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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 1)

周景王二年,西元前544年

远从吴国出使中原的季札受封於延陵城,世称延陵季子。身为吴国贵族,他受自己的兄长吴王余祭之命北上中原,为的不只是与中原诸夏交流,更多的是增进吴国与中原的关系,也顺便探查中原政局,以便吴国在南方的应对。这些都是此番他北上的主要任务。

说也奇怪,在来到晋国时,首先接触到的却是该国的三位高阶将领,分别是:正卿中军将赵武、上军将韩起和上军佐魏舒。这三名将军背後都是势力庞大的氏族,而他们正是氏族的族长,把持了晋国大部分的军事实力。

洞察力惊人的季札早在刚从卫国进入晋国的领地时便看出这个国家正在面临衰败。si後成为宗族族长,并在上位第六年受周天子册封为侯,後世称之为韩景侯。韩景侯六年,韩国除了与赵、魏两国共同瓜分晋国国土之外,也早已肖想轵城许久,利用势力正在壮大之时攻占了轵城,从此轵城的百姓便从周王畿转而变由韩国统治。而周朝的礼制也正是从摇摇yu坠的春秋进入到彻底礼坏乐崩的战国,周天子不再有任何对各国诸侯牵制的权力,甚至在三十年多後自动分裂成东周国与西周国两个小国,身分上也不再承认自己是天子,而是自降为诸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当然更不可能为了保全轵城而向韩国发兵了。

自武王伐纣以来,轵城的百姓从来都只受周天子管辖,即便历经了犬戎入侵後的周室东迁,也依然在周天子的脚下。七百年来从来没有尝过被其他势力统治的味道,这一次三家分晋,除了害轵城的商人在北面和东面的生意受到影响外,更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也落入了三晋势力的手中。本以为王畿以外的混战永远和自己无关,只要天子皇室尚在,王畿内永远可以保持和平。但到了天子册封三家为侯後,这件完全违反礼法的事震惊了全天下,更使轵城的百姓不可置信,韩赵魏三家掏空晋国已非新闻,王畿需要仰赖其他诸侯供养也早已持续百年,但天子册封这三家叛贼而废晋室却是闻所未闻的大事,这不但表示天子也默许这种以下犯上的政治斗争,更代表天子的政治实力几乎荡然无存,再也没有任何约束天下的实力了。

轵城的民众在韩国的兵马杀来时根本束手无策,即便请人快马加鞭向天子禀告也毫无作用,在一些零星的抵抗被韩军铲平後,轵城人民便知道大势已定,不可能再挽回了。而随着战争带来的破坏以及韩景侯定都yan翟,轵城也开始迈向没落,前後不到一年,许多轵城民众开始出他国,另寻一片新天地。

在这片移民的人cha0当中,许多人拉着牛车将家当载上,有的人往东,预计到到齐国海滨去,有的人往南,预计往楚国的云乡大泽,少数人则西去,打算到秦国的关中平原去另谋高就。

就是没有人会傻到要往北方去。

这一天,一名男子骑着一匹马,非常紧急的冲出城门,一路向东去了。背後全是充满愤怒的杀声与捉声,可这男子骑的是匹骏马,从某一位士大夫的马厩当中偷来的,背後那些追杀的骑士追出五里後便再也看不到这名男子的踪影了,他们只好愤恨地朝地上吐一抹口水,眼巴巴的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面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男子下了马,抹了抹脸上的鲜血,他不久前杀了人。

他回头看了看轵城的方向,在一脸坦然当中又带了点不舍。

「看来是永远都不能再回来这里了吧……。」

太yan开始往西边移动,男子背後的东方正逐渐灰暗下去,他再度骑上马,一路往东方奔驰,除了将轵城与夕yan抛诸脑後外,过去二十年的回忆也在这一刻全被他留在这了。

这一年轵城不只被韩国并吞,这名男子也在二十岁这一年为了寻仇杀了三个人,从此亡命他国。

马蹄声达达,天空已经越来愈黑了,他得找个村庄借住一宿,但在这之前,他更需要将身上的血w处理乾净。

在轵城城东有一间店铺,这间店铺的烟囱几乎无时无刻都冒着青烟,没有几个人真的看到烟囱不冒烟的时刻,那大概都是换木炭的时候才可能看得到,而一般来说,换木炭的时间点大约都在凌晨,公j都还没叫时候。

