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遮住的不是月亮,是他们的良心。
龚省微微闭了闭眼。
有了这次,就有下次,有了下次,那还要又多少次,这才是个头,他们宛如看见了蛋糕的老鼠,疯了一样的过去抢,去夺,一旦开了头,边永远都收不回来那只伸向蛋糕的老鼠爪子。
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进了卧室,屋子里没开灯,妇人已经躺下了,背对着他,龚省缓缓走到床边坐下,他知道妇人并没有睡着。
“我”龚省张了张嘴,“我好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们去干这件事儿了,我刚刚在外面碰到坡子李了,他说”
他舔了舔唇,忽然觉得嗓子干涩的厉害。
“他说,等到这个月底,村子里还要再去干一次”
最后的晚餐
妇人背对着他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龚省的眼眶也有些发红,他轻轻的把手搭在她的身上。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龚省可以听到她乱了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哭泣声。
“那你下次还跟他们一起去吗?”妇人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翻身坐起来,她的眼眶红红的,眼里还噙着泪花,看的龚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忍不住别开头,不去看自己的妻子。
“你跟我说实话,那些不愿意去抢东西的的人,他们到底去哪儿了?真的就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起走了吗?你别骗我,你骗我,我是知道的。”
妇人抬手抚上了龚省的脸,龚省微微转过头,眼睛里也泛着泪花。
“我早该知道我骗不过你的,我其实也不愿意让你知道,那些人”龚省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一开始是有人去劝他们的,有些人同意了但是还是有一两个人不愿意,他们应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妇人狠狠的闭了闭眼,泪水顺着眼角低落,“所以,你们说的有两个人,没回来,的意识是”
龚省把她拥到怀里,顺了顺她的头发,“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如果我下周不去了, 我的下场怕是会和他们一样的。”
月亮悄悄的从云层后面爬了出来,看了那这对可怜的夫妻。
这事儿有一就有二,有二了也就有三,在第四次干完事情之后,一群人高高兴兴的拿着抢夺得到的东西,欢天喜地的往家走,只有龚省一个人,走在队伍的后面,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
回了村子之后,所有人都会了自己的家里,只有龚省叫住了走在队伍中间的村长。
“村长。”他的声音不是很大,说实话,他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
村长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来,脸上还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龚省抿了抿唇,忽然感觉接下来说的话应该是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他还是开口说道,“村长,我想问您点儿事儿,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村长见他的脸色,好像不是很高兴,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走到他身边。
周围的其他人都拿着东西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站在村口的大树下。
“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儿吗?”村长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抢来的牛肉干,一边嚼着,一边问道。
龚省有些无措的搓了搓手,“我就是想问问您,咱们还要去几次。”
村长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问题,嘴里嚼着的牛肉干停了下来,“你说什么?还要再去几次?”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我说龚省,你今天是怎么了?咱们今天的收获不是挺好的,这种难道不比你累死累活赚的多?还轻松一些?”
“我就是有点儿良心上过不去了。”龚省叹了一口气,“而且,我家现在的钱啥的也够用了”
“害,”村长摆了摆手,“这钱和东西啊,就没有嫌多的时候,多多益善啊,在说了,他们总会被抢的,土匪抢也是抢,咱们抢也是抢,这有什么,就算是遭报应,咱们这么多人呢,你也不用担心。”
“主要村长,你也知道,我媳妇儿不是快生了,我就想着,能多在家陪陪她。”龚省搓了搓手,他心知自己是拦不住这些人的。
村长看着他,眼睛里的眼神龚省有些看不太懂,他垂下头,搓了搓自己的手,“你看,他都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我都没给她过上什么好日子,这不是好不容易手头宽裕点儿了,她又是快要生孩子了,我就感觉,是不是应该多陪陪她?毕竟这么多年跟着我,真的挺不容易的。”
说着,龚省的眼眶有些红了,村长看他这样,叹了口气。
“哎你们家确实是,怪不容易的,算了,下次的时候我就不带你出去了,省的你媳妇儿在家,怀着孕还担惊受怕的。”
村长好不容易是松了口,龚省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拖着东西回到家里,妇人看着他又拿东西回来,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你又拿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啊?”
嘴上是在这么说的,她的眼里却是没有半点儿开心的神色,看着那一大堆东西,更多的却是愁容。
龚省过来搂住了她的肩膀,问声安慰到,“你也别太担心,我跟村长说过了,下次我就不跟他们一起去了,我就在家照顾你,这不是”
“真的没问题吗?”妇人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他们真的不会趁机找你的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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