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a:「船长----!巨浪来了!」
蒂克:「终於啊……决一生si的日子……终於到了吗!」
狂猛的怒涛接二连三袭向捕鲸船。在蒂克船长的命令下,船员们个个手持鱼枪,看着逐渐隆起的海平面蓄势待发。而下一秒,谁都无法相信发生在眼前的恐怖景象。
水手a:「船长!这……这是------」
水手b:「天……天啊……」
当传说中的恶魔现身於暴雨之中,捕鲸船上所有船员都无法置信这宛如地狱的景象。只有一个男人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麽,望着眼前这绝望的一幕,他始终猖狂的笑着。
他就是蒂克。独脚船长蒂克。
蒂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se恶魔!终於让我们又相遇了!今天……就来了断我们之间的恩怨吧!水手们!全线攻击---!」
在和黑泽达成协议後,我花了十天时间就完成了年度公演的剧本初稿,就连黑泽无理的要求我也一并帮他实现了。这次的演出,黑泽将会在他的舞台生涯中担任空前重要的角se。
即便如此,世上依然还是存在着贪得无厌的人。黑泽在收到我寄送的剧本後没有多久就气急败坏的打了电话过来。
「n1taa……咳!……n1taa烂疮!n1taa写的是什麽鬼?你……你竟敢叫我演……竟敢叫我演------!」
虽然我同意和黑泽再度合作,但和这个肤浅的男人对话依然是件恼人的事情。我必须把我有限的耐x保留到排演,这通电话结果就在黑泽单方面的咆哮中被我切断了。
十一月,秋天即将进入尾声。很难得的在这个周末的晚上,杰哥召集了我和他屡战屡败的军团出门聚餐。虽然在学校或宿舍里还是会天天碰到这几个不被任何幸福加持的面孔,但自从我不再参加联谊之後,和他们外出的机会就变得少之又少。每一个夜晚对他们而言都是值千金的gxia0,如此宝贵的时间,他们是不会浪费在只有男人的聚会的。虽然就结果而言,他们口中的gxia0一文不值。
但是在近来这段时间,他们频繁到异常程度的联谊次数却有减少的迹象。这种现象不禁让人怀疑起他们的思想有某种程度上的改变,
若真是如此,影响他们的人,无非是宅爆。
「好,那现在,让我们好好的来做个检讨。」
才刚走进须尽欢的包厢里,杰哥就以凝重的脸se展开这场检讨会。我真的天真的以为我是被约来吃饭的。
须尽欢是位於北市东路上颇具人气的简餐店。在这条商店街上开了一间稍带时髦气氛的平价餐厅,平日的生意不用说,即使是校园内人烟渺茫的寒暑假,须尽欢的夜晚照样还是会被大学生们客满。
今晚的须尽欢依然被迷途於青春中的羔羊们坐满,羊群们大口啃食着餐桌上的jg致食物,不时愉悦的咩咩叫。兴致高昂的羊只们让整间店里充斥着欢乐,但在角落昏暗的包厢里,另一群沉默的羔羊,正散发出明显和店内氛围截然不同的郁闷气息。
或许用羔羊b喻这几个男人并不贴切,自从我退出联谊的团队後,这些处男就开始以「七武士」自居。不愿抛弃男人的理想,七个孤傲的武士。当然实际上他们无法抛弃的只有陈年的处子之身而已。
「我告诉你们,你们当中已经有人出卖了七武士的jg神。」
杰哥双手环x,在还没端上晚餐的餐桌前严肃的发声。双手环x这个姿势应该是在强调他非常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当我发现时,围在包厢里的阿伟、叶老、金钢狼、焦啊、沙威玛,无一不是摆着这个姿势。即便是脑容量可能只有常人十分之一的小亮太也紧抱着x沉默不语。我不清楚其他人正在想什麽,但我肯定此时此刻小亮太的脑子里什麽都没在想。
「我知道大家都基於好友的立场而不把事情讲明,不过这问题我们真的得要好好的来解决一下。谁来跟我说明清楚,到底为什麽是宅爆可以先交到nv朋友!」
杰哥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松开交叉x前的双手使力拍在餐桌上,提出这个在座的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太夸张了啦!宅爆不是对三次元世界的nv人没兴趣的吗?他这也太没有身为宅男的原则了吧?」
「我一直以为,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我,宅爆还是会跟我站在同一阵线的,结果……没想到……」
「厚啊啦……焦啊,哩卖靠啦……」
「那个叛徒!揍扁他!」