这是一间打铁舖,专为人铸剑。店主人姓聂,从会走路时就学会当父亲的助手了。这是门祖传手艺,据他的祖父说,炼铁技术是传自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一脉,聂老板的六世祖还是当年g将莫邪的同门师兄弟。当然,这都是祖辈口传下来的传说,然而之所以聂家人都对此十分相信以外,轵城一代的人家也基本相信这套说法。因为,聂家的铸剑技术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有许多王畿一带的贵族卿相和士大夫之辈,身上所配戴的佩剑,都是出自聂家铁舖之手,聂家老板也不只是为士大夫们打造佩剑而已,民生所用的锄头、犁、菜刀、斧头、屠刀等等,轵城中十家有五家的工具是出自聂家。聂家铁舖打铁打了六代人,早已在河洛地区建立了一定的口碑,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还有周遭其他国家的人慕名前来,就为了「轵城聂家铁」这项名产。

现今铁舖的第六代当家聂强的打铁铸剑经验已有四十多年了。祖辈流传下来的技艺到他手上不仅没被耽误,反而有了更加突破的进步,他跟在父亲身边紮实学习二十年後出师,在靠着自身的天分为铸剑技术进行改良,使得铁的品质得到了相当的提升,也让聂家出产的剑不再像过去多为佩带摆设之用,而是真的能够带上战场与人杀敌的程度。再加上他x格豪迈,广交天下商贾,又得以透过人脉在秦国与西戎的边界取得质量相当jg良的铁矿。之後,聂家几乎不再出品青铜制品,而是转以大量的jg良铁器为主,这又使得前来光顾的人们更多了。

这一天中午,聂强正在为楚国司马公孙氏的嫡长子铸剑,公孙氏的嫡长子即将年满弱冠,公孙氏派使者前来找寻聂强,要求他在半年的时间内必须打造一把削金如泥的好剑,并附上六成的订金作为尊重。聂强见楚司马有如此诚意,心里也高兴,便爽快地答应了。而今,距与对方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宝剑也快要造好了。聂强一边锉磨,身边的儿子则一边拿粗布为他擦汗。

「一滴汗都不准让他滴落了,知道吗?阿政。」

「是的父亲。」

「这可是楚国司马大人重金请我们打出来的剑,一点都马虎不得。」

「再多久才能算是成了?」

「这一遍磨完,明天再细磨一遍,然後再举行开刃仪式,祭拜铁炉内的神明,就可以放进仙石棺里了。」

「爸爸,你似乎都会把大夫们的用剑特别放进那奇怪的石棺内,这是为什麽?」

「那口石棺可不是普通的石头,那是你爷爷当年拜托一个秦商,远从崑仑山巅运来的仙石,据说是从天上落下,石质本身有gu灵气,」聂政又为聂强擦了一把汗。「养剑必须养气,这样剑才有了灵x,才可算上真正的好剑,这一步一步你可都得学全啦!以後咱家这手艺靠你传下去咧!阿政!」

磨石悉悉作响,每磨一遍,剑身又更加锋利,再过不久,这口宝剑就要完成了。聂政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脸上的汗水,深怕漏了一滴在剑身上。

聂强一家四口,头一胎便夭折一名男婴,第二胎又生了个nv孩,因为是在火炉边生产的,便取了个嫈字,乎做聂嫈。到了第三胎才终於生了个健康的男孩,这次为了庆祝孩子生得健壮,便希望他有以一挡百之力,便取了个政字,乎做聂政。妻子吴氏,则是个t弱多病的妇nv,平日除了做点nv工与煮饭之外,大约都没办法帮上聂强在铁舖的忙,这点也令聂强的母亲孙氏相当有意剑,婆媳之间总是不太好看。

第一次打磨终於结束了,聂强大呼一口气,便将剑挂在剑架上。聂政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流的汗其实并不b父亲来得少,他很少看到家里能够接到这麽重要大单,这是他正式学习铸剑六年来少数见到的好剑,平常也就帮父亲搬运铁矿,打打菜刀或是锄头腐具等等的,像这种士大夫要求的高规格佩剑,几乎是头一次遇到。

傍晚期间,聂政打好了三把菜刀後,准备走到西城边的一间客栈去。在回程的途中走着走着,却遇到了一名身穿黑衣的壮汉拦住他的路,他腰间挂着一口长刀,一脸冷漠的样貌,在半暗不明的h昏中显得y森许多。聂政身上带着从客栈取来的尾款,心想这是要抢劫!预备好架式,准备要跟他拼命时,这名壮汉却说话了。

「年轻人,我不是要抢劫你。」

「喔?那你有何贵事?」

「你知道轵城有名的聂家铁吗?」

「这河洛一带要不知道的恐怕极少吧!」聂政神气了一番。「算你幸运!我正聂家铁未来的当家,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吗?」

