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北看着睡熟的纪无锋,双手合十,默默念着:“谢天谢地,菩萨保佑,这易老头还真有两下子。”
直到此时,纪南北才想起来,自从进了医馆,就再没见到杜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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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别是自己跑了吧?
纪南北心中不安,到医馆外一看,乌墨和马车都在,只杜致不知去了哪里。
一旁的茶摊老板说:“你是要找驾车的那个人吗?”
纪南北急忙道:“对,你可是瞧见他去哪了?”
茶摊老板笑着说:“你家小子可是走好运了,他被包家小姐看上了,明日就要拜堂成亲呢!”
纪南北:??!!
包府后宅。
夕阳柔和的光照进屋里,红绸,红纱,红喜字,龙凤呈祥的红蜡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在红被面上铺成一大片,处处可见蝙蝠、石榴、葡萄等吉祥纹样。
唯独杜致,一身布衣,满脸愁苦。
还是被捆在椅子上的。
一位老嬷嬷端着汤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未来姑爷,先喝口汤,润润喉咙,补补身子。”
杜致看去,就见那碗里哪单纯是汤,鸽子、枸杞、灵芝、虫草,满满一大碗就快要溢出来了。
老嬷嬷见杜致没有反应,又说:“这可是我家小姐亲自熬的汤,您快些喝了吧。”
杜致面色涨红:“我不是什么姑爷,你们,你们怎么能强,强抢民男!”
“扑哧”。
包家小姐包凌雁从屋外进来,笑得格外开朗。
她一身金红劲装,圆圆的眼睛使劲看着杜致,说:“你不要害羞,你捡了我的荷包,那就是愿意嫁给我,你后半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做,也保你穿金戴银。”
杜致嘴唇颤抖:“你,你……”
阿俪接过汤碗,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送到杜致嘴边。
杜致紧紧抿住嘴,脑袋使劲向后仰。
“现在不想喝吗?”阿俪放下碗和勺,又盯着杜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捂着脸蹦了两下:“啊!嬷嬷,他真是太可爱了!”
杜致心里狂喊救命,就要晕过去了。
一个侍女走了进来,福身道:“小姐,老爷请您去正厅。”
“爹找我?”阿俪恢复了正常,对杜致说,“你且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正厅内。
包老爷满面愁容:“……除非是孕妇和婴童,其他身强体健的人,不论男女,不分老少,都有可能被抓去,最后收尸都只有人皮。”
包老爷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才继续说:“以前一年只抓一两人,可最近半年,他每个月都要从附近村镇抓人,一次可能抓走两三人。上次他去了小杨林村,只怕这次就要来土门沟了。我家阿俪若是不赶紧成亲怀孕……”
纪无锋面色苍白,穿着棉袍,略显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细声细气地说:“原来如此,你们没考虑过搬家吗?”
“我家祖上一直在此地经营,若要搬家,牵扯太大。”
纪无锋看看屋里的金壶玉碗,点点头,说:“但除了成婚和搬家,令爱还有一条路可选。”
包老爷急忙问:“还有什么路?”
纪无锋咳了两声,说:“把那风魔除掉。”
“唉,我们也尝试过,但那风魔手段了得,我们请来过几位高手,像是铁爪吴锋,曲河双刀,还有林山铜锤王,他们都没有成功。”
唔,这都是什么不入流的名号啊……
纪无锋说:“这样啊,那不如我去试试,如果成了,还请让我家小弟能安然离开。”
阿俪跑了进来,大声说:“不行!这个小子我娶定了!”
“阿俪!”包老爷喝了一声,却没多少怒意。
纪无锋看向阿俪,起身慢悠悠行了个礼,说:“想必这位就是包府千金了,果然螓首蛾眉,亭亭玉立。”
阿俪上下打量了纪无锋,不屑道:“就凭你这病猫样子,也能打败风魔?”
纪无锋笑了一下:“不知包小姐可否听过,江湖上有一种罕见的内功心法,名为‘穷白首’,修习此功者,平日看起来十分虚弱,但其实很能打。”
阿俪狐疑地看着纪无锋:“有这种武功?你怕不是在诓我吧?”
纪无锋“哈哈”两声,却引来一阵咳嗽,待他不咳了,才说:“还得请你先暂缓婚事,成与不成,明日带我去找风魔就知道了。”
风魔
土门沟镇外向西,山势逐渐隆起,草木郁郁葱葱。
出了镇子大致三十多里地,一辆四匹马拉动的精美马车停了下来。
包老板从车里下来,指着前面说:“再往前就是风魔活动的地盘了,您……”
纪无锋穿着他那件最旧的磨得褪色的棉袍,扶着车门框慢慢走出来,纪南北扶着他,望向远山。
阿俪钻了出来:“刘大侠,前面那两棵树就是界限,之前有人进去就被捉走了。您可是大侠,就请您自己进去吧。”
纪无锋好笑地看她:“不然请包小姐同去?”
阿俪瞪了他一眼,又钻回车里去了,捆成一团的杜致坐在角落,紧张地看着阿俪,期望这个姑娘不要靠太近——不过期望落空了,阿俪坐到了他身边,还摸了摸他的手。
杜致脸上写满了“怎么办”,求助地看向纪无锋,声音哽咽:“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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