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黎昌特地回东郊宅子住了一晚,第二天和吴妈一起挑了一早上的衣服,然后就等着任克明来接自己。
因此当任克明踏着夕阳走进宅子时,就看见穿着白色西装的黎昌把自己紧紧盯着,两眼放光,旁边站着吴妈,眼神懊悔。
“我就说他今天穿灰色西装吧,你不信我。”黎昌说。
“好了,你赢了,输你五个鸡蛋。”吴妈说:“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黎昌哼哼一声:“都说了,他一穿黑色,二四穿灰色,周末穿暗蓝!”
任克明:……
任克明也懒得知道黎昌是怎么推理出来自己这穿衣规律的,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怎么在意。
不过坐上车后,黎昌自己说了。
“其实我是瞎猜的。”他挠挠头说:“因为我只见过你穿这三种颜色,三种里面我最喜欢灰色。”
任克明浅浅嗯了声,看起来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
实际上在夕阳照不到的阴影处里,他的唇角轻轻勾起。
车在任家主宅面前停下,任克明先下车,黎昌后下。
他下车一抬头,就愣住了。
巨大的宅子,不,这都不能说宅子,这是园林!
门口这门没有锁,似有若无,两边围栏比膝盖低,依旧似有若无。
就像是等着你进他们家一样,给人一种走到这条大马路上的人都能进去喝喝茶的感觉。
黎昌说:“……这不怕小偷啊?”
任克明侧眸看看他,说:“没小偷。”
黎昌说:“怎么就没了,当派出所开你家门口啊?”
任克明指了指脚下的泊油路,很漠然地说:
“这条路,看见了吗。”
“往外走半公里,走到保安开门的地方,那儿才是任家的正门。”
黎昌:……
万恶的资本家。
黎昌跟着任克明身后进了任家。
一路上遇到用人,都会对他们喊:“任少爷好,黎先生好。”
这阵仗,黎昌真感觉自己像穿进了什么民国剧里。
不过照用人们都认识自己的架势,之前的自己应该早已来过任家了。
那待会遇见那些什么亲戚啥的,是不是得一个一个打招呼啊?
黎昌自己是个孤儿,反正没经历过这种场景。
也不知道任家有多少亲戚。
其实用小脚趾想也能想到,这么大的家业,家里人当然很多啦,走进正厅,三面长条沙发上坐满了人,全都一下子回头把任克明和黎昌看着。
黎昌当时看着那些数都数不过来有多少双的眼睛,只有一个想法——
要是这时候来一卡车把这些人给创翻了,首都下季度的gdp是不是都得震一震啊。
好在没有黎昌所想的打招呼的环节,任克明就揽上他的肩,然后对着三面沙发的人都点了点头,就算是结束了。
任老爷子这时候走出来,笑着迎上他们:
“哎哟,克明,小昌,可算回来了,就等你们了!”
黎昌僵着笑跟任老爷子握握手,脑袋里不禁回想自己上次逮着人叫老公的场景。
他扭头看看任克明,发现他似乎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只挂着一抹淡笑把任老爷子看着。
奇怪,这爷俩,怎么感觉跟不熟一样呢。
任老爷子回头朝大家说:“好,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任家吃饭就跟任克明一个德行,能西的绝对不中,沙发上的人散开,乌泱泱坐了两条西式长桌。
上的菜也全是西式的,刀刀叉叉,好像不这样就体现不出来他们家有多有钱一样。
但面子上多西式吧,里子还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这不,饭桌上八卦的程序不能少,任老爷子旁边的一位容貌不算雅观的大娘开口了:
“大哥,二崽子怎么没回来呢?”
说话的时候还往任克明这边看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黎昌知道任克明是任家长子,不是什么二崽子。
也不知道二崽子是谁,估计是他弟弟?
再看任克明,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切好后把自己的盘子和黎昌做了个交换,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切着。
反正一点没搭理那大娘。
任老爷子说话了:“二崽子想玩,就等他玩去吧。”
大娘若有所思点头:“哦,他这个年纪想玩正常。”她又看看任克明:“毕竟什么事情都有他大哥在这儿兜着底,到时候时间一到,回来继承家业就是了。”
任克明切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仅一下,又继续切开了,依旧没抬头看那大娘一眼。
倒是黎昌伸着个脖子望大娘,生怕错过什么八卦一样。
那大娘的话啥意思啊?
合着这家业以后都会给那个二崽子,长子的任克明就捞不着半点好?
再看任老爷子,竟然不置可否。
“这是他们到时候的事情,我管不着。”任老爷子说。
现在哪怕是没耳朵的人也能看出来任克明在这个家里的处境了。
就是,很有地位,人人都怕,但是并不得人心。
换句话来说,就是不受宠。
为啥啊,黎昌想不通,这么有能力,又是长子,搞得好像任克明不是任家人一样……
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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