包厢里弥漫着浓烈的杀气与怨念。宅爆和学妹交往的事情,看来已经在他们看似已无坚不摧,实际上仍然不堪一击的脆弱心灵上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喂,疥疮,你差不多该好好解释这件事了吧?」
「你找碴吗?为什麽是我来替他解释?」
我理所当然的对杰哥把矛头指向我表达不满,虽然这也是早就料想的到的局面。
「不找你找谁?宅爆前一晚才在跟你促膝长谈,隔天就把到马子了,怎麽想你都摆脱不了关系啊!」
「而且---」沙威玛接续杰哥的pa0火,以凶禽般锐利的眼神直视着我。
「疥疮,你是唯一一个脱离我们的团队,在那之後还交过nv朋友的人。」
「对!你也是叛徒!」
「这跟那有关系吗!不参加你们的联谊就不能交nv朋友吗?杰哥还不是常弃你们於不顾到处拈花惹草,你为什麽不拿他的事来讲?」
虽然似乎为时已晚,但我还是极力在成为众矢之的前转移焦点。何况被杰哥视为叛徒,本来就是件没有道理的事。
「混帐疥疮!不要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要的不是nv朋友,是ai!那些逢场做戏的nv人没一个肯让我上的!我和她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着ai!」
「反正你就是想打pa0就对了?」
「是又怎样?」
和杰哥争论明显是白费力气,但我相信至少其他人还是能听得出他的说辞有多麽的狗p不通。
「沙威玛!你扪着良心问自己,杰哥这种做法难道就可以被允许吗?」
「嗯,杰哥没有错。」
「沙威玛-----!」
「哈!听到了没!所有人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你这个叛徒!」
对他们来说,拥有完美外貌的联谊公关是一项重要的资产,所以没有人会去忤逆杰哥的行径。
想当初,从遥远的宜兰山区来到台中读大学的沙威玛还是个正直纯朴的混血泰雅族青年,我和沙威玛在生平第一场联谊喜欢上同一个nv生,先後被对方拒绝後,我们连续好几晚喝着一点都喝不惯的啤酒做为失恋的仪式,然後互相勉励彼此能在下一场联谊找到更美好的邂逅。
没想到当年眼神清澈的纯情青年,如今也把良心卖给了恶魔屈服在杰哥的y威之下了。
「疥疮,你快点把事情交代清楚。」
「少来!为什麽你们不会找当事人来当面对质?」
「你以为我们不想吗?那个家伙自从把到马子之後就天天早出晚归,把御宅族的脸都丢尽了!今天难得找他出来吃个饭他也推说要跟他的北鼻去逛同人展,你说说看这是什麽世道?这是什麽友情!」
那一夜我确实为宅爆说尽了鼓励的话,具t上说过什麽我也无法逐一回想起来,但或许那番话在宅爆心中确实产生了一些影响,进而造成如今这让我棘手的局面。
我没有办法反驳杰哥他们的怨言,因为连我都无法置信宅爆会在一夕之间冠上别人男友的头衔,包厢里有超过半数的人出生至今从未拥有过这个身份,他们的怨与恨,此时全施加在我的身上。莫名的承受这gu巨大怨念,我的不满也只能归咎到一个人身上----宅爆n1taa杂碎!
不,这并非全是宅爆的错。真正罪该万si的,是那玩弄七情六慾,让宅爆单纯的价值观走向毁灭的「青春」。
该si的青春!
我要的是可以彻夜陪我谈论宇宙法则,狂热於二次元美少nv和电玩的宅爆,而不是如今这个坠入情网的娘pa0。青春啊!把我的朋友还给我!
被嫉妒煽动怒火的处男们,他们的怨念在包厢里形成一gu晦暗的力场。我们坐下来还不到十分钟,原本座无虚席的须尽欢里就空出了好几个桌位,全在我们的包厢周围。
丑陋的圆桌会议持续进行,我摆脱不了七武士无理的纠缠,只能在心中不断咒骂失去原则的宅爆和狗屎青春。直到不速之客打断了这场会议。
「杰-----葛哥!这麽热闹!怎麽样?今天没办联谊吗?呵呵。」
「喔,嗨,大bang。」
在我一心想逃离这个处境时,大bang已带着一贯的猥琐笑容走进包厢,腋下挟着一个丑nv。
「嗳,听说宅爆交到nv朋友了喔?真的还假的啊!输给他你们还真是没救了!」
「哎呀,不过就是被他抢先遇到好缘分嘛。」
「呵呵!他把到的妹一定也是个宅人!呵呵!呵!」
大bang一边发出恼人的笑声,一边和挟在腋下的nv人扯起宅爆的闲话。nv人要笑不笑的摆着一张难看的表情,似乎一点都不想要停留在这个地方,无可奈何的是稍微正常的nvx在这聚集满腹怨念的男人的小包厢里应该都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时我才回想起来,大bang身旁的nv人是大一时跟我们联谊过的会计系nv生,昵称小鱼。
「大bang,我们刚点完餐而已,你们吃过了吗?」
