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辛好笑地握住纪无锋的手,见对方手指冰凉,便说:“你这还没休养好就逞能,只怕是又要多喝一阵子苦药汤了。”
纪无锋扁着嘴装可怜:“陆大夫,打个商量,咱们能不能把药汤的味道调一调?真的不好喝。”
陆容辛故意板起脸来:“良药苦口。”
纪无锋装可怜的样子维持不下去了,本要笑出来的一瞬,却发现陆容辛手指上一道划伤的痕迹。
“你受伤了?”纪无锋立即捏住陆容辛的手指。
陆容辛抽了下手指,没抽动,只好说:“刚刚着急下车,在门口那不小心划了一下。”
纪无锋顺着看去,就见门口放着的盛碳的小铲子竖插着,那处用来切碳的锋利尖口上有一道血迹。
纪无锋起身过去,把小铲子拿起来,放回座位下面的藤筐里,再回来时,陆容辛已经若无其事地把手缩回了袖子里。
这件事本就这样过去了。
但当两人到了前面镇上,找了间客栈去投宿时,纪无锋再次在陆容辛的手上见到了那处划痕。
几个时辰过去了,划痕没有消失,只是结了道血痂。
大结局(二合一)
纪无锋盯着那道血痂的眼神过于明显, 以致客栈的小二都察觉气氛不对,引着两人进了屋,就速速闪身离开了。
陆容辛倒很平常, 接过纪无锋手里的包袱放在桌上,解开包袱皮自然地收拾东西。
纪无锋抓住陆容辛的手腕, 不让他动:“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陆容辛停下动作,抬眼看向纪无锋:“昨晚划了一下。”
“但, 但不应该, 你……”
陆容辛抚了抚纪无锋的手背, 动作轻柔:“没什么不应该的,这才正常, 不是吗?”
纪无锋松开了手, 看着陆容辛笑意轻快, 眉心更加紧锁:“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容辛:“我毁了万寿族的经脉。”
“什么意思?”纪无锋拉着陆容辛坐下, 不安地看着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毁弃血脉是怎么做的?对你可有损伤?”
“我感觉很好, 再没有更好过了。”陆容辛笑起来, 不同以往的是,他的笑容轻快又舒畅, “你还记得在青穹台时, 有本记载了换命方法的书吗?”
纪无锋点点头。
“就在你养伤的时候, 庚申满法曾来过一次, 他把那带给了我。那书上除了换命的方法之外,还写了如何放弃这种血脉。”
庚申满法?!纪无锋在心中咆哮, 如果陆容辛有一点点损伤,他都必要把庚申满法揪出来, 一遍又一遍地砍杀。
不过纪无锋并未将情绪的波动表现出来。
陆容辛继续说道:“放弃的方法十分简单,我按照书上所写,在那条被称为‘万寿’的经脉里逆行气息,不过天,这条本就多出来的经脉便开始自行瓦解,我只感到了轻微的乏力,再之后……”陆容辛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血痂:“我就会流血、能受伤,如常人一般了。”
“多好,我是一个正常人了。”陆容辛笑了。
纪无锋沉默片刻,突然起身抱住陆容辛,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你从来都是正常的。”纪无锋低声说着,“那些伤害你的人,才是不正常的。”
陆容辛埋着头,没有发出声响。
纪无锋一下下顺着陆容辛的头发,喃喃说着:“无论如何,你没事就好……”
陆容辛毁弃万寿经脉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轻轻揭了过去。两人一边乘着马车回返,一边游览山川湖泊,还在几个小村子帮人看了病,悠闲又顺利。但好像又有什么不同了。
比如,上下马车的时候,纪无锋会小心搀扶,不让陆容辛的腿磕在马车上。比如,进出房门的时候,陆容辛的手如果靠近了门缝,纪无锋会不露声色地覆上他的手,把他的手从门缝旁移开。再比如,在路上看到了某种草药,陆容辛想把草药挖出来,纪无锋会抢过小锄头挖药,生怕陆容辛被小锄头伤了手指。
结果,因为对炮制药材的工具使用不熟练,纪无锋光荣负伤了——左手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再有半天的路程就能回到朗云阁了,因为纪无锋受伤,马车里又恰好没了伤药,两人不得不在临近的镇上停留,去客栈休息。
陆容辛无奈地给纪无锋包扎了伤口:“你真的不用这样,我做这些都很熟练了,不会受伤的。”
纪无锋轻轻撇着嘴,从下向上看着陆容辛,眨了眨眼,像只可怜的小狗似的:“陆大夫,你教我,我学得很快的,可以帮你做。”
陆容辛气笑了,弹了下纪无锋的脑门:“我哪有那么娇气,好歹也活了七八十年了。”
纪无锋不说话,就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两人谁也不说话,互相对视。
然后,陆容辛突然放软了神情,捧起纪无锋的脸,轻轻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而后一只手顺着纪无锋的脖子抚摸到后脑,带起纪无锋一片战栗。陆容辛弯着腰,凑在纪无锋耳侧,声音轻轻柔柔地说:“不用过度担心,相信我,好吗?”
纪无锋难耐地咽了下口水。
陆容辛的另一只手顺着抚到了纪无锋的胸膛,感受到“怦怦”的、快速的心跳,忍不住轻笑出声。
“阿辛,别这样……”纪无锋声音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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