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清明来不及回答,边随安凑上前来,脑袋虚虚搭在他肩膀上:“拜托了谭老师,我对你的灶台太熟悉了,如果没法用它做出一锅美味,我是睡不着的。”
不知是夜晚的风太温柔,还是疲倦的身体令人乏累,谭清明失去了拒绝的力气,他转身上楼,拧开锁后没有立刻关门,将边随安放了进来。
这房间还是黑漆漆的,垃圾桶里几个泡面盒没有丢掉,边随安拧了拧眉,发现谭清明这个人做饭确实糊弄,想吃的时候泡面加根香肠,不想吃的时候连加肠都嫌麻烦。
“谭老师,你想吃什么,”边随安进了厨房,轻车熟路拿起食材,往空荡荡的冰箱里塞,“吃素还是吃肉,加个凉菜怎么样?现在是吃笋的季节了,我看食堂里每天都有竹笋炒肉,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天去山上挖些回来,怎么样?”
他在这边絮絮叨叨,那边却是无人答话,边随安拎着锅铲出去,谭清明没出现在客厅的沙发上,倒是在卧室床上卧着,像是累的狠了,眼睛都闭上了。
边随安想到谭清明前夜一直挥舞刀刃,肯定是累的很了,他没有打扰对方,悄悄的做好饭菜,在客厅坐了一会,突然想到了谭清明那柄长长的宝刀。
这么长的东西,总不会是伸缩的吧,平时会放在哪呢?
平时出门没见谭清明身上坠着什么东西难道是放在家里?
可是之前来过几次,这个房间面积很小,东西也少,连柜子都没有几个,更没有阁楼和地下室,哪有能挂东西的地方,难道拴在窗外坠着?
边随安不知自己脑袋里的哪根弦搭错了,还真把客厅的窗户打开,将脑袋探了出去。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还能在哪呢?
边随安好奇心上来,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他趁谭清明睡着,在房间里弓腰驼背转来转去,将每个角落都看遍了,还是什么都没摸到。
所以,这柄刀不在家里,也不在身边,还能在哪里。
难道在办公室吗?
也不太可能,毕竟时不时有人过去吵架告状,难免磕到撞到哪里,万一从哪掉柄长刀出来,肯定会闹出乱子的。
那还能在哪呢。
难道谭清明还有其他的房子,或者专门的保险柜,将贵重物品都保存在那里?或者谭清明有个什么金葫芦或者百宝锦囊,里面有千千万万个神秘珍宝,用的时候拿出来,不用的时候放进去,随随便便就能施展乾坤大挪移,将金山银山都挪出去。
便随安坐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有太多和正常人不一样的东西,可世界那么大,像他自己这样的“奇人异事”,总归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可如果再加上谭老师,一切就不一样了。
他喜欢谭老师、敬重谭老师,莫名其妙的想要靠近谭老师,如果谭老师和自己一样奇怪,那在这个广袤而孤独的世界里,他就不是唯一的怪物了。
他有了自己的“怪物同伴”,他可以悄悄的靠近同伴,汲取一点温度,获得在这个世界里继续存在的勇气。
谭清明迷迷糊糊醒来时,感觉后背暖烘烘的,僵硬的筋骨被暖意席卷,不再那么僵硬难受。
谭清明睁开眼睛,边随安将热熏的盐袋从他背后挪开,拧好热毛巾,换上一条新的:“这样就好多了,谭老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些?”
“你、你”
谭清明愣愣的。
“啊,谭老师,我给你解释,”边随安道,“刚才你睡不安稳,总是时不时扭来扭去,还拧自己后背的肉,我本来想叫你吃饭,没忍住掀开你衣服看看,腰背那里像是闪到了,皮肤颜色怪怪的,我就想帮你热敷一下,想让你更舒服些。”
边随安边说边往后退,观察着谭清明的表情:“对不起谭老师,你、你生气了吗?”
眼见着人要退到门边,谭清明弯过手臂,抚了抚烫热的腰背:“回来。”
“哎、哎好。”
边随安小心翼翼挪了回来,眼巴巴盯着谭清明看。
“你怎么知道,热敷会有效果?”
“啊,这是什么问题,”边随安笑了,“闪了腰多正常呀,我经常闪了胳膊、闪了腰、伤了腿,伤到脖子嘿嘿,有时候不舒服了,就给自己揉揉,给自己拧条热毛巾,习惯就好了。”
谭清明张了张口,想到边随安身上的累累伤痕,想说的话咽在喉间,什么都吐不出了。
边随安得寸进尺,见到谭清明没有发火,他走上前来,观察谭清明的表情:“谭老师,我技术真的很好的,我帮你揉揉吧?”
谭清明罕见的没有反对。
他默认了。
谭老师竟然默认了吗?
难得的大突破啊!
边随安惊呆了。
他担心谭清明反悔,连忙靠上前去,试探扶住谭清明的腰背。
冷血动物
谭清明身上肌肉不算发达,但韧性十足,薄薄的筋骨在皮肤下滚涌,能触摸到呼吸的热度。
不知怎的,边随安竟然想到了以前图书馆里看到过的中医医书。
哪条筋脉是穴位的汇聚点,哪条筋脉堵塞最多,哪块皮肤可以重按,哪块骨骼只能轻抚
一页接着一页,像是在脑海里存在过许多年了,海潮般翻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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