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这里,我使劲地蹬着自己已经痛到麻木的右腿。
因为自己的的这一动作,使得那些原先麻痹的细胞,又重新得到了鲜血的滋养,随即疼痛感也开始恢复了。
这一刻,对于意志力的考验,真的是特别的严峻。
疼痛的右腿,憋得几乎要窒息的胸口,还有一直灌入五官的卤水,几乎所有的这些都在同时进行着。
但是,强烈的求生意志,让我忍住了这些疼痛,拼命地扑打着自己的双腿,尽量将身体恢复到平衡的状态。
就在我刚刚恢复了能够自由游水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在距离我应该有一百米左右的前方,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正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流在不断地晃荡着。
光线很暗,而且距离有点远,那个浮在水面上的东西又一直在晃荡着,所以我观察了许久,仍旧没能看出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但是,无论那是什么,那东西既然能够漂浮在水面上,就证明了那东西有一定的浮力,因此我如果能够游到那东西的边上,应该能够攀着那东西在水面上飘一段时间。
这样的话,我便能够休息一下,顺便恢复一下体力,然后再做打算吧。
想到了这里,我立即朝着那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游了过去。
虽然抽筋的腿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但是我在水里游动的速度还是比往常慢了许多,这短短的一百来米左右的距离,我感觉自己好像游了超过十分钟,而且整个人是累得气喘吁吁的。
可是,到了那块浮在地面上的东西的边上的时候,我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刚刚在往前游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原本我游动的时候带动的水流,应该会让那个浮在水面上的东西往前流的,但是那东西却一直待在原地,就像是在等着我的到来的样子。
这会儿我到来它的边上,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漂浮的东西,就是那根权杖。
我从许家祖祠中带出来的那根权杖。
独木成林(十五)
我明明记得刚刚陈默和周沧离开的时候,是没有将权杖留下来的啊。
退一步来说,如果权杖真的是有留下来的话,不是也应该跟着我一块儿掉下来的么?
怎么会漂浮在距离我如此之远的水面上呢?
我虽然心里头的疑惑满满的,但是也没有进行任何的犹豫,一下子就将漂浮在水面上的权杖给抓住了。
这权杖我分明拿在手中的时候是十分沉重的,却为何居然能够漂浮在水面上呢?
我真的是觉得非常不解。
但是,不得不说,权杖的浮力还是非常好的。
有了这权杖的加持,我让自己的身体飘在水面上就轻松许多了。
就这样,我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趴在权杖上面,然后任由水流将我们慢慢地往前带。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冰面是很薄的,而且冰层下面的水不是一湾死水,而是活流水,且刚刚在树林里听到的那一阵阵的原本我们以为是瀑布的声响,很可能就就是这冰层下面的流水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不知道通过何种介质传递到了距离这里有两层之高的上面的森林里,居然给人一种流水就在身边,而且冲击力而别大的错觉。
至此,我大概能够肯定,周蓝和陈默在那半本残缺的外祖父的日记中所看到的瀑布的记载,很可能并不是指真实的瀑布,而是外祖父用来作为一种标,标志着这森林里面瀑布的声音传来的地方,就是能够进入森林下一层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活流水,就证明了这里肯定是与外面想通的。
此刻,我身体下面的这根权杖,其实是相当于一艘竹排的作用,如果我趴在这上面顺着水流继续往前飘的话,应该是能够飘出这片林子的。
只是,周蓝和陈默还在这森林里面,我眼下的这种遭遇,证明了这森林绝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他们说不定已经遭遇到了什么危险了。
所以,还是得先找到了他们,然后才能再做打算。
想到了这里,我不免将自己已经微微有点发麻的身体抖了抖,提了一下精神。
如果想要寻找周蓝和陈默的话,首先就不能这样随波逐流。
所以,我开始用腿踢着水,从而改变驮着自己身体的权杖漂移的方向。
水流的速度其实非常的缓慢,因此我也算是轻而易举就能够逆水行舟。
但是,逆水行舟不难,要确定走哪个方向也不易。
这眼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冰水混合物,感觉连东西南北都已经混乱了,哪里还能够确定要走哪个方向呢?
我沉沉地透了一口气之后,心里不免有点气馁,觉得还倒不如随着水流往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自己身体左侧的稍远处,好像有一个漩涡的样子。
有漩涡证明那一处地方有暗流。
在这种一眼望到头的环境之中,如果是有特殊性的出现的话,就证明了当初这个地方的设计者在此处用了多一点的心。
这也就证明了,这里肯定是有一些特别的存在。
难道宝塔就在这漩涡下面吗?