「喔喔喔,不用留我了,我跟鱼等一下还有地方要去,你们自己慢慢吃好了。」
「那好吧,真可惜。」
尽管杰哥迟迟盼不到p0chu的好姻缘,但他在这一夥人当中还算是社交能力优秀的。既有人缘,还有人渣缘。
「好啦,在外面看到你们的机车,进来打个招呼而已,先走罗,呵呵。」
「顺走。」
除了杰哥之外,没有人和大bang搭上半句话,最多就是挥个手目送他和nv人离开。临走前大bang甩着满脸的横r0u,一脸同情的拍了杰哥的肩膀。
「唉,看你这张好好的脸浪费在这种地方,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呵呵。」
看样子对方鄙视我们的态度也没有保留的意思。最後,大bang又带着诡异的笑容回过头来。
「喂,别哭啊,学学宅爆吧,呵呵。」
那张泛着油光的脸并不是朝着杰哥,但也不清楚他是对着谁说话,而我也无法解读那笑容的含意。两个人走出了店门,坐上停在门口的银se法拉利离开了北市东路。
「喂,刚才他搂的那是什麽玩意儿?河边抓到的鳄鱼吗?」
「是泥鳅吧。」
「哈哈哈!她叫小鱼啦!大一的时候那两个就在一起了,没想到分分合合的现在又凑在一块了。」
大bang刚才那些不屑的字眼,对於自尊心已饱受磨练的七武士而言还不足以构成伤害。我反而感谢他带了个外表出众的nv友制造新的话题,一扫包厢刚才为止晦暗的气氛。
大bang是班上有钱的胖子。大一刚认识时,他也跟我们参加过几场联谊。只是很快的我们就发现,他跟我们并不是同一类人。这并不单只是因为他号称在十三岁时就已经花钱摆脱了处男的身分。人的脑袋和长相姑且不谈,而要我断定一个人的品德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但我可以斩钉截铁的说大bang是个寡廉鲜耻的浑蛋。
大bang身边的nv人不断的替换,但这并不是我想论述的重点。大bang远大的人生目标,就是以他强烈的x慾与财力做为根基,来成立亚洲最具规模的av公司。即便是渴望p0chu的七武士也晓得这个目标和妄想几乎没有差别,基本上也只是一笑置之。直到後来才知道,为了实现这个梦想,大bang早已开始着手将他每次的床事「实际」记录下来。这件事已经得到曾去帮大bang修理电脑的金钢狼证实,那天铁青着一张脸的金钢狼,一面陈述他在y碟中看到的骇人画面一面呕吐。多名和大bang有过亲密关系的肤浅nv人,都被拍下了他们在大bang床上发生的xa过程。若这些影片的拍摄是出自所有片中人的意愿的话那就毕竟还是他人之事,但属於偷拍的可能x一点也不小。
得知这样的情报後,我们尽可能和大bang保持距离。不过另一方面,我们这些二十多年来仍保持处子之身的在室男,在xa至上的大bang眼中跟低次元的微生物也没什麽不同。
「杰哥,你跟大bang还真是臭味相投耶。」
「投你个头,你是看到我哪里跟他相投了?」
「一样龌龊啊,满脑子只有za。」
「混帐!za对我来说是至高无上的ai的表现!我是在苦苦追求那样的真ai!别把我跟他混为一谈!」
杰哥极力撇清和大bang之间共通点,但众人对刚才俩人友好的对话还是止不住要吐槽。宅爆的话题似乎在无意间已经被转移了,真要感谢大bang及时出现。
在众人的pa0口转向杰哥时,只有阿伟低头沉着一张脸。刚才为止还拼命挖苦我的他,现在却是一副被不乾净的东西附身似的模样。
「黑胡椒汉堡排套餐,请问是哪位的餐点?」
服务生总算把第一份餐点送进了我们的包厢,是神情异常的阿伟点的。
阿伟是个带着浓厚家乡口音的农家子弟,从小就谨记着「盘中飧粒粒皆辛苦」的家训,吃饭的时候总是会jg神抖擞表达对食物的敬意。这样的阿伟,头一次在食物前摆出这麽难看的表情。
「阿伟,你想大便吗?」就连反应迟钝的小亮太也察觉到了阿伟的异状。
「欸,你别用你那奇怪的口音说要等我们的餐也来了再一起开动这种话喔,我会反胃吃不下。」
「你该不会已经把大便拉在k子上了吧?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你有点卫生观念好吗?」
阿伟手中握着刀叉,依然没有要开动的意思,嘴里零碎的念着几个字。
「……了他」
「啊?听不到啦讲清楚点。」
「---我要杀了他。」
就在下一刻,阿伟握着排刀跨过桌子走出包厢,直直往店门的方向迈去。阿伟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了所有的人,拥挤的须尽欢里也因阿伟而起了一阵sao动。
「喂,他不会是要去砍人吧?」
「好像不太妙喔!」
