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缠子眼看事已至此,也只得作罢,他笑着对周旺木说,“招呼不周,你们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了。”
就目送着韩缠子与这萧信离开,周旺木等人才折身返回屋子。周旺木最后一个走来,他反手关上大门,周围几人还未坐定,他就指着宋风,道:“韩缠子这人我信不过,宋兄,你替我去打探一下,免得夜长梦多。”
宋风本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打算落座,看样子就是等着周旺木说这句话,他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周旺木的身边,“周老大放心,事情我一定帮你问清楚了。”
看着宋风离开,周旺木这才拖着椅子坐到了穆楚白的身边,他幽幽地说道,“能在这里见到韩缠子的确让我意外,只不过韩缠子对我的态度实在太过奇怪,我什么时候跟他有这么好的交情了?”
温凉应着点了头,他斜眼看着窗外,说:“这韩缠子的态度实在有些古怪,大哥,不得不防。”
周旺木轻轻应了一声,他附和道:“正是如此,更何况我们之前与他算是对头,尽管后来我们各自都放了对方一马,但他终究是那臭老九的人,当年他效忠臭老九的时候,对其可是十分衷心,难说现在会不会找我们报复,还是小心为上。”
他这话一说,屋子里的人不免都沉默下来,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穆楚白自然更加担心,他们后有追兵,现在又陷在韩缠子的寨子中,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又是他的罪过?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帮他去找桃苍老者,这才会陷入到如此境地。
就是连一边的缪元,都不免说道:“能在这荒郊野外遇到韩缠子这家伙就已经十分奇怪,指不定他是一路跟踪我们过来,见我们准备入山,就比我们提早一天入山,装作是这里的山贼,与我们碰面,不然这也太巧了,天南地北,怎么可能就这么遇上了?”
“说得就是……”桂鸿跟着点了点头。
“但是……”本是沉默不语的仲孙孤临,突然蹙眉来说,“这寨子看起来是很久以前就留存,不像是临时起意搭出来的,如果这是他一路跟踪我们过来,提早比我们入山,怎么会这么凑巧就能找到一处寨子,让他们演戏变成山贼?”
这么一听,仲孙孤临又好像说得很有道理。连温凉都只能对着他干瞪眼,却回答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算了,想也没用,还是及早休息为妙,半夜我来守夜,你们几个小心一些,要养足精神,也要保持警惕,万一这韩缠子晚痛不如早痛,今晚就对我们下手,我们还要多加防范。”周旺木就这么一抬手,这便要走出屋子去查探地形。
“大哥,守夜还是我来吧。”温凉忽然站了起来,他拿出绑在腰上的扇子摇了摇,“这种事还是来做比较合适,若是他们看到大哥你在寨子里晃悠,不免会起疑心。”
周旺木本想拒绝,可想了一想,却是觉得温凉说得有理,便折回原处,靠在一张破旧的柜子边,他看着温凉,道:“你说的是,行事小心,这毕竟是他们的地方。”
“大哥放心。”温凉款款一笑,这就端着扇子走了出去。
剩下屋里几人相互看着,那桂鸿看起来最累,也最没心没肺,他一头倒在通铺最里头靠墙的床上,道:“我的武功都不如你们,我还是先睡了,老大,万一有什么事,记得第一个叫醒我啊。”
周旺木对着桂鸿翻了翻白眼,走到他的身边,摇了摇他的肩膀,道:“你要上床也可以,先得把鞋子脱了,你就这么上床踩来踩去的,让我们还怎么睡啊?”
“是是是……”桂鸿连忙爬起身,重新脱了鞋子,这就立马倒头呼呼大睡。
那头桂鸿与穆楚白看了笑了起来,大家这次爬山都花费了不少精力,别说是桂鸿现在一沾到床就能睡着,就是穆楚白也累得要命,可他还不至于想桂鸿这般什么都不顾,他看了一眼周旺木,这才慢慢挪着身子,往通铺上挤去。
那边站着的仲孙孤临动也不动,他看了两眼周旺木,突然站直身子说道,“老大,我出去看看。”
周旺木心里知道仲孙孤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不追问,点了头允许了。
韩缠子的寨子不大,两圈就能从头到尾彻底逛个干净,就是有人打算半夜袭击周旺木等人所在的屋子,恐怕也会事先被人察觉。而温凉扫了一圈,竟然没看见宋风的影子,宋风不过比他早一些出来,这山寨又不大,难道他离开了寨子,往山里去了?
这时,寨子里的弟兄们开始给每间屋子门前挂上灯笼,温凉一打听,才知道这灯笼一是为了照明,二来山中常有野兽走动,但是他们看到这里有灯火,就不会靠近了。
温凉道了一声“原来如此”,心想,不仅要防着寨子里的人,还要小心山里的野兽,看来这一晚过起来并不舒坦。
怎么回事
屋外的温凉心里难以平静,而屋里的周旺木自然也平静不下来。他坐在窗户下的桌子边上,一手握成拳头靠在了嘴边,他望着窗户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天边的一抹红色彻底消失,而寨子里除了被挂起的灯笼照明之外,其他一片黑暗,他心里就跟着警惕起来。
这韩缠子虽说与自己只有那么一次关联,而且当时韩缠子已经不准备为臭老九做事,可他是不是依然还效忠着臭老九,这就是一件难以说清的事。如果他还效忠,那么自己带着兄弟几个来到他的寨子,就显得自己是多么马虎,竟然都不多想一下,却因为韩缠子套了个近乎,而落入别人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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