「有,」状汉ch0u出了那炳刀,使聂政不自主的後退一步,稍加细看,才发现这炳长刀早已破烂不堪,还隐约透着一gu血腥。

「我需要一口好刀,贵店有现成的吗?多少钱我都出。」

再细看这壮汉,身上穿的并不是黑衣,而是浸染血w的衣衫。

周威烈王二十二年,西元前404年8月23日晚上

聂政领着这名怪客回到店铺,一路上对他抱持着无数种想法。他到底是什麽人?绿林侠盗?刺客?但怎麽看似乎都不像是个恶人,走路时两眼直视前方,步伐沉稳,可是为什麽他身上浸染着血w?散发出一gu血腥味,而那把长刀的刀锋又如此残破?想必不久前应该正逢一场恶战吧?可能是别国人?晋国?那里正内耗得十分恶劣,或许是从那跑出来的一个士兵吧?所幸这一段路没有很远,一下子便到家了。

到达店铺後,聂政便喊了一声:「爹!爹!有客人!」

「谁这麽晚还来买铁器的啊?」聂强的声音沉闷的从店舖里发出。

「小老弟,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刀剑。多少钱都出的。」

「这位先生,您能不能先介绍一下您的来历?您贵姓呀?」

「我的来历与你们无关,拿出最好的武器来,多少钱都出。」壮汉从怀里掏出一锭h浊浊的金属,是h金!上面还印着「十两」二字。聂政吓得呆了,他活到十九岁,都还没看过面额这麽大的h金,停顿了五秒後,又惊慌地大喊:「爹!爹!」

「叫魂啊!这不就出来了!买个铁器也要老子来处理!」

聂强一边用布擦了擦脸,一便从炉房里走出,背後还跟随着一把火热。「客官,有什麽需要的吗?」

「你们店舖里现在最好的刀剑是哪一把?多少钱都买。」说着便把那h金往聂强手里塞。

「这……这是……」

「纯金十两,够换一口好刀了吧!」

「客官啊!您这麽大手笔,」聂强也闻到了壮汉身上的血腥味,惊吓之余也起了怀疑之心。「能否请教您的来历?否则实在不敢乱卖的。」

「唉……愚民庶子,」壮汉从腰间取出一块青铜令牌,那上面刻着晋国文字。「吾乃晋公身旁的戎右栋子梁,这是我的令牌,怎麽样?可以卖刀了没?」壮汉显得有些不耐与愤怒,一旁的聂政与聂强则听傻了眼,怎麽也没想到晋公身边的一等护卫竟然会出现在店铺面前,而且还是这般落魄的模样。栋子梁看他们俩出了神,心中稍微轻蔑了一下,便大吼:「庶民见到本官还不跪下!」

聂强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後便很快的ga0清楚情势,立刻下跪磕头说:「大夫不记小人过!贵大夫有什麽需要小人这里一定帮你办好!」但一旁的聂政却虎目瞪视着栋子梁。

「庶小子!还不磕头?」

「凭什麽?这里可是天子王畿,不是你们晋国,我们为何要和你磕头?爸!快起来!咱g嘛和他磕头?」聂政一直要拉聂强起来,聂强大骂:「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贵大夫是谁?他可是晋国第一猛士栋戎右大人!何况贵大夫堂堂身分!谁管你王畿不王畿!我们是什麽身分啊!」

「这小子挺横啊!」栋子梁冷笑了一番,看着聂政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聂强押着跪下,嗑了一声闷头。

「贵大夫,您刚才说您要本店最好的武器,我们现在最好的,恐怕是……」聂强起了身,转回店铺隔间里,在剑架上取下一炳青钢刀出来给栋子梁看。

「这炳刀是用燕国产的青铁石炼制而成的,小人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制成钢,或许可以配上贵大夫吧!」

栋子梁顺手拿起刀,只见刀身隐约散发出一gu青气,便试着挥舞了两下,只见那把青钢刀在栋子梁手中像是活了似的,舞起了一拦拦的波动,空中又随着栋子梁的挥舞而喷发出「簌、簌」声,一旁的聂政看得大为惊奇。

「好刀!好刀啊!」栋子梁满意的笑了。

「贵大夫如不嫌弃,这炳刀就是您的了,这h金小人不能收,贵大夫能用我聂家产出的铁器,已是小人家的荣幸了!」说着便把h金回给栋子梁。

「不可,堂堂一个士族怎可以食言?」栋子梁拒绝收回。

「这…要不您也别用h金购买,您身上没有银两吗?这炳青钢刀我只卖十两银而已。」

「本官身上仅有此锭。」栋子梁沉思了一会儿。「要不这样,你有没有乾净的衣服给我换换?这衣服也包在这金锭里。」

「衣服是当然有的,不过都是些粗布旧衣,也不值几个钱的。」

「可行!就先给我一套吧!我现在可不能穿这身衣服。放心!我栋某人不会白拿你这刀的。」

「那麽,贵大夫不嫌弃的话里面请。」

栋子梁跟着聂强进了屋,而一旁的聂政则被方才栋子梁秀出的那两手武艺给震撼。他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武术,这套功夫是他们庶民是没有资格学的,平常甚至连看都没看过,这回栋子梁简单的露了这两手,对这位十九岁的少年来说,冲击力恐怕b栋子梁这位堂堂「士大夫」闯入他的生命要来得震撼得多了。