包厢里的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就这样放任阿伟走出去的话九成会出事情。我们冲出包厢,连忙在阿伟走出店门前把他拦下。
「阿伟!你冷静点!」
焦啊及时从阿伟身後拉住了他,这一拦反而加速引爆了阿伟的杀意,焦啊的手被奋力甩开,看到情势恶化,沙威玛和我急忙接上去架住阿伟。
「滚开!是朋友就别挡我!我要砍si他!」阿伟愤怒的咆哮。
「别这样!你到底是要砍谁啦!」
「g!大bang……那si胖子……我一定要砍si他!」
失控的阿伟惊动了店里的人。有人惊慌失措,有人喊着要报警,实际上还没有人清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就连抓住阿伟的我都是一头雾水。
「喂!叶老!我们拦不住了!快来帮忙!」
手足无措的杰哥回头对着包厢大喊,这时候我才发现包厢里还有一个人处变不惊的喝着草苺n昔。
「好。」
虽然事不关己的叶老着实让人火大,但我知道,只要叶老一出马,现在这混乱的场面也不得不结束了。
叶老的老家是开道场的,一个听都没听过的神秘流派。每年固定的某些时候,叶老都会向学校请假,代表家里参加谜样的武术b赛,每每都会赢得一堆奖牌奖盃回来。但这些冷门的大赛头衔从来不曾在叶老的学业上添过实质上的帮助,异x缘也丝毫没有因此而得到提升,叶老的大半青春期都在孤独的修行中度过。就在他高三那年,叶老因为拒绝继承道场而和父亲大打出手,一个失手就把叶老爸打得不醒人事。在那之後,叶老被逐出家门两年之久,这也是为什麽他会大上我们几个岁数的原因。
缺乏与异x相处的经验的叶老,来到同样都是处男的这个圈子可说是如鱼得水。当然,他的处男生涯也b我们都来得长。
「我要给他si!」
试图阻挡阿伟的沙威玛和我接连被他甩开,一方面我们也顾虑到他手中的排刀,毕竟没人想替大bang挨这一下。
「阿伟!别闹了!人都开车走了你没看到吗?」
「他多停一个红灯我就追到了啦!我已经忍不住了!你们别挡!我要杀了他!抬吼细啦!」
阿伟青筋爆露的挥舞刀子不断咆哮,他的杀意已经升到了顶点,围在一旁的众人没有一个敢再向前一步。只有叶老面无表情的走到阿伟面前,缓缓的开了口。
「刀放下。」
「吵si了!你们懂p啊!那个畜生就是欠砍!g!有种你就别让开!就不要等-----」
轰!
所有人都没有会意过来,这是一个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
阿伟挨了巨大的一掌,踉跄跌倒在地,脸上已经多了两道鼻血和两行热泪,但手上的刀依然紧握不放。
「好……好了啦……把刀放下啦阿伟……」
「是不知道你在不爽什麽啦,不过你再继续闹下去,人还没砍到你就要被打si了。」
金钢狼和沙威玛忙着劝说阿伟。果然就像传闻中的一样,只要叶老一出手,任何事情都能被摆平。今天总算是让我见识到了。
「呜----呜-----」
阿伟摇摇晃晃的带着一脸眼泪鼻血站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什麽引发了阿伟的怒火,但看来事情总算在一阵慌乱後告一段落了。
「刀子给我,去把脸擦一擦。」
叶老把刚才巴在阿伟脸上的巨掌伸了过去。两年多来,我不论平时讲话有多猖狂,在叶老面前还是尽可能毕恭毕敬。经过了这一晚之後,我发誓我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即使不共戴天的仇人在面前出现,也不要冒然挑战这面高墙。
不过,那毕竟是属於我的情况。
「g---------!」
阿伟抛弃一切似的怒吼。此时的他,正笔直的往悬崖急速前进。
「g!g!g!g!g!你很会打是吗?g!今天我没被打si我就一定要杀了他!你够强就来打si我啊!g!来啊!g!g---!」
这时候,叶老原本打算接下刀子的那只手就像被触怒的巨蟒一样,弹指间咬住了阿伟的脑袋。
「叶老!会出人命啊--!」
愤怒的巨人已经听不见任何字句了,叶老彷佛鬼神的化身,将阿伟的脑袋像皮球般捏住,眼也不眨的砸往收银台---。
想当然尔,我们被须尽欢的老板赶出了店门,能在警察出面前全身而退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我载着不停流血流泪的阿伟到附近的诊所处理伤口,所幸也只是不需动到针线的皮r0u伤。但阿伟还是不停的哭嚎,血和泪在他的脸上糊成了一片,我从来没看过如此凄惨的脸se。
这个屡战屡败的联谊团,原来也并非是尽尝败绩的。至少,阿伟就曾经在联谊中找到心仪的对象,然後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和对方展开关系。他的心仪对象,就是会计系小鱼。
