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站起身就要去背谢南观,却被男人拒绝了:“我来。”
时薄琛撩了一下谢南观滑落到额前的碎发,温柔地看了一眼他,继而很快就将他背到背上。
管理员眼睁睁看着时薄琛脚腕处的血崩得更厉害了:“你的伤……”
还没说完,他就看到时薄琛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
管理员烦得咬咬牙,嘴里虽然骂骂咧咧,却迅速拿起一旁的雨伞急忙跟了上去。
-
谢南观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在梦里,他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明明已经精疲力竭,可他还是仍然不停地往前走。理智告诉他应该停下,可他无法,只能不断地迈开步伐。
终于,在路的尽头,他看见了光亮。
光亮之中,他看到了时薄琛。
是17岁的时薄琛,穿着校服,露出温和但又青涩的笑容。
谢南观错愕地低下头,却发现,自己也身穿当年的校服。他怔怔地抬起头,只见少年时薄琛已经向他张开了怀抱,微笑着等着他。
他一动不动。
他知道是梦。
不然17岁的时薄琛,怎么会知道他,又怎么可能会想要拥抱他。
那个永远发光的少年,是看不见始终站在台下的他的。
与其在梦里昙花一现,但不如就不要开始。谢南观并没有走过去,只是定定地站在那儿,想要等到少年时薄琛自己放弃。
可是没过一会儿,没有等到谢南观的少年时薄琛就背对着光芒,笑着走过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拥住了他。
满满的拥抱,将他抱了个满怀,只露出一双错愕茫然的目光。
扑通,扑通。
谢南观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小鹿乱撞,怎么也控制不住。
少年时薄琛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环住他的腰,轻轻地抚上他的背。
心跳声越来越大,谢南观的耳边充斥着“扑通扑通”的声音。
“南观。”少年时薄琛的声音还带着青涩,他轻轻呢喃,独属于少年的气息包裹住了他,“南观,我看了你好久。”
看了他好久?
谢南观怔住。为什么会看了他好久?
明明是他注视着那个耀眼的少年,将这场没有结果的心跳藏在了绿意不绝的盛夏。
他还想再问,少年时薄琛已经后退了一小步。
温暖的怀抱被冷风灌入,他轻轻打了个哆嗦。然而这次少年没有再靠近他,仅仅只是在一步之遥注视着他,目光温柔至极。
他沉默地等着,似乎知道少年要对他说些什么。
“南观,”少年时薄琛终于对他说,“我爱你。”
谢南观苏醒过来的时候,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时薄琛。
没办法,这个人趴在他的床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整张脸埋进他的掌心,这种触感实在太过明显,他想不注意到都难。
头还在抽痛,谢南观勉强坐起来,直起上半身。他看向时薄琛。
男人睡着了。
他穿着病号服,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脸上也有好几道还没结好的疤,下巴也长出了胡渣,少了平时的严整和自傲。可即便如此狼狈,男人的气质也仍然矜贵,相貌好得宛若塑刻的雕像。
窗外阳光明媚,甚至有鸟啼叫的声音,一切都很平和,而不是不是他昏迷前所看到的昏暗,和那漫无止境的雨声。
淡淡的阳光洒在时薄琛的头发上,鼻梁上,还有阖上的眼睛。
一切都太过美好,美好得不像话。
可谢南观仍然记得,被锁在小木屋时,他的恐慌,他的无法抑制的颤抖,都被无限放大。
而现在,他被救出来了。
被时薄琛。
就在这时,时薄琛握住他的手骤然紧了紧。
谢南观垂眼看去,只见时薄琛仍然没有醒,但眉宇紧蹙,额头布满了冷汗,可握住他的那双手,始终没有松开。
看着男人犹豫了片刻,谢南观轻轻往后抽了抽手,可是一旦用力,男人就会抓得更紧,丝毫不让他动弹。
“别走……”时薄琛低声呢喃,几近是央求。
谢南观微微一顿,手也停止了抽出来的动作。
时薄琛的眼角滑下了泪:“南观……”
谢南观终于放弃了动作。
大概是察觉到了谢南观的犹豫,时薄琛的薄唇微微勾起,鼻翼抽了抽在小声啜泣,脸上露出了单纯的笑容。
可眼角的泪却大把大把地滑下,打湿了他的掌心。
谢南观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继而转头看向了窗外。
一片阳光灿烂。
-
落日之际,时薄琛从梦魇中猛地惊醒之后,第一时间就抬头去找谢南观。
结果发现对方的床位上空空如也,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又去了哪里。
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时薄琛脸色煞白迅速起身就要往病房外冲,却在转身的那一刻,迎面对上同穿着病号服,正好走进来的谢南观。
谢南观的手里拿着一束小小的向日葵,看见时薄琛醒了站在那儿,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过来,对他说:“你醒了?”
时薄琛迅速从发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走过去查看青年的身体:“南观,你没事吧,你在山上高烧昏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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