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怨灵没有增加,说明镇山石还在闽侯山上,他怎么能出来了!”
边随安被吵的头大,捂着脑袋打转:“拜托拜托,小点声,头好疼”
“别吵了!”
谭清明高喊出声,其余几人都不说话了,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盯着他看。
谭清明猛吸口气,抚摸边随安的脸颊、眼睛、鼻子、头发、嘴唇、耳朵,将人从头到脚抚摸一遍,像是在验证藏品的真伪,又像是在爱抚什么稀世珍宝。
似乎是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了,边随安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抚摸,只是他的表情还是困惑迷茫,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明白。
“你从哪里来的,不认识我们了吗,还记得什么?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唔,我吗?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在一座大山里面,”边随安道,“我还穿着短袖呢,醒来的时候很冷,附近什么都没有,我就在大山里面乱转,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座指示牌,我跟着指示牌往山脚下走,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走到一块平坦的土地上。那土地上有一块公交标识牌,我想在那等一会吧,看有没有公交车能把我带走。结果等着等着,来了一辆无人驾驶的公交车,吓死人了!那公交车还在我面前啪的一下打开了门,好像是在示意我上去,我哪里敢上去的!可是从早上等到晚上,只有那一辆公交过来,而且它还一直开着门,不动也不走,可是神奇的是到了晚上,我突然不害怕它了,再想想要是再在山里待一夜,非冻死不可,不论哪种死法都是死,不如就坐上去吧!”
边随安说了这一长串,累的口干舌燥:“就是这样,我就这么来到了这里。”
谭清明突然想到什么,他让其他几个人先带边随安进茶室喝茶,他自己来到存放生死簿的祭坛上,翻开了关于边随安的那页。
果不其然,和之前看过的那次相比,边随安的后面多了很长的一堆句子。
中心主旨是说因为边随安以身入局,为世间立下大功德,功德与业力持平,他便从镇山石中解脱出来,获得了重活一次的机会。
谭清明思索一会,明白了其间的道理,现在的边随安就像之前的景洪,从灵魂状态获得了人身,而这代价就是会洗清记忆,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谭清明哑然失笑。
边随安的记忆就像是一块被人任意揉捏的橡皮泥,好不容易因着种种机缘重获新生,就要全部遗忘,好不容易再次忆起,便要再度遗忘。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对边随安来说,那些回忆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是痛苦的,还是幸福的?
对边随安来说,面对这样崭新的一切,是他所期望的吗?
谭清明陷入迷茫之中。
这生死薄不断推翻他认知里的一切,每次他以为一切已成定局,就会有破局的事情出现。
这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楼下茶室里叽叽喳喳,几个人太久没有见到边随安了,一个个都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他们也不管边随安记不记得,你一言我一语的,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和边随安有关的一切全都告诉了他。
边随安听得一愣一愣的:“我不只是人类,还曾经活过两世?我前世是草原上的将军,这一世住在福利院里?我这一世还心甘情愿和镇山石融合,落在闽侯山里镇压了怨灵?我的天啊,什么和什么,我这肯定是在做梦,你们在讲神话故事吗?”
谭清明走进茶室,茶室里的人全都不说话了,边随安见人进来,忙打招呼:“嘿,这位叔叔,有意思的来了,这里的朋友们说我们是恋人,还是两世的恋人,真的假的,我肯定是个男人,你没有女扮男装吧?”
谭清明怔忪片刻,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这么活泼开朗,笑得肆意快乐的边随安了。
边随安之前说希望他能快乐,他又何尝不希望边随安快乐?
如果忘记一切,能让人获得这样如释重负的笑容,又有什么不行的?
“没有女扮男装,”谭清明拉来一把椅子,自己坐了上去,“你也不喜欢女孩。”
“啊,胡说,怎么会呢!”边随安跳脚,“就比如旁边这位穿旗袍的小姐姐,她又漂亮又优雅,身材好容貌也美,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其余几人哄笑起来。
胡飘飘难得闹了个红脸:“停停停,停停停,可以了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部长脾气不好,他会把我灭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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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边随安竖起耳朵,“啧啧,看不出来啊,叔叔这么霸道的。”
谭清明点了点头:“如假包换,就是这么霸道。”
“啧啧啧,可怕可怕,不过很抱歉啦,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如果刚才这几位朋友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离开了这么久,你没找别人吗?”
“我要找谁,”谭清明笑笑,“在你看来,我找谁比较好。”
“不管找谁,总不能自己一个人生活吧,”边随安耸肩,“那多寂寞,总要让自己快乐些的。”
其余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了,彼此对视一眼,纷纷退出了茶室。
“哎,你们怎么都走了?”
这几位不只人离开了,还把房门给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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