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村那边的进度是肉眼可见的快,没过两天季昕予就在电视上看到了费元泓的脸,又过了几天,连带着温以珏都进入了当地村民的包围圈里。
许久没见他这位便宜妈了,衣着打扮倒是一如既往的光鲜亮丽,被一群沾着土灰的黑西装和村民围着画风一点都不一致,跟p上去的人一样。
温女士进山去居然还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脸上带着偌大的墨镜,趾高气昂地喊出温氏的拆迁条件,然后被村民的叫喊声打断。
要不是看到她鼻翼两边的法令纹和瘦到凹陷的脸颊,季昕予都会觉得现在的状况她还游刃有余。
季昕予新闻看到一半,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除了外卖,他这儿平时就只有陆深和费元泓会来。
午后他曾经收到费元泓的微信,说妈妈做了酱菜让他拿过来,估摸着是趁跑步时间拿过来了。
他刚起身,陆深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随手拿过手机,边往门口走边接通了。
“喂,今天结束的早啊?”就算不见面,每天的通话他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陆深说话有些急,音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你在家?”
“嗯,在呢。”季昕予答,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外头的敲门声并不着急,隔了有一会儿才又敲了三下,跟费元泓的习惯一样,季昕予便没怎么在意。
陆深着急嘱咐:“任何人敲门都别……”
“咔哒”一声,没反锁的房门很容易便解了锁。耳边陆深的话还没说完,季昕予就已经来不及听了。
他脸上恬淡又幸福的笑容还挂着,一句“来啦”还没出口,甚至拿手机的右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视野里的一切、周身的一切便被眼前划过的冷光冻结住了。
“季昕予!都他妈是因为你!”温昕沅的嗓子粗哑难听,嚎叫着抽回刀,再次刺向季昕予的胸口。
幸好为了方便陆深和费元泓进门,季昕予给他们开门总是侧着一边身子推门,温昕沅直冲腹腔的刀刃被他一撤步、一挥手间拦住,只在小臂上划了个口子。
饶是如此,他的手掌上也迅速淌满了血,然后滴在门口的地板上。
电话那边陆深还在说话,但季昕予来不及回应,又用尽全力扑到旁边的书架上,躲过温昕沅的刀尖,然后趁他身形不稳时朝腿侧踹了一脚,跑向门口。
“我他妈杀了你个野种!”温昕沅嚎叫着追上来。
季昕予甚至来不及看一眼电梯上的示数,也顾不上回头去瞧温昕沅的位置,只捂着胳膊死命地往楼下跑。
温昕沅的嚎叫声在楼梯间回荡,每一声都像要把嗓子撕碎一样用力。
眼看着追不上他,温昕沅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了,季昕予粗喘着,在拐弯时余光瞟了一下,便见着他不要命似的直接越过上班层的栏杆翻了下来,刀尖正对着他前面两步的位置。
季昕予赶紧刹车掉头,堪堪躲过这次刀尖,却被温昕沅抓住了手臂。
“呵,你再跑啊!”温昕沅脸上还沾了滴他的血,楼梯上的追逐不光耗光了他的体力,温昕沅也同样粗喘着,像是要把肺撑破再排空一样,脸上笑得丑陋又扭曲。
刀光一闪,刀尖正向心脏。
季昕予挣脱不开,反倒被温昕沅用力往回拉了一把,整个人向着刀尖瞬间失重。
完蛋!他在心里无声喊了句脏话,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当啷”一声。
“啊!!”温昕沅粗哑的声音再次顺着楼梯上下回荡,甚至能听到楼上有住户壮着胆子喊了声“干嘛呢”。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就像走在路上被石子绊了一跤,被身边的人牢牢接住。
季昕予猛吸了口气,然后在熟悉的味道中猛地张开了眼睛。
“草,放开我!!”温昕沅还在叫喊着、挣扎着。
但那不重要了,刚刚从生死关走了一遭的季昕予,满心满眼都被抱着他的男人装满了。
他好像一下子就从生死攸关落入风花雪月,连地上沾了血的匕首都更像是绽放的玫瑰。
季昕予很想很想紧紧抱住他,当然他也这么做了,用那只被划伤的手臂一起,紧紧地拥住了他的安心。
陆深一手紧紧揽着季昕予的腰,另一手拽着温昕沅的右手使劲一拧,皮鞋毫不留情地踩在温昕沅的背上。
费元泓随后从一层楼梯走上来,看到这样的场景愣了下。
“我靠,这什么情况?!”他刚跑步的时候接到陆深的电话就往回赶,一到楼下就见有人从安全通道往里瞅,爬上来就看到了这样无法形容的场面。
季昕予白皙的小臂和手掌上淌满了鲜血,连带着陆深西装背后都被沁了一大片。
陆深向他使了个眼色,费元泓赶紧上前制住温昕沅。其实也不用太费事儿,刚才陆深那一下之后,温昕沅的右手从肩膀到手掌就只能无力地耷拉着了。
“我叫救护车!”费元泓说。
陆深摇摇头,搂着扒在他身上的人,低声说:“报警。”
费元泓点点头,扯着人往楼下走。
陆深抱着季昕予一阶一阶往上走,边走边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低声说着“没事了”。
本来季昕予倒没觉得有什么,主要就是被吓了一跳,那道口子划在了左手手臂上,有点疼,但跟以前被美工刀划到的感觉差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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