但两年来阿伟对这段关系只字未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对方根本没看上阿伟过,他们之间的交往,也只是出自两个无聊家伙的恶作剧而已。其中一个恶整阿伟的是当事人小鱼,而另一个,则是在当天的联谊上跟阿伟同时看上了小鱼,并且早在阿伟展开行动前就已经追到对方的大bang。
当时明白阿伟跟自己一样对小鱼有好感的大bang,在追到了小鱼後决定开一个让阿伟难堪的玩笑。他和小鱼赌了两千元,赌小鱼不用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能骗到阿伟的初夜---但这并不是真正形式上的初夜,只要小鱼骗到让阿伟承诺要带她开房间并愿意将他的初t验献给小鱼,这场赌注就结束了。而纯情憨直的阿伟也没有让大bang失望,赌局开不到两小时阿伟就对小鱼开出了这样的承诺,对话内容也全被小鱼偷录了下来。
原本的饭局因这场风波而毁了,为了抚平阿伟的情绪,顺便把肚子填饱,我们决定移往自助吧吃到饱的ktv度过这一晚。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小鱼--!」
一路上,阿伟在我的哈雷後座不断哀嚎。他的脸被绷带包得像颗破掉的j蛋,凄厉的哭声再加上这张脸,我载的东西已足以用惊悚骇人来形容,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也因此引发了一阵恐慌,路人的尖叫声不绝於耳。
一到ktv包厢里,大部分的人似乎都忘记了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尽情的开始吃起食物唱起歌来。
也有人分明记得,但刻意落井下石。
「喔--需要你---你是一只----鱼---我快要活不下---去----」
小亮太以糟糕的歌喉一连唱了好几首失恋情歌,明显是在找碴。
「阿伟,你别介意啊,你也知道小亮太的智商可能只有常人的十分之一,别跟他计较太多啊。」
「呜呜呜……没关系……呜……小亮太……我要揍扁他……」
到底是打算怎麽样?
沙威玛和我安慰着痛哭流涕的阿伟,同时,有两个巨大的疑问浮现在我的脑中。首先是我究竟在这个地方g嘛?其次是,阿伟,你究竟是在g嘛?
在我的认知中,两年的时间虽然丝毫没有把这些男人磨成利刃的迹象,但至少无数次失败的挫折已经足以称为千锤百链,所谓情伤之痛,应该也变得跟鼻毛被拔掉一样微不足道才对的。而此时的阿伟,却因为一个两年前ai上的nv人而哭成一团烂泥。
「不过,跟谁交往都好,她竟然选上了大bang……」
金钢狼打了岔,顺便打了又响又臭的饱嗝。
「那个混蛋,他一定也知道阿伟还喜欢那个nv的吧,根本是来炫耀的嘛!那nv的也混蛋,阿伟,她眼中根本没有你啊。」
「可是阿伟,你如果真的还恋恋不舍的话就真的要节哀了,毕竟……你也知道大bang这个人的x癖……我看他们现在也正……」
「闭嘴!g!我不想听!呜……呜呜呜呜呜……」
沙威玛和金钢狼没神经的安慰反而再次触痛了阿伟。这段对话再持续下去连我也会抓狂,我不该批评别人的x行为,但那画面光是让它浮现在脑中都相当可怕。
「阿伟!别哭了!你的歌来了!」
萤幕上开始播放夹子电动大乐队的七彩霓虹灯。每回跟这些人来唱歌,这首歌就必定会出现。我非常讨厌这首歌。
或者说,我非常厌恶这首歌所营造出来的气氛。前奏才刚奏起,所有的人就全部挤到萤幕前,随着节奏开始扭腰摆t。一群人使劲抬高分贝载歌载舞,虽然形成的是一幅无b欢乐的光景,但总是会不自觉意识到包厢内手舞足蹈的一群人全是异x缘奇差无b的处男,接着一gu说不出的哀愁便油然而生。
「疥疮!阿伟!快来唱啦!」
阿伟满脸鼻涕泪水的拿着麦克风走到萤幕前,其他人则是在阿伟身旁围成半圆扭着身躯。每次看到叶老一脸陶醉的摇晃他的一身肌r0u,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十分复杂。
「一个----两个---嘶……呜呜呜呜……七个---八个---啊啊啊----」
随着阿伟的歌声,我应付x的甩着双手伴舞,期盼这首歌早点结束。
歌唱完时已接近了午夜,阿伟的情绪看来是稳定多了,至少是已经停止了哀号,但乾掉的眼泪在他脸上形成了一层厚重的膜,他的脸此时就跟流着黏ye的蛞蝓一样难以让人直视。
