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上种种,便能得到结论。
牧澧河根本不坐飞机、不出远门,他只是,不想让牧辰在家里久待,所以给牧辰一个见面时限……
牧辰下车。
牧妈妈第一个冲来。
她在门口,还是他离开的模样,好像根本没进家门去。
“牧辰,怎么样?你爸爸……”
顿了顿,把感情急迫的收敛些,女人紧紧握上牧辰的手,站直了,轻声问。
“他换钢琴了吗?”
牧辰抬头,隔着车门和天光,他看她。
女人苍白的脸,在阳光下,便显出了眼角一抹细纹。
摇头,看着女人脸庞忽然展开了,像是一卷藏匿陈旧的丝绢,彼时舍不得用,如今展开了,却也不被人需要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逐渐喜悦,好像被留下的不是钢琴,而是她!
可是,牧辰心里有种难言的悲哀。
他指节在抚摸沉鱼时,慢慢收紧。
女人转身,快步的拎了下裙摆,回别墅去,“那幅《莫奈》,我还有些没钩完,要抓紧时间了,每天只能钩一点点,再慢就赶不上进度了!”
“牧辰!一会儿练琴去,今天必须练满十个小时。”
“喵,喵~”沉鱼舔舔牧辰的手指。
她舌头上有倒刺,轻舔他的时候,总是痒痒的,安慰他些许。
她在,她在!牧辰感受到了吗?
抬起湛蓝清澈的眼眸,沉鱼仰望着牧辰,看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忧郁,沉鱼又“喵”一声。
“少爷,这个月的花费账单,已经发在你邮箱了。”
前排,司机低声的道。
“好,我知道了。”
从牧妈妈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字时,她就有些魔怔了。
时而清醒,时而疯魔。
牧辰没满十八岁,不能作为监护人,送她去医院检查。
牧澧河分给他们的财产、抚养费,在牧辰日复一日的练琴,别墅的流水开支中,早消耗完了。
如今,别墅依然保持着牧澧河和牧妈妈一直生活的原状,连佣人都没换一个,靠得全是牧辰一场场比赛,赢来的奖金……
还没成年的他,已经扛起了别墅的重担。
牧辰抱着沉鱼,又坐在了钢琴前。
“鱼鱼乖,陪哥哥弹会儿琴。”揉了揉沉鱼的手,把它放在身旁的钢琴凳上。
淡淡忧郁的清冷少年,一句‘哥哥≈ot;,简直是要猫命。
沉鱼立马坐得好好的,蓬松尾巴垂在身后,乖乖的坐着,那双清澈猫眸好像期待的等着牧辰,好像通人性似的。
牧辰便被逗得笑了,又揉揉它的头。
随后,收回主意。
当他的双手落在钢琴上,闭上眼,那淡淡的感觉便变了。
修长的手指宛如拥有了另一种灵性,先在琴键上跃动,把早上,牧澧河演示得钢琴曲从细节处完美复刻。
停顿,拖长,力量滑动……
每一处都和牧澧河演示得一模一样!
房间外,正在钩针绣琴罩的牧妈妈,听着琴音,忽然怅怅抬头。
她望向半掩着的练琴房的门,泪水顺着清瘦脸庞滑落下来。
而沉鱼不懂琴,但是,牧辰的进步她听得出来——
牧妈妈不再打断他了。
第二遍,牧辰越发熟练。
在连接处更举重若轻。
第三遍,第四遍……
少年天才钢琴家vs小猫妖
牧辰的琴音,已经完全成牧澧河,变成了牧辰。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落在琴键上,便如同风的精灵,雨的使者……
轻柔的愁绪是少年人的诗篇。
……
沉鱼沉浸在牧辰的乐曲里。
她不懂,但是,她有感受,从他的乐曲听出了他的敏锐和细腻,只能紧紧的靠在他腿边,用脑袋蹭蹭他……
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痛苦。
牧妈妈慢慢放下了钩针。
她停止了流泪,又被牧辰的琴音吸引。
她封闭已久的心,被这琴音牵动,好像重新回到她年轻时候……
钢琴是有灵魂的。
曾经,她被导师评价为‘百年内最有灵性的钢琴手≈ot;。
曾经也有无数人追逐她,喜欢她的羞涩和矜持……
可惜,她毕业便被牧澧河求婚,后来彻底放弃钢琴,成了一个在家困守的忧愁主妇。
“辰辰……”
忽然好像,混沌的脑海,刺进了一道亮光。
牧妈妈踉跄的,来到练琴室。
她站在门后,隔着缝隙,从背后视线静静落在牧辰身上。
少年一身干净、做工精良的白衬衫、黑色西裤,短碎发侧脸的模样,清俊干净。
这模样根本不像牧澧河,而是像她啊!
“辰辰……”牧妈妈眼泪涌动,鼻酸心酸,忽然背靠了墙,垂眸流泪。
她的身体靠在墙上,缓缓滑落。
只是一转眼,她印象中只是在襁褓中咿呀学语的孩子,已经可以坐在钢琴后,有了未来钢琴家的雏形。
“辰辰,妈妈,拖了你后腿。”
眼前一黑,牧妈妈直接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
眼前是洁白病房,旁边吊着的是输液瓶。
牧辰在外边,跟护士交接,一切安排得井井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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