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简单就交付了。
一个你根本就不了解的男人,一个陌生的alpha。你不知道我的背景,不清楚的我社交群。
魏承铭伸出手,抬起方唐怔愣的脸,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下巴,轻笑一声,“脸确实不错。”
似乎魏承铭现在的气势有点吓人,语气里的戏谑轻蔑太过明显,方唐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男人手一顿,又强硬地追了过来。
握着方唐的脖颈,将他猛地拉至胸前。
脖子上的咬痕还在,且十分明显,隐隐发出刺痛感。魏承铭缓缓抚摸着方唐腺体的那块皮肤,动作很轻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害怕我?”魏承铭好笑地说,“甚至我哪一天也像那个人渣一样,玩弄你抛弃你,然后和别人结婚了,你又该怎么办?”
“都想过吗?”
步步紧逼。
方唐的脖子在手中握着,掌心传来脉搏弹跳,随每一次律动,胆怯又不安地发着抖。
不该这样。
方唐身上有他亲自打下的印记,宣示这个人现在是属于他的。
咬得又深又狠,像要把他深吞进肚子里。
那时候魏承铭依旧清醒。
是临时标记。
……已不再年轻了,但方唐还很年轻。该去谈一场正常的、对等的恋爱。
他相信方唐的喜欢。
但也相信如果方唐生命中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是别人无意出现并‘拯救’了他。他也会因怀有感激而难以自控地喜欢上那个人。
“方唐。”魏承铭将脸逼近,嘲讽道,“你连我住在哪都不知道。”
“如果我把你带回去,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或是什么别的有意思的地方。”
魏承铭拨弄着方唐的嘴唇,将那些隐秘且阴暗的想法,漫不经心地说出来,“关起来,锁在床上,让你除了张开腿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他不温柔,也知道alpha基因中的劣性,一个正常的人一辈子都在于本能做对抗,他也不例外,至少在感情处事方面,他和这个词向来沾不上什么边。
不可能没有恋爱过,但至少对方与自己的目的都十分明确,金钱的需求,性的需求,想要些陪伴,想追求刺激;总是年纪与阅历相仿,大概是都不再青春了,于是向来都那么理智、现实、意图清晰,各取所需。
谈得轻易,分得洒脱;是相敬如宾的,没有谁在包容谁,因各有保留所以并不十分真挚,于是难见泪水。
方唐看上去像是又哭了,但是没有,眼睛干涩得厉害,脸色也苍白。
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哭。
魏承铭不讨厌他哭,方唐哭起来很漂亮,上下睫根翘而密,像截短翅,盛着小小一汪珠泪,哭红的鼻子一皱一皱的,嘴巴也会抿起来。啜泣时带鼻音的呜咽,抬头无助地看人,像小狗,也像一只飞不起来的、被淋湿的白鸽子,在路边等着谁的怜悯,或死或生。
他是喜欢方唐因为自己哭,但在方唐真正难过的时候,又总是心软,于是做了那个心怀怜悯的人,弯下腰去,不思后果地将那可怜兮兮的小鸽子捧了起来。
温咸的泪弄湿了魏承铭的手指,他捏着方唐的脸,泪水凝在一起,呈缕,呈线段,在被挤出的肉窝里,慢慢地,积出一个委委屈屈的小水潭。
“都知道吗。”
不指魏承铭的恐吓,是指那些不安定的、模糊不清的情愫,谁也看不清谁的真心——在被哄骗那么长时间之后,还是不会谨慎地将自己保护起来,就像是什么教训都没学到。
像个炮灰一样再去飞蛾扑火,没有修复自己的能力,徒有勇气。如果魏承铭也不要他,他还能把自己补好吗,还是等着下一个人带着目的接近,周而复始……应该不缺这样的人吧,方唐总还有那张脸能吸引到他人的喜爱。
其实魏承铭可以做得到,不是吗,他完全可以不说这些,做就好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把自己关起来了,一个孤儿又有谁会去寻觅呢,明明连个真正亲密的朋友都没有。
魏承铭就算做了沈言对他做的那些事,自己又能去哪里伸冤,还学着年轻人过家家那一套吗?估计连图文都发不出来,毕竟之前那个雨夜马路上的视频,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毁了他,或当做泄欲的物件玩弄,魏承铭有这个能力,方唐相信。
是啊。
既然有这个能力,那又为什么……还要特地来吓唬他呢。
羽毛
方唐在哭,却不是因为心生惧意。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总之,是有些生气。
好生气。
于是在心底偷偷地骂魏承铭:混蛋,老男人,alpha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骂痛快了,鼻子依旧是酸的,还是生气,气魏承铭说得那些话、气他最近一直冷冷淡淡、气这个没有人情味的木头,把他标记之后就只知道说这些。
还很气他……怎么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能的确是自己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又或者他就是幼稚且任性,将人弄乱的不光是场暴雨,还有这个人无际的温柔;像冬林雪夜中的一捧火,教人忍不住凑近些,再凑近些……
就赖在温暖的掌心之中,无论如何,也不愿飞走。
“不行吗……”方唐抱着魏承铭的手,不仅不再躲避,还亲昵地软蹭,不让男人把手抽回去,固执地抓着。头柔顺地垂下去,后颈处的齿痕显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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