唱了一夜的杰哥等人似乎并没有过足瘾,於是继续以陪阿伟散心的名义买了一堆啤酒往山区骑去赏夜景。赏夜景被他们视为完美联谊胜利方程式的最後一站,但我一点也无法t会跟这些人赏夜景到底有何乐趣,更何况他们的胜利方程式从来不曾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我们骑车来到了夜景绝佳的大肚山望高寮,但十一月的山区低温却远远超乎我们的意料,平时总会聚满闲人的观景台,在今晚连卖香肠的摊贩都不见踪影。
天气冷到没人有兴致继续待在这个地方看夜景,冰透的啤酒也早就没人想动了。虽然每个人都开始觉得这种时候来赏夜景实在是个馊主意,但要陪阿伟散心这种话都说了出口,总不能什麽事都没做就下山。
「好吧,虽然b预期的还要冷了点,不过视野还算可以啦。阿伟你就稍微去走一走看一看吧,心情好些再回来,我把车停在这边等你。」
我拍拍阿伟的肩,一点都不想陪他下车吹风。
其他人缩成一团骂着脏话,似乎都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这可难为了一开始就没得选择的阿伟,但他也没有多说什麽,依然哭丧着脸沉默不语。
「喂!阿伟!反正今天都没人,你把衣服脱一脱在这里0奔好了!」
小亮太一脸想到好主意的表情,幸灾乐祸的叫嚣。
「你说那是什麽话?阿伟可是旧情人跟y0走在一起心情正恶劣,而且这种天气你叫他0奔也太没人x了吧?」
「就是要叫他着凉清醒一下啊!小鱼那麽丑!送我都不要!」
小亮太理直气壮的反驳杰哥,一副已经厌倦关心阿伟的嘴脸。有时候我觉得小亮太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一向嘴y的阿伟,这一次并没有向小亮太回嘴,看样子他的心情真的是奇差无b。
阿伟一语不发,慢慢走向观景台,对着闪烁的夜景发了一会儿的呆。或许冷风吹进了脑袋里,已经让阿伟焦乱的思绪得到了平稳。不论如何我都想尽早下山,结束这荒谬的夜晚。
我仰望漆黑的夜空,长叹了一口气。当视线再度转向阿伟时,阿伟已经开始脱起了衣服。
「阿伟!小亮太跟你闹着玩的啦!你不用真的0奔啦!」
「对……对啊!天气这麽冷!会感冒啦!」
看到阿伟突如其来的举动,每个人都手忙脚乱的劝阻起来,却又带着一点点看好戏的心态。小亮太则是在拍手欢呼。阿伟默默的继续脱去他的衣服,因为他是个有家教的农家青年,所以脱下衣服後还不忘折得整整齐齐摆在路边,最後他身上只剩一件四角k。
我们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做什麽样的反应,只好忍着笑意等待阿伟的下一个举动。
「喂!阿伟!你还有一件内k没脱耶!这样哪叫0奔啊!」
尽管小亮太开始时看得很乐,但他对阿伟身上仅剩的四角k似乎还是相当不满。阿伟全身只剩一件绣着飞龙的四角k,依然沉着脸站在不停抱怨的的小亮太面前,形成一幅怪异的画面。接下来沉默的阿伟甩出了一个巨大的回旋踢,小亮太在一瞬间像颗肮脏的毽子般被踢到半空中,发出土j般的哀嚎。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完全让在场的人无法会意过来发生了什麽事,尽管小亮太痛苦的在地上ch0u蓄,众人还是一脸痴呆的站在原地。
「呃……阿伟……你……你……刚刚是……在g嘛?」
杰哥好不容易把我们满肚的不解统整成了文字举手提问。
「发泄啊。你们不是要我散心吗?g!」
这答案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是针对小亮太的话,这毕竟是从在ktv时就开始酝酿的结果。怨人不得,安息吧小亮太。
「唔……唔……码……码的--------!」
复仇的意志让小亮太起si回生,他挥舞两支短小的手臂奔向阿伟,结果一个迎面大脚又被踢倒在地。这回阿伟大开杀戒,人妖般白皙的双脚接二连三踹在小亮太身上。
「g!阿不是很会唱?唱啊!唱啊!唱啊!唱啊!唱啊!唱啊!唱啊!唱啊!唱啊!唱啊!唱啊!唱啊!唱啊!g-------!」
「冷静啊!阿伟!小亮太会si掉啊!」
慌忙的焦啊又是第一个冲去拦住阿伟,阻止好友间闹出人命。
「唔喔喔喔喔!给我滚开------!」
阿伟一记头槌撞向试图抱住他的焦啊,焦啊眼镜全碎鼻血直流。
我忍不住全身颤抖,眼前的阿伟已被怒火烧尽了人x,成了嗜血的伤心野兽。巨大的恐惧让我直打寒颤,寒到两道鼻涕流进了撑大的嘴里。也或许单纯只是天气实在太冷。
「杰哥,这下该怎麽办?」
我一面清理鼻涕一面询问一旁傻了眼的杰哥。
「喔……嗯……阿狼,你去摆平他。」
「我、我?」
「嗯,野兽的问题终究要由野兽来解决,所以就由同类的你来负责吧。」
