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你三年!”她的声音猛然提高,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引得路过的人纷纷看了过来,“整整三年,你知道他是怎么过的吗?守着你的那个破咖啡厅,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得抑郁症了,除了做咖啡,看着店,什么都不做,与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我时不时会去跟他汇报找人的进度。”
楚云抬手指着骆翊鸣的鼻子,“你知道吗,如果你没有忽然回来,他马上就要把你放下了!他马上就会忘了你,抛开前面那些事儿,去过自己的事儿,他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甚至可以当时就立刻离开系统这个可怕的地方!”
“就在他准备放下的时候,我居然在宴会上再次看到了你,你知道我当时多希望那只是一个长得跟你相似的人,你知道我当时多想把这个消息隐瞒下来,不告诉他,”楚云的眼眶有些发红,指着骆翊鸣的手指也开始颤抖了起来“但是我没有,我还是告诉他了,他没有离开,留了下来,为了你,而你呢?你做了什么?”
她猛的往前迈了一步,“两个副本,第二个副本差点要了他的命!我和凛墨每天不闭眼的守在他床头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什么?好不容易出院,现在又住院了,还是因为你!”
楚云猛的收回了手,转身甩上了房门,离开了这里。
病房里,窗外的阳光落在程晨的身上,骆翊鸣就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他。
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楚云刚刚说过的话。
“他现在又住院了,还是因为你!”
“他没有离开,留了下来,为了你!那你呢?!”
“他找了你三年!”
“还是因为你!”
他缓缓的把脑袋埋进了手臂里,眼泪缓缓的顺着眼眶滑落,抵在衣服上,泪滴被布料吸收,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他似乎能想到最开始见到程晨的场景,那场景是那么的真实,好像就是发生在前一天似的。
“你在干什么?”耳边传来了程晨的声音。
骆翊鸣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你醒了?刚刚楚云给你买了衣服,你可以先穿上,原来的衣服沾染的全是粘液,已经不能穿了。”
“好。”程晨的声音很轻,像是带着疲惫。
他穿衣服的动作很轻,很缓慢,生怕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骆翊鸣坐在他的身边,目光落在旁边的地面上,目光有些呆滞。
“我穿好了,”程晨抿着唇,看向坐在旁边的骆翊鸣,“我的伤是什么情况,没有什么大碍吧?我想立刻出院。”
“我当时,是不是不应该让你进去?”骆翊鸣苦笑了一声,目光缓缓的挪到程晨的身上,“你身上只是过敏,会昏倒也是因为过敏严重,如果是我进去,是不是不会过敏,是不是你就不用受伤?”
程晨也回视着他,眼中除了平静,就是满满的笑意。
“万一,你的过敏比我严重呢?”程晨轻笑了一声,“如果你不是骆翊鸣,或者我不会帮你,你的生生死死都跟我没有关系,但是你是骆翊鸣,你懂我的意思吗?”
“可是”骆翊鸣还想说什么,却被程晨打断了。
“好了,我想做什么自然有我的考量,你不必为我担心或者是感到惋惜,”程晨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一般,“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管结论是什么,我都会自己承担后果,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水顺着喉管滑进胃里,程晨一下子感觉浑身的冰冷了,他又喝了一口,直到感觉自己浑身从里到外都变得冰冷,这才把杯子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不论我做了什么事,或者犯了什么错,你要知道,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会对我自己负责,并且”他狠狠闭了闭眼,“并且,所有的事情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骆翊鸣猛的瞪大了眼睛,喉结上下的滚动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盯着程晨,而程晨却已经转过了身,下了床。
程晨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确认身上没有什么地方难受之后,他转过身来面对着骆翊鸣,轻声说道,“你要是觉得我让你为难了,现在就可以走,我不会强迫你干什么。”
“你”骆翊鸣缓缓站起身来,只觉得喉间有些干涩,“你听到了?刚刚楚云跟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对吗?”
他叹了口气,“那不是我的意思,楚云也是为了你好,我只是”
“够了!”程晨猛的拔高了声音,打断了骆翊鸣的话,“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吗?”
他的怒吼充斥了整个病房,不等骆翊解释什么,程晨已经摔门走了出去。
骆翊鸣呆滞在原地,只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在心头蔓延开来,他缓缓的回头看向那扇大展开的窗户,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了心头。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的说着,“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你就自由了!快跳下去啊!”
“跳下去”骆翊鸣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缓缓的挪动脚步往窗边走去。
楼下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和川流不息的人潮,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爬上了旁边的桌子,一手撑着窗框,缓缓的把头探了出去。
高处的风会大一点儿吧?
骆翊鸣感受着风,不断的刮在脸上,微微的刺痛好像让他的神志清醒了些许,有一瞬间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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