不知道为什麽,他内心总有一gu奇怪的悸动。像是火山似的,随时要爆发的感觉。

栋子梁在聂家沐浴,着实的把全身洗了个净,又把沾满血w的衣服扔到铁炉里烧了,换上一套乾净的青se素衣。原本满脸都是灰土与血w的面目,在清水洗涤之下,倒显现出一副刚毅的脸庞,眼看大约有三十来岁。聂政负责服饰他沐浴,不但被栋子梁的面相x1引了一下眼球,更看到他身上布满刀伤,这让他着实一惊。

「身上伤疤共五十八条,被刺穿过三次,生平大小百余战,从不敢把命丧!」栋子梁豪迈的看着聂政,脸上浮起的微笑亲切许多,也更显得亲民了些。

「贵大夫,方才好俊身手!真是大英雄!」聂政的眼神闪烁。

「这一身拳脚功夫倒是让我惹上不少麻烦事,但也让我得到了主公的赏识,得以持续升官,最後当上戎右,贴身护卫主公。」

「大夫真是厉害,这样的好身手自然应当被大大提拔的!」

「我看你的身形底子也不错啊!小子,打铁匠出身的t魄或许也可以是练武的材料,可惜啊……你我身分有别,否则你如果现在拜我为师,我或许就接受了!哈哈哈……」

「贵大…大夫…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和你学习这一手吗?」

栋子梁换上衣服,笑了笑,并不答话。

吴氏自然知道家中来了个贵客,烧菜时特别再宰了两只j,且开封陈酿了十年的白酒,就是为了招待晋公的戎右大人。婆婆孙氏更是施展开了手艺,家中难得有尊客上门,绝对不可松懈。聂政的姊姊聂嫈也忙得不可开交,一边帮母亲切菜,一边要r0un1e面团制作饺子。为了栋子梁的来临,聂家可是动员了起来,煞尽一番苦心。

晚饭上,栋子梁坐上座,聂强与聂政各陪左右,桌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丰盛佳肴,几乎是超越过年的规格了。一个庶民之家今日来了个士族贵客,不说聂家惊动,四周的左邻右舍也纷纷来凑了热闹,顺势晚餐时间,各自也带了一两样菜挤进聂家,除了一睹戎右栋子梁的威容外,也算是秉持周礼的轵城之风,士庶之间的尊卑。

聂家热闹了起来,桌子都快要不够摆放菜肴,所有人跪敬了栋子梁一杯酒後,栋子梁让大家起身入座,众人才敢找寻位置就座。

「贵大夫,您在今日来到轵城,不知是为何啊?」一名老者在酒过三巡後突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是啊!而且怎麽只有您独身一人?发生什麽事了?要不要禀告轵大夫啊?」一名瘦弱的少年问,立刻被父母摀住嘴巴。「臭小子!贵大夫还没说话哪轮得到你!」

「千万不可!」栋子梁疾呼。「我今日方临一场血战,与主公的部队走失了,此事不可於王畿传开!我必须及早去找寻晋公,回到他身边护卫他。要我在这的事一传开,恐怕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是谁在追杀您吗?」聂强问。

「三家乱晋,天下众所皆知,这两日晋公遭韩氏突然袭击,他们是想灭了晋室的血脉,派了两万人攻打新绦,又派出大量刺客想暗杀晋公,我等只好出逃,不想半路刺客追杀,我一人与之血战,共斩落五十多人,无奈天se已晚,便与晋公走散,眼看到了王畿边界,便想在此地重整一番,明日再出发护主。」栋子梁环视了一周,便饮尽一杯酒说:「过去素闻聂家铁之名,想在此整顿兵器,不想一进城便巧遇聂家小子。嘿嘿!」

「贵大夫真是好身手!竟可与五十名刺客血战,容小子我敬贵大夫一杯!」聂政公敬的将酒杯高举过头,便一饮而尽。栋子梁微微一笑,也饮乾了杯中酒水。

「三家乱晋实在是ga0得越来越不成t统了,自平王东迁以来,天下就越来越不得安宁罗…」老者叹了口气,所有人也跟着叹气。

「我在此地不可久待,势必尽速离城,各位放心!我晋之乱是不会牵连到王畿这边的。尔後各位也千万别说我曾在此处,时机敏感,以免惹祸上身。」

当晚桌上的菜肴都被吃个jg光,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聂强的母亲孙氏今晚好大面子,堂堂戎右成了座上宾,等於沾了个大光。栋子梁本想跟着众人离去,被聂强劝留了一晚,眼看时辰已不早,便接受聂强的意见,在聂家借宿一晚後,计划明日一早便出城返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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