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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1)

突然间的情绪变化,让我的身体各个部位都难以协调,以往最高记录可以憋气23分钟,现在看来应该十五分钟还不到。

我稍微吐出了一个气泡,然后打算再次游近前,看个究竟。因为湘玉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壁画之上的,这很有可能是我眼花了。

因为在水下二十多米深的地方,几乎是进入了绝对的黑暗,我对身边所有景物的观察,其光源都来源于戴在头顶上的那盏疝气灯,再加上心理因素等问题,极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就在这时候,从狼牙巨柱群的后面,突然涌现出大量裹带着泥沙的浑浊的水出来。

啊,我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该不会是遇上了水底沙尘暴了吧。

大量的泥水源源不断地从巨柱群后面涌现出来,周围的能见度一下子就降低到三米以内了。

这下子真的没得选择了,只能打道回府,先回船上,等这阵沙尘暴过去之后,在下水查看情况。

老天爷,您可千万要保佑湘玉的氧气罐没有出问题,这样的话,她在水下生存几十个小时不成问题。

虽然心中还是有一股强烈的自责感,但是我还是循着引导绳,让自己快速地往水面上冲。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脚被谁拉住,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我整个人都往下拖了好几米,牵引绳也脱落了。

糟糕!是不是遇上了传说中的水鬼了。

小时候家乡一直有这样的传说,死过人的湖泊里就有水鬼,它们会在水中待上三年,三年时间一到,就会找个替身守湖,然后自己投胎去。

就近现代以来,不只有多少人丧生在老爷庙水域之中,如果家乡的传说是真的话,那么,这湖底的水鬼应该不计其数。

刚刚对讲机受到的干扰,难道就是它们造成的吗?

本身身体里的氧气就已经极度不足了,再加上被不明生物拖住了腿,我条件反射地挣脱着,所以,一下子就憋不住气了。

我的胸口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有无数的夹带着污泥的水从我的鼻腔、口腔中灌了进去。胃内的积水越来越得多,让人忍不住想要呛咳,心跳得特别快,四肢渐渐地失温了,好像呼吸也停了下来。

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瞪着一双大眼睛,几乎贴着我的脸。

他的皮肤是冰凉的,身上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我的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水鬼。

木帆船

“呼…”、“呼…”

一阵阵凄厉的声音在耳际掠过。

我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眼前一片灰蒙蒙的,滚滚的乌云似乎在触摸着自己的脚尖,整个身子都处于摇摇晃晃之中。

胃绞着痛,在一片翻滚之下,我干呕出一口黄色的酸水。高强度的胃酸在口中喷出之时,顺带着将我的牙齿也给浸泡软了。

我将口中残余的酸得发苦的汁水连同唾液悉数给吐了出来,胃暂时没有怎么折磨我了,连带着头脑也觉得清醒了些,人没有那么的不舒服了。

蚕豆大的雨滴,在墨黑色的云雾之中,也被染成了黛绿,一颗一颗地拍打在我的脸上,不知雨中是否夹带着细小的冰炮,只觉得脸被抽得生疼。

眼罩早已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只是紧贴在身上的潜水服,把皮肤捂得闷热难耐,那些被禁锢在体表的汗水,没有空间可以散发出来,反过来像是又要钻进我的身体里那样,把我的皮肤都给泡得起了白皱。

天地像是混搅在一块,我屁股下面的那片坚硬,是一块块旧船板拼接而成的,历经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磨砺,已经斑驳不堪,可却依旧坚挺地在烟雾缭绕的水面上航行着。

这该不会是已经在通往地狱的路上了吧。

我四周张望了一下,任由风雨肆无忌惮地袭击。

小时候听奶奶讲过,老天爷下来收人的话,都是用船,整船整船地载走的。

船依旧在水面上幽幽地晃荡着,可是,甲板上就只有我一个人,难不成,这一趟地狱之行,只有我一个乘客吗?

黄泉路上,也这么孤单。

此刻的自己,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说到底,人害怕的,终究不是死亡,而是死亡这件事。所以现在的自己,反倒是有种释然的感觉。

我尝试着站起身来,但是通身上下都是处在于一种酸软无力,夹带着丝丝疼痛的状态,再加上水面上的细浪一个接着一个,所以,我基本上是无法直立起来的。

“哈秋!”

忽地一阵大风来,我汗淋淋的身体被吹得直发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咦,这身体知冷知热的,似乎,我还没死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用手捂着胸口。

“噗通、噗通、噗通…”

果真还活着。

我第一次觉得心跳的节奏那么好听,几乎是喜极而泣。

是谁救了我呢?

在湖底的时候,自己分明是被什么不明物体拖住了脚踝,且已经呛水了,生还的可能性基本是不存在的。所以,一定是有人将在水中已经濒死的我拉了上来。

可是那个救了我的人,为何又将我扔在这甲板之上,仍由风雨的鞭打,而不救人救到底呢?

会不会是陈默,亦或者,是哥哥?

