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百沼把剩下的柑橘包起来留路上吃,闻言道:“小镇有官府,二殿下应该比我更如鱼得水才是。”
。
这就是明知故问。
柴雪尽掰着柑橘皮:“官府不见得认二殿下私印。”
此言非虚,去年方才出过有人假冒当朝皇子在偏远地方混吃混喝的事,那冒牌也有私印,还有所谓的圣旨。
最后还是冒牌忍不住炫耀才露馅,不然官府还被骗得团团转。
各地因此有了防备心,哪怕真有皇子私印在,也不会轻易判定。
斯百沼:“听殿下的意思是没办法了。”
柴雪尽:“我再想想。”
推托的意思太明显,斯百沼压压唇角没搭话。
两人走了大半日,吃完仅存的柑橘,总算见到立有潍岭江镇的石碑。
镇上人不多,随处可见昏昏欲睡的摊贩和敞开门没生意的铺子。
柴雪尽口袋比脸还干净,路过摊子自然没开口。
斯百沼不知何时慢下来同他并肩而行,两人怪异搭配引起不少人注视。
一个极为英俊高大的僧人带着个红嫁衣的瘦削貌美公子,处处是故事。
柴雪尽抽抽鼻子,体温好像又升上来了:“大师,先找个客栈落脚吧。”
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一脸病恹恹。
斯百沼略沉吟:“得有钱。”
柴雪尽扶额,让这位三王子的直言和高烧弄得头疼,深吸一口气往地上一蹲:“我没力气,不走了。”
小孩儿幼稚把戏。
斯百沼双手抱臂,眼底带笑道:“哦,那我陪你站会。”
柴雪尽抬眸剜了他一眼,揉着额角:“那真是谢谢大师了。”
斯百沼不过开个玩笑,哪能真和他在街中央耗着,临走前叮嘱道:“老实待着。”
就算斯百沼不说,柴雪尽也不可能溜走。
只是在这与京都一条街差不多的小镇,柴雪尽的容貌过分出色,身边没了如同守护者一般的斯百沼,便容易招来麻烦。
反复的高烧让柴雪尽很难受,依靠墙壁低头闭眼小憩,想以此压下阵阵作呕欲,不多时面前的太阳被遮住。
挡着别人路了?
不应该,柴雪尽怕惹事还特意挪到路边,这等情况还有人凑上来,只能说有问题。
可他不想理会,抬手盖在脸上,全当看不见。
殊不知这副不耐烦的模样落在来人眼里是何等风情,红衣黑发越发显得他肌肤胜雪,偏一只手遮住半张脸,小拇指白嫩指腹虚虚搭在水红色的唇上,勾得人想尝一尝,到底甜不甜腻。
真美,每一处都透着矜贵的娇与欲,轻易惹出人心底的施虐欲。
来人咕咚咽口水,眼睛都看直了,鼻子微动,嗅到一股很淡的幽香。
美人就是美人,连身子都是香的。
见柴雪尽冷冰冰的不理人,来人反倒更起劲,不禁凑上前:“小美人独自在这很无聊吧,不如我带你去镇外的画舸游玩一番,那儿风景优美,极适合你这样的美人。”
语调轻浮又油腻,吵得慌。
柴雪尽懒懒地眯着眼看过去,一张脸色发黄明显纵欲过度的脸,身形像瘦猴,豆子大小的眼满是淫邪。
来人衣着华丽,身后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家里没两个钱,大概不能在这横着走。
柴雪尽视线落在对方腰间鼓囊囊的钱袋子上:“你想请我去画舸看风景?”
来人根本没听清他的话,光顾着看他的唇,含混地点头。
柴雪尽轻笑:“怎么办,我不和陌生人玩的。”
“哪里是陌生人?”来人被他漂亮的笑脸迷昏头,“我叫郭昌,家住镇东河坊街,是这里出名的有钱人。你和我玩一次不就成朋友了吗?”
柴雪尽的笑容还在,多了些冷意:“抱歉,家里人不允许我随便交朋友。”
郭昌急了:“哪里随便?”
“你就挺随便的。”柴雪尽嗓间作呕欲更浓了,不耐烦道,“你也配当我朋友?”
郭昌的脸一下子黑了:“给脸不要脸,来,把他给我带走。”
郭昌后退几步,手一挥,身后两个家丁便上前要来抓柴雪尽的胳膊。
就他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能反抗?
等丢到画舸上,叫天天不应,都得由着自己来,郭昌已经想好怎么玩柴雪尽,脸上露出□□来。
“别怕,我对你这样的朋友有十足的诚意,保管方方面面‘照顾’好你。”
柴雪尽低咳,手指虚虚遮住嘴:“之前你也这么对不愿和你交朋友的美人吗?”
郭昌哼笑:“是又如何?”
柴雪尽抚着心口,眼尾微挑,自成冷傲气势:“那还真是该打。”
不待郭昌回话,奉命去抓人的家丁还没碰到他的袖子,先被从天而降的一道庞大身影一脚踹倒,郭昌眼前一花,拳头砸到脸上。
“嗷。”郭昌捂着被出血的鼻子下意识看向站在柴雪尽面前的身影。
那是一张英俊冷酷却不似中原人的脸,身量高大到能挡住柴雪尽,让郭昌仰望。
“你是谁?”郭昌怒问,“知不知道你得罪我会在这寸步难行。”
“不知道。”斯百沼回头看眼又松弛下来的柴雪尽,得亏回来够快,否则出事了,“你很喜欢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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