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宇皓这回不会再被蒙混过去了,他眯起眼睛:“是嘛,那你让飞甲告诉我,他以前在冰灵派修习的细节。”
后卿:“…………”
夜宇皓的眼神里警告意味十足:“说!你们都瞒着我什么?!”
后卿和飞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飞甲“扑通”一声跪下了:“尊上恕罪,我们都是按照师父殿下的安排在行事!”
夜宇皓双拳捏紧,搁在膝盖上,蹙眉听着属下一一道来,内心一下子接收到巨大的信息量,如惊涛骇浪一般。
原来,师父即是冥后,他的名字叫卿羽尘。自己会遭遇天罚,他替自己上天请命,临走前抹去了自己对他的全部记忆。
怪不得自己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夜宇皓心头的疑惑解开了一部分。
“你说,冥后把他的储物戒交给了你,拿来我看看。”夜宇皓伸出一只手。
飞甲乖乖奉上戒指。
夜宇皓试了一下生辰日期,发现不能打开戒指,他看向飞甲:“密码!”
飞甲老实回答:“密码是四个一。”
夜宇皓打开戒指,看到里面有好几副书架,架子上的物品已经分门别类,有各种图纸和书卷,书卷上写着一些治国理政的想法,原来,大臣们那些治国安邦的奇思妙想,灵感皆来自于师父。
夜宇皓看着看着,呼吸猛地窒住,他看到有一副书架上,没有摆放任何图纸或书册,而是摆了整整一面人偶,栩栩如生的人偶。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人偶就是他自己——跟他现在的长相一般无二,只不过比例缩小,身高不到一根筷子长。人偶的他一身新郎打扮,手里还牵着一个蒙着盖头的新娘。
这是我在成亲?夜宇皓想,那么我娶的一定是冥后!
因为第一组雕像看不到新娘的脸,他就把视线移到第二组雕像,第二组雕像中的“他”单膝下跪,拉着一个白衣人的手。
夜宇皓心脏再度狂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白衣人的面庞,人偶虽小,五官却很精致,眉眼看得一清二楚。
夜宇皓顿时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飞甲和后卿看到鬼尊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紧张不已:“尊上,你是不是头不舒服?!”
鬼王冲两名下属挥挥手:“你们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后卿并不想走,飞甲看着尊上的脸色,还是硬把同伴拉走了。
夜宇皓缓过了眩晕劲,继续看书架上的人偶,他按照从右到左,从上到下的顺序看。
他越看,就越明白,这雕的就是他和师父之间,那些值得纪念的点滴时刻。
他越看,心里对师父的形象就越清晰,那个人怎么说话,怎么动作,怎么笑!
他越看,头脑就越有一种仿佛要裂开的痛楚,即便如此,他也停不下来,不停地看下去……直到看完最后一组雕塑。
他发现这是一个按照时间顺序倒排的雕塑群。
夜宇皓这个时候,仿佛消耗光了所有的脑力,只觉得眼皮沉重,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如坠梦里。
然后他的意识就进入了自己的识海,在一片空无一物的宇宙中,出现了他看到的第一组雕像,这个雕塑不再是微缩模型的尺寸,而是和真人一般大小。
这组成亲的场景发出光芒,飞向远处,变成了天幕上的一颗星。
接下来,就是他求婚的场景,也出现了,变成了另外一颗星。
一个接一个的场景出现在夜宇皓的识海里,并且不断化成星星。
……
不仅仅是雕塑呈现的场景,根据这一组雕像,甚至衍化出更多的细节,每一个细节都化成了星星。
……
他看到自己和师父一起泡温泉。
自己和师父一起坐在昙花花海里。
自己和师父一起去仙界,遇到了九色鹿。
……
像走马灯一样,星星上呈现的影像不断向前推,他看到自己溺水了,仰躺在岸上,师父在为他做人工呼吸。
自己表演摘叶飞花失败,师父奋不顾身护住自己,他的衣服反倒被划得破破烂烂。
师父陪着他做人偶,就算他刚开始做的人偶不像样,师父依然鼓励他;
师父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地认真教他写字;
自己第一次上无限山,爬那个高耸入云的台阶,师父飞在自己上方,用影子替自己遮阴;
……
识海中的星星越来越多,他和师父之间的回忆实在是太多了,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填满了空旷的宇宙,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
他看到自己与师父的初相遇——师父从百花楼阳台上跃出,他追在对方身后跳,师父转身接住了他,开始了这场八年之久的牵绊。
……
夜宇皓觉得心里好疼。
自己总想着,要保护师父,可是有多少次,是师父拼了命地来救自己,他明明胆小又爱哭,可是一对上自己的事情,就会变得无所畏惧。
这一次也不例外,自己再一次让师父保护了。
师父,你现在怎么样?
那些天族会怎么对待你?
夜宇皓恨不得立刻上天,去把卿羽尘救回来,但是他的意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大概是记忆重新回来给他的大脑造成的冲击太大,他需要缓缓。
“唉!”夜空中响起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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