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荀一拍手:“那好,我去调查香罗峰,你把边葵矿这东西长什么样有什么用找出来。”话音未落,他人就不见了。
葛易水看着空中飘荡的尘埃,空了半晌,才说:“……我手上这书里就写着呢。”
只见他桌上的《万物杂谈》一书正翻到这页:边葵,色红而透光,味清香,可辟毒,孟朝皇室曾以此矿制首饰,储量稀少,孟朝后未曾再见。
纪南北带着杜致在村里转了一圈,又去村口和乡亲们聊了聊天,再回来时,杜致明显面色不佳。
陆容辛正坐在院中和老婆婆一起剥豌豆,他脸上清清冷冷的,却戴着襻膊,手上动作十分迅速:“怎么了?”
杜致一直认为陆容辛十指不沾阳春水,此刻明显被他熟练剥豆这件事惊到了,语气有些飘忽:“没什么。”
陆容辛便又垂下眼来,专心剥着豆子,一边剥一边心里还默数着“一百七十七,一百七十八……”。
纪南北想要回屋去看看纪无锋,就听陆容辛说了句“已经睡了”,干脆也坐过来一起剥豆子。
老婆婆笑眯眯地说:“这可好了,这些豆很快就能剥完,等下我给你们做豆饭吃。”
“豆饭?好吃吗?”
“呼啦”一声,邹元像一只飞鸟般从天而降,落在院中。
“神君保佑,神君保佑。”老婆婆立刻跪倒地上,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大人可是仙人下凡?”
邹元哈哈一笑,拉起老婆婆:“大娘,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你看,我这跑了一上午,这会儿快要饿死了,你说的豆饭好吃吗?”
老婆婆战战兢兢站起来,恭敬地对着邹元拜了拜,豆也不剥了,匆匆抱起盛着豌豆的笸箩,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向厨房去了。
邹元摸摸鼻子:“我有这么吓人吗?”
杜致耷拉着脸,把一个豆荚扔到地上:“他们的脑子都被炀和宫控制了,魔怔得很。”
纪南北拍了拍杜致的肩,让他小声一点。杜致瘪瘪嘴,去一旁拿了个扫把,开始狠狠地扫这一地剥开的豆荚。
顷刻间满院灰尘。
陆容辛捂住口鼻,走到纪南北身边,问:“你们在村里看到什么了?”
纪南北叹气:“村里的祠堂,供奉起了炀和神君像,还有人把那些丹丸磨成了粉末,在祠堂里分着食用。还有人说,要把家里的小女儿抱去卖了,换一枚什么仙丹回来吃,居然有很多人应和说好。”
陆容辛沉默片刻,问:“你们怎么打听到的?”
纪南北:“我们一说刚参加完炀和神君的生辰宴,这些村民就什么都和我们说了。”
杜致想说什么,深吸一口气,结果吸到了灰尘,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纪无锋睡眼惺忪头发蓬乱地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陆容辛说:“无事,正好你醒了,要吃饭了。”
豆饭果然味道不错。
也不知老婆婆和村长说了什么,两人显得十分拘谨,一定要把家里堂屋的八仙桌给他们用,两人则去厨房里的小桌上吃饭。
如此以来,众人吃饭倒也的确轻松些。
邹元吃了两大碗,纪无锋则只吃了半碗就有些肚胀。
纪无锋放下筷子:“邹元,你去山中可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吗?”
邹元赶忙咽下嘴里的饭菜:“你还真是神了,你说山里可能有东西,居然真有东西!”
“这山很陡,一开始就是普通的山林,可是后来,山林里出现了一处空地,有一幢废弃的竹屋,那只鸟的窝就在那竹屋附近。看布局,那竹屋以前应该也是十分风雅的,门口还有个名字,叫什么知斋,只是现在都已经破败了。我进去看了看,里面似乎被人故意破坏过,有很多刀痕,地上还有些破布、碎纸之类的东西。对了,我还给带回来了。”说着,邹元取出一沓纸片。
几人立刻挪开碗盘,在桌上拼凑起来。
随着纸片的移动,桌子逐渐不够用,很多纸片开始在地上拼凑。终于,大大小小几块图画和文字出现了,有花草鸟兽的工笔画,有四书五经里的字句,有诗文,有些日常琐碎的记录。还有些无法拼凑的纸片被放在一边。
纪无锋使劲眯起眼,在一块纸片上看到了一个名字——寸知。
这是杨三宁死前念着的那个名字吗?
纪无锋马上说:“你们看看,哪里还有名字?”
大家立刻找了起来。
杜致指着一处说:“这里应该是吧。”
纪无锋过去一看,应该是日常记录一类的东西,写着“……与寸知相守一世,无论何事皆甘之如饴,孟……共复辉煌……”,但因为纸片不全,看不到前后内容。
同时,邹元也说:“你们看,这怕不是前任三火堂堂主杨三宁的印鉴吧?”
几人立刻看过去,在一副练鹊鸟的画上,一枚小小的红色印鉴扣在旁边,可以明显看出“杨三宁印”四个字。旁边还有一枚印鉴,写着“刘有道”。
纪无锋心脏猛然跳动起来。
“喵~”
一声猫叫突然打破了屋内的安静,陆容辛循声看去,不由一愣。
“簇槿?”陆容辛犹豫着叫了一声。
小身影立刻跑了过来,绕着陆容辛的腿转圈,嗲声嗲气地叫着:“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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