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锋点点头:“好主意。”
邹元拍拍纪无锋,半死不活地说:“行了,小刘啊,你让让,我忙了一晚上,现在要睡觉去了。”
纪无锋目送邹元漂浮着离开,心中疑惑,怎么一个晚上他就变成这样了?等他走到前院,看到挤挤挨挨的百姓们,旁边每一个霁明派的青年少年们都是一副不堪摧残的样子。
纪无锋拉住一个同样漂浮着走路的小少年,问:“这是怎么了?”
穿着霁明派统一苍色一副的小少年恍了恍神,才说:“炀和宫当真害人,昨晚上这些被救回的百姓很多人都不正常,有啃手指的,有发癔症的,他们都吃过什么银萃芝,大夫说他们这是上瘾了,还有附近村民来寻亲的,一团混乱。”
纪无锋只想了一想,就觉得头大。
小少年摇晃着身体,边走边说:“好在今天捕猎的师兄们回来了,我要去睡一会儿。”
纪无锋叹了口气。
炀和宫真是害人不浅。
穿过前院的人群,纪无锋独自走出霁明派的院子,在武云县这个小县城里转了起来。
街道虽然不宽,但很干净,也很热闹,卖吃食的、卖菜的、卖杂货的在路边排成一列,包子铺热腾腾的蒸汽升起,卖豆腐的人敲着梆子,混着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喧闹却令人心安。
纪无锋正走着,就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回头一看,是杜致急急追了过来。
见到纪无锋,杜致才松了口气:“刘先生,您怎么自己出来了?陆大夫让我跟好您了,不能让您单独一个人。”
纪无锋笑笑:“我没什么事,这次发病并不严重。”
“那也不行。”杜致忠实执行陆容辛交给的任务,“我可得看住您了。”
“真是杜小致。”纪无锋无奈笑笑。
杜致就轻轻“哼”了一声。
两人在县城里转了一圈,就着小馄饨汤,一人吃了两个咸烧饼。
纪无锋边吃边说:“杜小致,你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了吗?”
“不同?”杜致扭着头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啊,难道是这里的人都长得比北域和西岭那边矮?”
“当然不是。”纪无锋看着馄饨摊主额头冒汗却依然干劲十足的样子,说,“不同之处在于,咱们在县城里走了这么久,没有看到任何一处与炀和宫有关的建筑,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提及炀和宫,也没人说要吃仙丹。”
杜致睁圆了眼睛:“对啊,还真是没有呢。”
旁边吃饭的汉子听到他们的话,说:“难道你们真信那劳什子炀和宫?”
纪无锋笑着叫了摊主,给汉子加了个烧饼:“大哥,我们自是不信,但我们看其他地方很多人都信奉炀和神君,还会吃仙丹求健康长寿,咱们这里?”
“那骗人的东西你们可别信。”汉子接受了烧饼,也打开了话匣子,“本来前几年咱们县城也是有人信的,但有了霁明派以后,小纪掌门都给我们说了,那所谓的仙丹都是些面团子,现在大家填牙缝还嫌它少呢。”
纪无锋:“你们没有看到什么神迹吗?”
汉子比划着说:“看到过,我看过桃木剑劈鬼,冲着闹鬼那一剑下去就出血了。但小纪掌门他们都给我们讲过了,什么水啊,唉我也没记住,反正就是先抹上什么水,然后再遇到什么东西,它就变红了,这些也都是骗人的。还有什么遁地啊、穿环啊这些,都有机关。”
杜致愣愣地问:“这是骗人的?”
汉子大笑:“我说不清楚,你们可以去霁明派问问看,那有几个小孩专门给人讲这些,不叫咱们老百姓上当。”
纪无锋笑着说:“好,谢谢大哥,我们会去问问看的。”
吃了饭,两人又转了一小会儿,杜致就强制带着纪无锋回去休息了。
接下来几天,纪南北清醒过来,纪无锋的蛊虫发作也被压制下去,鉴明陪着他的朋友徐杭知离开了霁明派,送他回家。
一行人在霁明派休息期间,有炀和宫的人专程骑快马送来了信,对“霁明派肆意抹黑、恶意破坏炀和宫名誉,打击报复、残忍迫害炀和宫弟子,蓄意破坏炀和宫建筑,雇佣百姓营造恐慌气氛”等事表示了强烈谴责。
虽然连人带马只能在县城门口止步。
纪锦山去了县城门口,在一众百姓的围观下,当场就在门口旁边那张小破木桌上写了回信,表示自己门派只是“恰巧路过、路见不平、日行一善、广积善缘”,绝非来信中所说的“与炀和宫呈对抗之势”,而且还“万分期待有朝一日能尽地主之谊,与炀和宫仙子仙童结下真挚感情”。
纪无锋当时正在场,那炀和宫弟子的马都能得到水喝,却无人理睬他本人,他的脸色都快和他身上的紫衣一样了,只能放了句狠话,带着回信离开。
待到离开前一日,纪无锋专门找到纪锦山。
纪无锋:“快到约定的日子了,我得要去瓦砚山青鸾阁赴宴,小山,霁明派很好,你要坚持把他经营下去。”
纪锦山狠狠点头:“我知道,少,咳,师父,我会努力的。对了,你去瓦砚山,能不能替我向青鸾阁阁主送份礼物、问声好?”
“你们认识?”
“应该是不认识的,但也不知为何,我一直觉得青鸾阁在暗中照拂我。我初来武云县时,其实是有些阻碍的,但有一天一个青鸾阁的人来过之后,后面很多事我都办得顺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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