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嘻嘻闹闹笑成了一片,周旺木跳下了台阶,双脚一深一浅地踩在了雪地里,与他们闹腾了起来。
光阴匆匆,这一天过得很快,翌日一早,宋风就打探来了消息,那韩缠子与臭老九的人接头,就接在今天晚上的颂花阁里。
初初听了消息大家都闷声不响,穆楚白看了看几人眼神,心知不好说话。
宋风笑得双眼要流出了秋波,这头温凉闷闷应了两声。
温凉道:“看来这件事也得我去了。”
任七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指尖捻着发梢,一声轻柔地说:“温军师去的话,要不要在下陪你?”眼睛似乎看穿了温凉,却没再多说一句。他身后的仲孙孤临动了动手中的剑鞘,只看地板。
气氛略有些微妙,周旺木看了一眼穆楚白,应声说道:“这次还是由我跟阿凉去,免得你们又惹出别的事来,其他人老样子,该送东西的回山寨,不送的就看门。”
话中有话,一听就知道那个颂花阁不是什么好地方。
其他人憨憨地笑,像是常汉对着霍三娘笑。
穆楚白好奇地开了口,“那是什么地方?我能去么?”
一听这话,周围人都沉默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看着周旺木,这十几双眼睛,非要把周旺木给看得身穿百孔不可。
那头温凉笑得出了声,竟然说道:“那就带穆公子去看看,省得到时候怀疑我们大哥在外面拈花惹草。”
送花之阁
一张窗户纸,还没有捅破,只是两头都晓得后面藏着谁,心里掖着不说,捅破了毕竟不好看,不如隔着窗看花,管他是牡丹还是杜鹃,不过都是花罢了。
周旺木听了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穆楚白看着温凉不由得也笑了。
笑过之后,周旺木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抬头看天,雪停了,风止了,今晚又是一个好天气。
傍晚时分,凉风徐徐,只是因为过年,虽然天色暗的早,但街道上行人却是不少。年已过大半,可每个人依旧是喜气洋洋,手拿着风车也有,提着灯笼也有。毕竟快要元宵了。
周旺木穿着一身墨绿长袍,在灯笼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明亮。正月里来不得梳洗剪发,他的头发乱糟糟得绑成了一个辫子竖在脑后,下巴上的胡渣本是被他剃了,现在又长了出来,很短的一点儿,却是毛茸茸的样子。
他带着温凉与穆楚白一路溜达到了颂花阁所在的那条街上,刚站在街头,穆楚白看了就哑了嘴,先前还以为是温凉与他开玩笑,谁知道还真是个花街柳巷,莺莺燕燕聚集的地方。
穆楚白干咳一声表示不在意,可温凉却笑得出了声,他拿着扇子在自己的手心画了一个圈,笑道:“在下可一点都没有骗你啊。”
穆楚白听出了他的意思,自己再忸怩就显得小家子气,他在温凉身边一站,“还好有温兄替我说话,要是我不来,还真不知道我们老大要怎么‘拈花惹草’。”
玩笑的确是玩笑,周旺木听了也跟着笑。反正都已经到了这层关系上,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穆楚白都能豁达到开玩笑,周旺木也没有什么不能豁达的。
温凉与穆楚白走近了一层,两人比肩在那里说话,平日里两人都是足够出挑的人物,今日站在这柳巷花市中,便是夺了不少光芒。原本周旺木算是相貌堂堂,像他这番身材壮实的人在那些女人的眼里已经足够垂涎,更何况他身边还站着两位公子,一位温文尔雅,一位风流潇洒,更是夺了目光。
从街口走来,每个站在门口的女人都甩着帕子冲他们招呼,连楼上的女人都忍不住探出头来一看,惹得屋里头的男人怒骂不绝。
就是走在他们俩身边的周旺木也觉得压力有些大,怎么明明他是老大,却像是那两位公子的跟班一样?
又往里头走了一点路,终于来到了颂花阁。
颂花阁亦非这柳巷中最大的一间,花魁也不是这花市中最艳的一朵。
颂花阁抬头看去不过两层,里头倒是挺大。一进门便是一张大屏风,大厅里横竖两排统共放着六张圆桌子,里头是一张大舞台,舞台上弹琴的跳舞的,灯红酒绿,好不热闹。只不过放眼望去,那站在舞台上唱戏的不管是什么角儿全是女的,戏服也穿得不整齐,不是滑了肩膀就是露了腿,戏文也是淫词艳曲,唯独能说上的便是那唱戏的嗓子倒是好,长得也不错。
周旺木先走了进去,一小厮就腆着脸笑着走了过来,双手搓了搓。温凉懂这里的规矩,不等开口,就从怀里拿出一块银锭子放到了小厮手心里。小厮一看,立马乐开了花,引了他们到席位正中的一张八仙桌边上。
立见真主
刚坐定,立马就有三位穿着艳服花衣的女人过来伺候,不是敬酒,就是那身子挤来挤去。
周旺木与温凉应付得倒是如鱼得水,可穆楚白却受不了。他一边往旁边躲,一边尽可能地少喝酒。可伺候他的那女人却是花中出了名得浪,眼睛一扫就知道公子有几斤几两,就是嗅着味道都能嗅得出穆楚白是个生的,没开过荤,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穆楚白怎么能对付得了,他求助一般地看向周旺木,可是周旺木却沉浸其中,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他。穆楚白有些窘迫,十分尴尬地应付了一会儿,再抬眼去看,一旁的温凉突然起身,拉着身边的女人就往二楼走。穆楚白看得呆了一呆,坐了温凉原本的位子往周旺木身边一靠,低声问,“温兄是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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