金钢狼一脸苍白si命抗拒。
这个全身覆盖在浓密t毛下的怯弱男人是处理电脑问题的高手,所谓的y宅男。但这方面的才能在联谊上完全无法发挥,为了推销自己来炒热气氛,金钢狼唯一想出可作为表演的才艺,就是露出他上半身宛如钢铁般浓密的t毛打一套没人看得懂的奇妙拳法,据说是在模仿休杰克曼饰演的电影主角金钢狼。
「杰哥!拜托你别找我啦!我怎麽可能打得过那种妖怪啊?」金钢狼苦苦哀求。
「金钢狼的名字难道是给你叫假的吗?你不知道每次联谊你表演那恶烂的东西就会让多少nv生反感吗?现在如果你不出手的话,下次联谊你就只有留在宿舍听宅爆分享ai情故事的份!」
「太不合理了吧!」
杰哥的公关威能,看样子对这里的每个人都管用。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放开我--------!g!」
杰哥正在说服金钢狼时,焦啊和小亮太已经再度爬起来,正以浑身解数和阿伟缠打在一起。
「快一点!我们快挺不住了--!」
「喔喔!焦啊!小亮太!撑住啊!努力把他架住就对了!」
「喂,阿狼,难道你要他们两个白白牺牲吗?现在只能靠你了!」
「快去啊!金钢狼!」
「靠……靠么啦!你们都下地狱去吧!」
金钢狼情不得以,只能抱着必si决心冲向被架住的阿伟。但一接近龇牙裂嘴的阿伟,金钢狼又怯手怯脚起来,迟迟无法展开攻势。
「快啊!你还在等什麽!」
「想办法让他停下来就对了!下手啊!」
金钢狼被b得更加慌乱,而在他犹豫之间,抓着阿伟的两个人已经濒临了极限。
「金钢狼----我们撑不住了!快点啊!」
「呜嘎嘎嘎嘎嘎嘎嘎啊啊啊啊啊!放手!王八蛋-----!」
阿伟的情绪再次飙涨到新的高点,金钢狼似乎也意识到若再不动手就会白白错失眼前的良机,於是他咬紧牙根,将那毛茸茸的双手伸向阿伟身上仅剩的四角k,在阿伟像头狂牛般挣扎的同时,金钢狼si命将抓在手中的四角k往下褪。
「阿……阿狼---!你脱他的内k是要g麻------!」
在金钢狼最大的努力之下,阿伟身上仅剩的四角k终於被脱下了。但那条四角k彷佛就像魔物身上的最後一道封印,全身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阿伟,进入了完全的狂暴状态。
「喔喔喔喔喔喔喔---------------------!」
上半身仍被架住的他,疯狂的将悬空的两脚猛踏在金钢狼脸上,金钢狼手中仍抓着刚扯下的四角k,面目已全非。
「喔喔喔喔喔呜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抓住阿伟的三个人接连被撂倒在地,ch11u0的野兽愤怒咆哮。月光下,我看清楚了野兽真实的模样。
「喂……你们看到了没?」
「嗯,那是……渴望被ai的处男t0ngt啊!」
阿伟的上半身此时正以惊人的气势抓着狂,但与那气势成了强烈的对b,他那丧着气的下半身,就像吐着丝在树叶间摇曳的毛虫一样随风摆荡,形成一幅滑稽的景象。
「喔喔喔喔喔喔喔---------!再来啊混蛋!」
「那个白痴!我看不下去了!」
沙威玛忍无可忍。即使踏上歪道,沙威玛骨子里依然是个直率热血的泰雅族好男儿,看见自己的朋友如此荒唐的泄愤方式,沙威玛终於挺起他因堕落而肿胀的肚腩前去制止阿伟。
「够了没!白痴!给我马上住手!」
「唔喔喔喔喔------------!」
沙威玛和阿伟激烈的扭打成一团。走样的大肚腩和随风摇曳毫无气势的命根子分别在两人身上甩动,实在是不堪入目的打斗场面。
「阿伟!你是要丢脸丢到什麽时候?马上给我……g!不要扯我的衣服!」
缠斗中,阿伟开始凶猛的撕扯沙威玛的衣k。沙威玛一见情势不对,立刻采取防御姿态,但谁都挡不住失去理x的兽爪,在阿伟无情的摧残下,沙威玛全身上下的布料彷佛卫生纸般不堪一击。
「住手!住手阿伟!好啦!投降投降!拜托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沙威玛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衣k被撕毁到ban0还可耻的模样。
「怎、怎麽办?疥疮,叶老,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杰哥的语气充满着不安。
「不如在波及到我们之前走为上策?」我回答中肯,早就想这麽做了。
「不行!你没看到沙威玛他们都阵亡了吗?失恋已经让阿伟化身成怪物了!如果我们放任这种东西下山,整个台中都会陷入恐慌啊!这攸关生态圈的安危!我们三个一定要全力阻止他!」
