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出手,原本听到碧凝丹蠢蠢欲动的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掂量一下。
林与尘眼神冷冽带着警告之意缓缓扫过四周,然后才慢慢走回原来的位子。
为免暴露行踪,他本不应主动出手。可若不先震慑住那些听到碧凝丹名字就生出抢夺心思的人,等到那大汉抢先出手,这么多人浑水摸鱼,人多手杂,情况就不妙了。
身边这两人一人防御强却移动慢,一人身法鬼魅但无攻击手段,真打起来,到时场面会更加混乱,因此他才不得不先发制人。
沈南一还没发现那大汉早就有动手的打算,只以为林与尘是为他的口角之争出头。见林与尘走回来后,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并大笑道:“打得好!”
“林兄这样做岂不是没人敢买碧凝丹了?”只有宋祈安还惦记着沈南一给他的卖药任务,小声念叨了一句。
听到这话,沈南一的大笑僵在脸上。他目光在其余人等脸上扫了一圈,悲哀地发现宋祈安说的没错,潜在的买主似乎都没了。
林与尘这招杀鸡儆猴虽然有效,看起来的确没人敢再动歪心思,但同样没人敢出价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个陷阱。碧凝丹这种救命的药,有人在槐花镇这样的小地方公然叫卖本就更像个诱饵。
沈南一又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除了宋祈安,满客栈还是没有第二个问价的人,无人再搭话,他只得垂头丧气接受计划失败的事实。
可他已经答应将昨天赚的银子给大河等人,现在总不能因为药没卖成就反悔吧。沈南一有些后悔自己昨天太独断专行了,说不定问了旁边两人的意见后能避免这错误的决策。
本以为今晚就能住上上房,现在却只能继续回去住破庙了。
铩羽而归的三人刚到土地庙就看到二牛迎面而来。
“沈大哥,有人找你们。”
沈南一一头雾水,他们三人在槐花镇应该没有旧识。
随着二牛所指的方向,沈南一看到了庙里的来人。
那是一男一女,女人皮肤黝黑,男人则是一脸蜡黄色,两人都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粗大的指节和满手的老茧能看出都是经常劳作的穷苦人家。
女人一见他们进来,麻木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欣喜,想要上前来却又有些胆怯,最后干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神医们救救我们吧。”
说完后手足无措地看着大河他们,期翼他帮忙说两句好话。
一旁的男人也跪了下来,但他并未说话,而是捂着嘴不停咳嗽起来。
这人病得这么明显,不用大河帮忙解释他们仨也能看出这像是肺咳之症。
“你们先起来吧。”林与尘率先开口。
随后略一询问才知,原来他们是昨天没赶上,今天找到了土地庙中来了。
“神医,我们家穷,这五十文还是今日才凑齐的。”女人从身上摸索出用布包着的五十文钱,捧在手里哆哆嗦嗦递过去,“听东街刘家的人说,他家卧床了半年的病人昨天吃了您的药没多久咳出一滩黑血就好了。请您一定要救救大柱,我们孩子才两岁,这么小的娃不能没有爹啊。”
女人边说边哭了起来,那男人则是有气无力,不时咳嗽几下,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听她提起那病人,沈南一还有些印象,因为那人昨日是被抬着去他们那看病的。但是那人能被治好是因为他的病归根结底是余毒未清所致,只要是中毒吃了碧凝丹自然能好。但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像是肺病,他们几个可能还真治不了。
沈南一相信林与尘也看出来了,与他对视一眼,以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林与尘仔细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脸色,最后还是伸出手搭上他的脉搏。
“怎么样?”沈南一看他诊了半天脉就是不说话,等不及开口问道。
“他是什么时候患上这病的?”林与尘收回手,没有回答他的话,却问了女人一个问题。
“是三个月前。三个月前张家找人做工,因为工钱不少,大柱就跟着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几天晚上回来得晚受了寒。回来后就一直咳嗽,镇上的郎中也看了,药也吃了,可就是没用。这几个月家里的钱都买了药,娃又还小,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昨天听说镇上来了神医,我们赶紧找街坊邻居好不容易才借到这五十文。”
女人如实回答,然后又看着他急切地问:“神医,我男人这病能治吗?”
“你先别急,我们先出去看下昨天采的药还够不够。”
林与尘先安抚住了女人,然后又示意沈南一出去说。
“不够吗?我怎么记得…”宋祈安刚想说神像后面还有点没用完的,就被沈南一一把扯住拉了出去。
“拉我干什么?”出了门口,宋祈安还没反应过来。
沈南一瞟了他一眼,一副懒得跟傻瓜解释的神情,转头问林与尘:“有何不妥?”
林与尘的确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皱着眉道:“他虽然症状与昨天被抬过来那人不太一样,但是看脉像也是中毒,加上昨日看到的那些人,这槐花镇上这么多百姓中毒,我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你难道还想替这些人查清楚中毒原因?这些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沈南一挑眉看他,他什么时候有这种好心了?当初跑得可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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