“陈默,陈默,”我的呼喊声在出口的瞬间,就被淹没在狂风暴雨之中,声音显得特别的微弱。

突然,帆布下面似有一个影子闪过,“哥哥,”我脱口而出,连自己都被吓到了。

原来,尽管素不相识,但是相连的血脉早已在我知道他存在的那一刻,就从内心最深之处认下了他。

黑影一下子又没了,像是钻进了船舱之中。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呼喊声吓到了他,但是能够肯定的是,那也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将我救出湖底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可是,他为何要躲着我呢?

我手脚着地,一膝盖一膝盖地往船舱入口那边爬了过去。

天气极端的恶劣,我感觉现在应该还是白天,但是漫天的乌云将白日的光亮全都遮蔽了,所以能见度很低,我大概能够判断出这是一艘中国老式的木帆船,甲板上的白色帆布已经破旧不堪,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之中,感觉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的样子。

突然,一阵低沉的笛声似是从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地传来。

我心中一顿,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是哪个缺德的,在这样狂风暴雨的天气里吹笛子,还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是尽给我这种处境的人添堵吗?

这个时候,风雨突然变大了。一个浪头从远远处掷了过来,几乎将这艘破旧的帆船给掀翻。

好在这艘船应该没有载什么重物,所以吃水不深,再加上帆布也破旧不堪,因而,它只是左右上下剧烈摇晃了几下,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遥遥地迎接第二个浪头。

可是,我却已经被扫到了甲板的边上,如果不是抓住了升帆的绳索,现时应该已经在水里了。

眼看第二个浪头已经接近了,我顾不上身体的伤痛,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移位到了船舱的入口处。

可是,船舱口不知道被谁从下面给关住了。

我一顿乱捶,可是收效甚微。

沉闷的笛声还隐隐约约地环绕在耳边,第二个浪头已经几乎要在船上着陆了。

这一次,我可就没有刚刚那么好的运气了。情急之下,我将帆布边上的绳索胡乱地在自己身上捆着,几乎就要把自己捆在桅杆之上了。

豁出去了,反正船在人在,船翻人亡。

“轰”的一声,第二个浪头越过了甲板,我闭上眼睛,任由冰凉的湖水从自己的脸上冲击而过。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甲板上到处都充斥着白色的泡沫,还有一股浓郁的腥甜味。

手一摸,满是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是血。

原来刚刚水流的速度太大了,我又是正面对着浪头的,水流的速度太大了,以致于自己的鼻腔被水流给击伤了,就连身上那套潜水服,也已经被水浪给击破了,有皮肉从里面翻了出来。

眼看着第三个浪头已经在远处生成了,我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如果放任自己被这样的大浪冲击着,不下十次,我肯定只剩下一副白骨,血肉都给湖水带走的。

怎么办呢?在湖底九死一生,我的体力基本上已经到了极限了,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去撬开船舱入口的那个门。

说实在,看到了第三个浪头已经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心底里已经慌得不行,觉得自己这些天来经历了无数的风雨,都有惊无险地走了过来,没想到今天这条小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突然,我灵机一动,朝着甲板上那个船舱的门大喊:“黑玉就在我这里,只有我才知道黑玉的秘密。”

我与命运做了最后的一搏。我赌船舱里有人,且这个人,与我们是同道中人,都是为了这所谓的黑玉背后的真相而来的。

可是,十来秒过去了,那块甲板仍然纹丝不动,我一下子就泄气了。

远处的浪头,已经到了船边了,这一次,它没有摸过帆船,而是将整个船高高地想起来,我觉得自己几乎就是站在风口浪尖。

突然,绑在身上的绳索嘣的一下,裂成了几段,我失去了绳索的作用力,一下子就被惯势掀趴在地面上,就要顺着甲板倾斜的方向往下滑。

这个时候,船舱的入口处那块甲板突然掀出了一道小口,一直满是毛发的手伸了出来,一把拉住我的脚踝,将我整个人都拖进船舱之中。

风浪依旧在蹂蹑着这艘破船,我的身体完全进入到船舱里之后,脚踝上的那只毛手便松开了。

我不明就里的,几乎是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就整个身子一空,从船舱连接甲板的那条螺旋状的楼梯上直接做自由落体运动。

紧接着,就是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脊椎散发开来,几乎是延伸到了头发尾,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摔成好几段一样,动都不敢动。

“年轻人,你还好吧。”

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在我的右手边上传来,我挣扎着将头微微地转动过去,发现在我的边上,居然躺着一个人老外。

黑轿子

老外人高马大的,满脸的胡须,一双眼睛圆又大,还有那股似有若无的腥臭味。

这张脸,为何那么的熟悉。

猛地,我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他,就是湖底的那个水鬼。

就是他,差点让我葬身湖底。

突然之间,我的气不打一处来,就想要挣扎起身朝老外打几拳。

无奈,身上的疼痛实在是太过剧烈了,基本上是不敢动弹的。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在挣扎,老外他从地面上爬起来,然后悄声对我说道:“别太大动作,你听。”

老外的表情异常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吓唬我的样子,我反而像是被唬住了一样,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的心这一静下来,就断断续续地感受到了这空气弥漫着许多不连续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在忙碌着一件什么事那般。

如果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的话,还能通过音色分辨出这些声响里面一些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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