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逼近他,狠狠地盯着他低语:“我是谢清允,不是你的曹瑞。——摄影机一开,你就必须忘记自己是谁!”
赵舒权又惭愧又惊喜。没想到曹瑞现如今对于戏剧表演的理解竟然能达到这样的程度,而自己真是白瞎了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些年。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强|暴……这种事真不是男人干的!”他小声替自己辩解。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从未勉强过曹瑞,也从未想过用暴力让心爱的人屈就自己。
“哦?”曹瑞塌着腰从他怀里仰头看他,“你真的从来没有勉强过我么?”
赵舒权吃惊:“没有吧?我什么时候有过吗?”
“你自己想想看呢?”少年柔软的身段宛如雪白的蛇,若即若离地围着赵舒权绕了半圈,微凉的手好似不经意般在他腿间摁了一下,丢给他一句:“想想代北王。”
赵舒权瞬间呼吸一窒。
曹瑞说完便丢下他,起身走到休息区,接过高湛递来的发圈,抬起胳膊将长发暂时束了一下。随着他的动作,宽松的戏服衣袖垂落下来,露出了两条白皙的手臂,在暗红色的戏服衬托下显得格外勾人心魄。
这场夜戏的服装,陈维嘉是整齐干练的武将常服,而谢清允只有一件堪堪蔽体的里衣。陈维嘉将皇帝囚禁之后,便授意手下将领扒掉了谢清允的龙袍,只许他穿里衣,并且有意拿给他一件女子才会穿着的红色纱衣,只因他觉得谢清允穿红色格外好看。
戏中的谢清允披着这件宛如青楼头牌的衣裳倍感羞辱,戏外的曹瑞大大方方地露着半个胸膛与旁观的高湛谈笑风生。
这场戏是清场拍摄的,现场的工作人员被缩减到最低限度。高湛则是唯一一个被允许旁观的人,是因为曹瑞的要求。
赵舒权跪坐在原地看着曹瑞容光焕发、笑意盈盈地跟高湛不知在聊什么,而高湛也是面容温和、眉眼含笑,说着说着竟然抬起一只手顺了顺曹瑞的头发。
曹瑞笑得更开心,乖巧地让高湛给自己披上外套,一起走向休息室的方向,看起来应该是打算去换衣服了。两个人谁也没招呼赵舒权,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投过来一个。
赵舒权忽然觉得很别扭。
什么时候,曹瑞和高湛的关系这么好了吗?
他知道曹瑞很尊敬高湛,他自己也是。他也很感谢高湛。如果不是高湛的劝慰和帮忙,曹瑞说不定早就跳进伊水河,尸骨无存了。
可是看到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和各自脸上的笑容,他还是觉得很别扭、非常别扭。
赵舒权黑着脸生着闷气,回房间洗完澡之后坐在沙发上,把迷你吧台准备的各种小酒伴一口气全都喝光了。
因为酒的种类太杂,总量虽然不多,他还是把自己喝醉了。思绪混沌中,他仿佛重新回到了卫景帝的御榻纱帐中。
烛影摇曳,红烛泣血,纱帐闷热,赵舒权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与自己真正的嗓音不太相同的夏侯成的声音,喘息着逼问:“敢问陛下,臣伺候得陛下可还满意?陛下说话呀,还要臣如何精进?”
卫景帝眉头紧锁一声不吭,白玉般的手指死死抠着卧榻。夏侯成瞥见了,腾出一只手去掰那只骨节泛白的手,费了一番力气才掰开。身下的人明明已经几乎脱力,却像是下了死力气一样,怎么都不肯放手。
夏侯成愈发火大:“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如代北王、不如你皇叔?你那叔叔比我强么?你说啊!想换人你就说啊,想与我分开就说话、曹瑞!”
动作更用力也更凶狠,那具被他死死压制的单薄身躯遭不住,贝齿樱唇间泄出断断续续的微弱声响,到最后也一个字都没说。
曹瑞的指责并非凭空捏造,他有的时候气他故意折腾自己,便在床事上讨要回来。遇上曹瑞跟他较劲不肯低头,两个人对峙起来忘了分寸,龙榻染血也不是没有过。
他从来没有在曹瑞真的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迫对方。可是现如今回想起来,也许那些半推半就半开玩笑之间听到的拒绝,也算是一种暗示吧?
第二天赵舒权起晚了,感觉自己筋疲力尽、头脑昏沉。好在拍摄依然是从下午开始,他洗漱完毕已经过了早餐时间,便决定去餐厅喝杯咖啡提提神。
手机上没有曹瑞的消息。那人昨晚拍摄过后就没再联系他。赵舒权有点想问问对方在哪里、在做什么,想起梦里把人欺负得奄奄一息,又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脸。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阮景的声音伴着高跟鞋声出现了:“哟,一个人在这呢,小赵总?”
阮景只化了很淡的妆容,穿着低调的私服,仍然遮掩不住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准嫂子拉开赵舒权对面的椅子坐下,要了一杯跟他一样的黑咖啡。
寒暄几句,阮景把话题带回拍摄进度,满脸坏笑问赵舒权:“听说你们昨晚拍的不顺利,没拍成是么?”
赵舒权坦诚是自己的问题:“本来我以为这场戏会让曹瑞为难,怎么也没想到是卡在我这里。拍了十多次,真是越拍越找不到感觉。导演说要实在拍不了,会另想别的办法。”
阮景“哦”了一声:“这就打算放弃了嘛。十几条算什么呀?姐姐我最高记录是连续ng29次,拍了一个通宵呢。”
“呃……”赵舒权有点尴尬,但也有点印象:“是不是你跟高湛拍的那部民国戏?高湛拿了影帝,片子得了最佳影片,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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