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木的视线从穆楚白的身上挪了下来,“你的朋友?那我的朋友算什么?即便是我让你赶回来,你也不回来?就为了救他?”
桂鸿抿了抿嘴唇,这可真不好解释,他只得问:“但是周老大,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我要杀穆公子,这是为什么呢?我没有理由让他死啊。而且你有没有想过?穆公子没有仇家,为什么有人要他死?”
这个问题大概是问道了周旺木的心头痛处,他脸上一愣,随即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周旺木没有回答,替他回答的是温凉。
温凉道:“我们知道为什么有人要穆公子死,但是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而且看下来只有你才是最有可能杀死穆公子的人,别人我想不到还会有谁有这个动手的可能。”
桂鸿摆了一下脑袋,“你这么说可没什么说服力,我为什么要信?”
“就像你为什么要我信你没有杀穆公子?”温凉反问。
诚然桂鸿手中有一个极好的证明他没有杀穆公子的证据,就是穆楚白本人,但是这个证据偏偏是他最不能拿出手的。
这边穆楚白也只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了孙邵飞的身边,孙邵飞一见他走了过来,连忙朝温凉的方向动了动。
“因为我根本没可能去杀穆公子,而且很明显你们看到的那个人就不是我!”桂鸿极力狡辩,“你们再赖在我头上也没有用!”
“的确如此。”周旺木冷冷开口,他看了一眼桂鸿,“而且我不能杀了你为他报仇,但是——”周旺木顿了顿,“你是为了救这位尹公子才没有回到江城,我刚才也说,倘若你回到江城,或许穆公子就不会死。所以罪魁祸首,就是你救下来的尹公子。”
在桂鸿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周旺木突然摸出温凉怀里的匕首,冲到了穆楚白的身边。
“等等!”桂鸿大急,但是没等他阻止周旺木,那匕首的刀尖已经抵住了穆楚白的喉咙。
穆楚白自然怕,自然要后退一步,自然想要饶命。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周旺木已经不能再惹了,但是他必须留住这条命。
“你杀了我,你的那位穆公子也活不过来。”
周旺木一怒,道:“也不能白便宜了你就这么让你活着!”
“如果我到了地府,遇到那位穆公子,我要怎么跟他说?我死的冤枉?我是为了给他陪葬才死的,你觉得他可高兴?”穆楚白觉得这么说自己,有些别扭。
周旺木手一抖,往后退了退。
穆楚白知道周旺木其实心软了,他之前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没想到你一个已经做副将了,还看不穿这种生死之事,真叫让人奇怪。再说报仇这种事,等你把事情调查清楚再报可不迟啊。”
“现在难道不清楚?”温凉生气地反问。
“一点儿都不清楚。”穆楚白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周旺木突然挥起拳头,冲着穆楚白的侧脸而去,那头桂鸿已经来不及阻止,而穆楚白下意识地一闭眼,下一秒,并没有剧烈的疼痛感,反而鼻尖微凉,擦过一阵清风。
周旺木的拳头最终落在了穆楚白身后那根支撑着整个帐篷的木桩上,害的帐篷在他们头顶抖了一抖,落下了不少灰尘。
孙邵飞拍着头顶的灰苦笑着站到了温凉的身边,而温凉也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亦不能怂恿周旺木杀人,但又不想这么白便宜了桂鸿和这位尹肜曦。
周旺木扭头看着桂鸿,他抬手指着桂鸿的鼻子,道:“你说你为了救他而没有回过江城,我更怀疑你们俩是串通来说的谎话。我没有证据说你杀人,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打从今往后,我与你的兄弟情分到此为止,以前桂鸿你做的事我由衷感激,但是穆公子已经死了,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罢,周旺木一把推开他身前的这位尹肜曦,猛地撩开门帘钻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夜色之中。
温凉攥着拳头不说话,他看了桂鸿一眼。穆楚白不知该怎么办,也只得看着桂鸿。几人不说话,帐篷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桂鸿没办法,只得走到温凉的面前,问:“那么温大人……现在要怎么处置我们?”
再次相见
“鲁大人的意思,你们可以回到军医队,只不过……”温凉抬头看了一眼桂鸿,“现在的军医队由我来管。”
桂鸿不得不苦笑了起来。
温凉双手环抱在胸,他指着一旁的穆楚白,“这个人,跟着你,但是如果他有任何违反军纪之事,或者行为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鲁大人给我权利,无需他们来过问,我可以能当下处决他。”
“好好好。”桂鸿连忙低声下气地答应,连连点头。
穆楚白见状,也连忙对温凉好生好气地说道,“我不会做什么逾越的事。”
“最好是这样。”温凉对着他翻了一下白眼,不耐烦地招了招手,跟着孙邵飞走出了帐篷。
穆楚白与桂鸿对视一眼,只得跟去。
他们绕过好几个军队阵营,来到了大军最边缘的一处阵营大门前,这是大军后方收治伤病专设的军医部队,这里除了军医,便是那些受伤的士兵,断手断腿的,受伤养病的。再往里,是被隔离开的病人,他们大多都是感染了瘟疫,江大将军仁道不会丢弃他们,但是也等于是让他们在军中慢慢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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