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棋咬住碗沿,单郁见他肯喝了,抬起碗给慢慢给他灌下去。
咕咚咕咚,肚子随之鼓起来了。
真的好甜嗷。
安棋不带喘气地喝光了,喝的时候是很幸福的,可喝完后又想起来哥哥姐姐笑他的话,嘴一瘪,眼圈湿润。
单郁暗道不好,乖崽牛奶失效了。
下一秒,他又“哇”的哭了。
肚子那么小,悲伤却那么大。
单郁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招——
闪亮的宝石翡翠铺了满床,安棋坐在里面,脸蛋还是红红的,不过不是哭红的,而是欢喜到晕眩。
好多好多亮晶晶,不是在做梦,都是真的,比梦里的那些还要漂亮,闪耀。
安棋四只爪爪都抓满了还不满足,尾巴也圈起一堆金块,这只爪爪里的红宝石看一下,那只爪爪里的翡翠咬一咬。
此时此刻,他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小龙。
“爹爹,你去抢劫吗?”安棋既高兴又有点担心。
单郁拿毛巾帮他抹了把脸,把泪痕都抹掉,反问:“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确实是。
单郁摸摸他的头,笑了笑,“天不早了,该睡了。”
他把床上的宝物都收起来,准备铺床了,安棋扑到宝物上,不许他收。
“我要睡在亮晶晶上面。”
安棋想了一下,痴迷地放空了脑袋,抱着这么多宝物睡觉,他做梦都会笑醒的。
单郁却不同意,这些石头太咯人了,会睡不好觉的。
“起来吧,都收了,明早再玩。”
“我不要嗷,就要亮晶晶陪我睡。”
父子俩的交谈声传到门外,花晓站在那里不知多久了,听到安棋不高兴的“嗷呜”声,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敲响了房门。
安棋来开门,看到的就是花晓面容憔悴,痛苦捂着心口的样子,他担心地握住姐姐的手,“姐姐你的手好凉哦,生病了吗?”
花晓虚弱地笑笑,“我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一闭眼就看到有只好大的妖怪要吃我,我都不敢一个人睡觉了。”
单郁嫌弃地扯了下嘴角,这只妖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她自己不就是妖怪。
可是幼崽很单纯,他一听就急了,“那我跟姐姐一起睡吧,我帮姐姐吓跑妖怪。”
花晓迟疑,推拒了下,“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啊,我答应过要照顾姐姐你的。”
安棋责任感很强,牵着花晓的手就要走,但凡他回个头,就能看到他爹的脸有多黑。
“站住!”
“回来,我让你抱着这些石头睡还不行。”
安棋犹豫了,转身恋恋不舍地望着床上那些闪亮的宝物。
“我要把它们一起带过。”
单郁:“不行,你只能选一个。”
花晓还想跟他斗,嫩着呢。
安棋难以抉择,既想要宝物,又想去陪姐姐。
怎么办呢?
花晓却在这时主动松开了他的手,“算了,你还是留下吧,大晚上打扰你是我欠考虑了。”
安棋还没说什么,单郁就不耐烦地送客,“知道就好,快滚,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这是明晃晃的武力威胁了。
花晓脸色愈加苍白如纸,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去,“安崽,我先走了,你爹好像不高兴了,你快进去哄哄他吧。”
花晓逃也似的转身,抬脚,一只爪爪握住了她。
是安棋。
“我跟姐姐走吧。”
单郁无法淡定坐着了,冲过去要把他抱回来,安棋抬爪示意他止步。
“姐姐生病了需要我,爹爹不要跟过来,要懂事一点嗷。”
单郁大声道:“她演的如此假,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
“爹爹你欺负姐姐。”
单郁瞪大眼。
崽,你在说什么,我才是你爹,你怎能偏向外人。
老父亲憋屈,老父亲心要碎了。
安棋的心就是更偏向弱者,他善良,花晓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最后胜利的一定会是她。
单郁越生气,安棋就越会坚定地选择她,而单郁要是不想让安棋讨厌他,就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你看,一个好脑子有的时候比武力有用多了。
他们手牵着手愉快地走了,独留单郁一人沉下阴郁的脸。
……这只妖,似乎有点问题。
花晓房间里,她们聊了会天,安棋担心姐姐身体,催着她快点睡,他要帮姐姐赶走妖怪。
吹灭了蜡烛,两人相拥而眠。
在安棋睡着后,花晓睁开眼,怀里的崽乖巧地窝在她的臂弯里,面对着她,以一种的依恋的姿态。
安棋咬着手指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应该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就这个样还想吓走怪物呢,怪物都要笑他牙没长齐就出来了。
花晓眼睛里盛着笑意,那是温柔的宠溺,以及计谋得逞后的狡猾。
这是她冒险激怒单郁才哄来的崽,怎么看都看不够。
要是能天天陪他睡觉就好了,只恐怕门外盯着的那个家伙不肯答应。
自打单郁回来,把安棋看得紧紧的,不许她接近,她对他早就厌烦不已。
一想到单郁此刻憋屈的冒火,却又怕吵醒安棋,不敢推门进来,她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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