鄱阳湖水下的经历,让我觉得水底之中,可以存在任何的东西,甚至是独立于水的存在。
想到了这里,我急忙地将踢水的方向转移了一个角度,随即就朝着漩涡那边出发。
我从水流的方向和速度估摸着这漩涡大概与我的距离在两百五米到三百米之间,因为有权杖的浮力的协助,所以到达漩涡边上的时间并不长。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这漩涡从外观看着是水流一直在朝着中心的那个涡卷进去,但是,实际上它周边的水的力量,却是往外推的。
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它。
只能是匍匐在权杖的上面,然后一直在漩涡外围的边上转圈圈。
这漩涡其实也不大,直径我估摸着大概不到一米。
所以,我琢磨不透,它是如何同时拥有往里和往外两股力量的呢?
漩涡外围往外推的力量特别大。
起先我有一个稍微不注意,便被水流打到几十米远的地方了,并且还呛了几口卤水。
难道是因为这水流是卤水的缘故吗?
但是,即便是卤水,好像也只是水的浮力比较大而已,跟漩涡这种特殊的现象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虽然现在有权杖的协助,在水中游动的时候,所耗费的力气没有那么大。
但是,这样一直绕着漩涡的外围转圈圈,也是特别消耗能量的。
再加上后脊背的伤好像还没有愈合,因为我一动得太大力,就会有火辣辣的疼痛从后脊骨席卷全身。
我觉得自己的眼前已经开始红一阵白一阵的了,这是典型的低血糖想象。
妈呀,这个弱鸡的身体真的是每一次都会拖我的后腿。
怎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低血糖呢?
万一真的是有个突然间的眩晕还是什么的,那是分分钟都能够掉入到水里面然后给淹死的啊。
我在心里头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伸出手来,自己掐了自己的人中一下。
但是,人中感觉已经快要被我掐出血来了,可是眼前依旧是不断地冒着金光,看来人中也拯救不了我的啊。
于是,我便改变了一下主意,将人中换成了虎口。
虎口是有止疼的作用的,其实也就是能够麻痹神经,这掐一下或许能够将身体消耗能量的神经也给麻痹一下,不要总是向大脑提供缺少能量的信息。
想到了这里,晕晕乎乎的我便将掐人中的手转向了虎口。
就在这个时候,我几乎还没有掐到了虎口,就察觉到了,这水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而且这东西就正正地在驮着我的身体的权杖下面,而且好像还一直跟我保持着相同游动速度。
也就是说,这东西一直在跟着我同步行动着。
因为水底其实还有很多的冰水化合物,再加上光线特别的暗,所以我只能凭感觉觉得有一个东西正在权杖下面的水底一直在跟着我们走着,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刚刚在森林里的时候,我们遇到的是上古的凶兽混沌。
如果以此类推的话,这水底里养的,该不会也是什么已经灭绝了的上古鱼类吧。
想到了这里,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得就炸出来了一阵。
条件反射地,我蹬着水的双腿,瞬间就加快了速度。
让我害怕的事情,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地发生了,水底下那个东西,也跟着我加快了速度。
骤然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被恐惧给拥抱住了。
周蓝和陈默离开的时候,好像有将荧光棒给我留下来,就放在我后裤袋里面。
我像是突然间想起来的样子。
不知道经过这么多折腾,这荧光棒还在不在。
在潜意识之中,我好像有点想让荧光棒丢了,这样的话,我便能够有足够的理由不去探寻水底下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可是,当我战战兢兢地朝着后裤袋一摸的时候,那一坨硬物却让我失望了。
荧光棒还好好地待在裤袋里面呢。
没有办法,我只能够将荧光棒给抽了出来。
独木成林(十六)
后裤袋的荧光棒被抓在手里之后,我还是有点犹豫,迟迟没有将荧光棒的开关给打开了。
心里头真的是有点害怕去面对水底里的东西。
但是,身处这样的境地,已经不是我自己能够选择的状态了,只有知道水底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才能够知己知彼,制定对付它们的方案。
想到了这里,我心一横,一咬牙,便将手中的那好几根荧光棒同时打开,然后迅速地插入水底里,没有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
瞬间,我在水底里看到了一缕长长的丝线,灰白色的。
这丝线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人的头发。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水底里怎么会有头发呢?难道说,那个一直跟着我的东西,居然还是一个人吗?
不,人类的生理结构决定了我们不能够长时间地待在水底的,如果说着一缕灰白色的东西是隶属于人类的话,那么一直在水底里跟着我的,就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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