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昕予低头看了看自己,从毛毯里露出来的胳膊上并没有什么痕迹,便也不去细想了。
他下床拉开旁边的衣柜,从里面拿了陆深的浴袍出来,走进盥洗室。
幸好,这次陆深不算太过分,他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酸痛感也在忍耐范围之内。
半小时后,史晨准时过来带他离开。
临走时,他默默地环视了一圈,沙发前的矮桌已经被收拾干净,垃圾桶里自己乱涂的画像也无影无踪,还有那一整面冰凉的落地窗上羞耻的印记也同样消失殆尽。
很快,这间办公室里有关他的印记便会全部消除。
季昕予突然心疼起来,或许在原书中,陆深受温氏影响被董事会罢黜之后,他的所有印记也很快就被抹除了吧。
他带着满脸惆怅,随史晨下到一楼时,陆深已经坐在车里了。
才一落座,陆深便掰着他的脑袋,生硬地将他的正脸朝向自己,讥笑道:
“见证温氏胜利的时刻到了,干嘛像刚死了爹似的。”
开标
panara平稳行驶二十分钟后,稳稳地停在宁市市zf大楼前。
下车后,季昕予面对破旧的办公大楼,不免在心里与原来世界的zf建筑比较。比起发达城市设计精巧的建筑,眼前这栋已经掉了一半墙皮的筒子楼显然更像是在贫困市区。
季昕予走在陆深右后方,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突然,他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史晨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他看看自己身上整齐的西装,并没有什么不妥,直到走到了会议厅门口,史晨才终于按捺不住地提醒:
“陆总,这种场合是不是该稍微注意一下。”
顺着史晨手指的方向,季昕予摸了摸自己喉结处的皮肤,怪责地瞪了陆深一眼——谁叫他像只大狗一样咬人的!
所幸那处并没有结痂,早上他特意照过镜子,只要他不用力仰头,那浅浅的红痕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而陆深只是顺着史晨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以为然。
史晨只好悻悻地收回手指,转而将视线投向别处。
“陆总,温氏的人来了。”史晨回头时恰好看到喻安洲一行人走了过来,便靠近陆深耳边,低声提醒道。
还不等陆深和季昕予回头的功夫,季明杰已经快步迎了上来:“哟,小陆、昕予你们来的够早啊。”
二人闻声回过头来,便对上了季明杰开花儿似的笑脸,也看到了缩在喻安洲和温以珏身后的温昕沅。
也许是被上次陆深的行为吓到了,只敢埋头在喻安洲身后,正眼都不敢看他。
温昕沅这幅胆小懦弱的模样与原文描写中的“活泼高傲”简直是天差地别,季昕予怎么都想不通,这样一个欺软怕硬又傲慢无礼的小绿茶,到底凭什么能引得喻安洲和陆深为他死心塌地。
正在这时,温昕沅恰好抬头看了季昕予一眼,视线与他重合后又迅速躲开。
季昕予便调侃道:“昕沅弟弟,昨天都没有来得及好好道别,遗憾得我整晚都没有睡好呢。”
他看到温昕沅抓着喻安洲衣袖的手更握紧了一些,心里暗爽,又上前一步,蹙着眉头佯装关切道:
“弟弟头还疼吗,有没有看医生,哥哥我心疼的很呢!”
“行了昕予,”温以珏微微挪了挪步子,将温昕沅挡在身后,沉声道,“自家人不必着急寒暄,时间紧急,还是先入场吧。”
话音落下,史晨便推开了会议厅的大门,陆深便也不假客套,当仁不让地率先进了门。
这间屋子说是会议厅,其实就是个普通的二三十人大小的会议室,季昕予粗略估算,面积还没有陆深的办公室大。
会议室里的桌椅还是办公室常见的白漆木质,前排的投影幕布和演讲台两侧的扩音喇叭也如古董一般蒙着一层灰尘,黑板上还用写了大大的“宁市城建项目开标会”。
怎么看怎么像小学家长会!季昕予心里默默吐槽。
甫一进门,台前忙碌着的一个中年地中海便迎了过来,笑的十足谄媚:
“欢迎各位大驾光临啊,有失远迎,诸位多多包涵。”
一听就是老油条了,明知陆氏与温氏两家是城建项目最大的竞争对手,先称呼哪家都不合适,索性直接略去称呼,谁都不得罪。
季昕予心里默默地想,但凡他有十分之一的人情世故,也不至于连份工作都保不住。
众人面对着地中海伸过来的右手,陆深与温以珏一点要回握的意思都没有,季明杰看了一眼温以珏后,才亲昵地将手握了上去,同样谄媚地笑着回应道:“今天是陈主任的主场,还要请陈主任多多关照啊。”
“那我就不与大家客套了,”地中海陈主任笑着说,然后靠近季明杰低声说道,“我那新到了上好的雨前龙井,抽空一起品品。”
季明杰大笑两声,回道:“好,那小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话音落下,陈主任便叫了两个年轻些的过来,嘱咐道:“帮诸位签一下到,好生照顾着。”
今天参与竞标的共有四家公司,除了陆氏与温氏外,其余两家人早早便等在了现场。
季昕予跟着陆深经过其中一家时,他们恭敬地向陆深打招呼,陆深也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减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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