啦”地拍打在岸上,留下白色的泡沫后,又像破败的将士一样往后退回大海深处。
谢南观把车停在海边的公路旁,下了车倚靠在车门上。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扬起了他衣服的一角,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听着海风呼啦啦地从他耳边刮过,他突然很想抽烟,摸了摸口袋兜子发现什么都没有,只能重新开了门,去车里边的储物箱里拿了一包。
这包烟不是他的,是上回接孙柯的时候对方留下来的。烟挺贵,包装盒上边还画着一个生气的小人大喊着“don&039;t soke!”,估计是苏云清画的。
他本来想找个时间把这烟还给孙柯,但既然还没还回去,那就先用着吧,到时候再买包烟重新塞回去。
反正孙柯也戒烟了,拿着包烟就是显摆上边的画的。
海风太大了,谢南观还是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刚往嘴里边放上去,就把自己呛得直咳,眼睛都咳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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