「没问题。」叶老双拳喀喀的发出惊悚声响。
「更正!我跟疥疮来就够了!叶老你千万别出手!再怎样我都不希望阿伟si掉!」
「杰哥,让我也跟叶老一起退下战线吧,我也不愿意伤害阿伟。」
「不行!这样我必si无疑!」
「啐。」
这时的阿伟依然疯狂的在进行战斗,正在和他对抗的,是第三次站起来的小亮太。他愤怒的程度似乎不输给阿伟,但他那可能只有常人十分之一的智商想当然是不明白这场架是为何而打,只是以动物的本能纯粹的在进行反击。
「码-------------的--------------!」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阿伟连续三个直拳重击在小亮太脸上,小亮太四度倒下。
「喝答!」
说时迟那时快,杰哥不知从哪弄来一根木bang,使力的搥打在阿伟的右肩。
「呜……喔……」
失去理智的阿伟,看样子是连痛觉都丧失了,他转过身,一步步往杰哥b近。
「哇!没用啊!疥疮!快来救我!」
我的全身颤抖,这回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愤怒而颤栗。我并不是因为阿伟的愚蠢而愤怒,我感到愤怒的,是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青春酿成的悲剧。
青春!你究竟要从我身边夺走多少东西你才甘心!你让宅爆堕落,这回又让阿伟抓狂,假如这一切都是你的y谋,那就由我来做个了断,解救这一切!
於是,我全力冲刺奔向阿伟,一团龙形的斗气环绕在我身上,我纵身一跃,瞄准阿伟的侧头部,龙卷风般在半空中急速回旋踢出气势万钧的右脚。
「闪耀魔术师!」
我使出摔角手武藤敬司的着名招式。但对於有生以来第一次使出闪耀魔术师的外行人而言,要让右膝准确踢中对手侧头部是非常困难的。这一脚,正中了阿伟的双眼。
「喔----!我的……我的眼睛----!」
「疥……疥疮!你踢得也太烂了吧!你想踢瞎他吗?」
「别担心,至少证明了他还有知觉,这一脚是为了让他w浊的双眼清醒而踢的。」
我故作镇定,但难掩心中的不安。要是这一记失败的闪耀魔术师把阿伟踢成了残废,就算我以「盲目的ai情」作为这桩惨事的总结也交代不过去。
阿伟抱着双眼,痛苦的在地上滚了好一阵子,然後终於停止sheny1n,缓缓起身松开遮住眼睛的双手,接着慢慢的、慢慢的把脸转了过来。
他,在流血泪。
「呼……呼……呼……」
「阿伟,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你真的已经够强了。虽然你在情场上败给了大bang,不过,你看……你一个人打倒了我们这麽多人,你已经无人能敌!你不需要再证明什麽了!所以……」
我的话似乎一个字都没有被阿伟听进去,他喘着息一步步走向我,我全身上下每一条神经都在警惕我必须立刻逃离这个危机,但双脚却动弹不得。
下一瞬间,一只粗壮的手臂闯进我的视线里,它青筋暴露,伸向了阿伟。
「叶老!不要---------」
杰哥高声吓阻,但一切都太迟了。
小时候,我是个x粗暴没教养的坏孩子。身边同年龄的小孩玩着卡片游戏或四驱车,我无法融入他们。当时唯一的玩伴,是在我有记忆之前就一直存在的巨大布偶熊,但我从来没有善待过它,每一天,我都在房间里和布偶熊上演一次又一次的过肩摔,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无数次---
三次、四次、五次,阿伟从冰冷的水泥地上弹起的次数。他像颗泄气的皮球,在水泥地弹起五次後,不再动了。
我错了,阿伟并非无人能敌,眼前这个巨汉,恐怕来二十个阿伟都无法抗衡。
但悲哀的是,我们只有一个阿伟。
吃了叶老一记过肩摔的阿伟翻白着双眼,颤抖的嘴微微张开吐出一口白se的气息後,完全失去了动静。
「喂……阿伟……该不会挂了吧?」杰哥茫然的对我问。
「怎麽可能,不过是个过肩摔而已……嗯……」
「可是……你刚刚也看到了吧?一团白se的东西从阿伟嘴里跑出来,那怎麽看都是他的灵魂吧?」
我极度想吐槽杰哥灵魂是r0u眼看不见的,那只是在冷空气下呼出的热气而已。但我吐槽不出半个字,即使不愿意相信,这情形看来,凶多吉少。
我一向冷静的思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不论前因後果为何,目前的局势似乎免不了演变成「蔡姓大学生遭好友围殴致si弃屍山头」的残酷报导,更糟的是si亡的蔡姓大学生全身一丝不挂。眼前这一切不合理的画面,看来都意味着我光辉的前程即将划下休止符。多麽羞耻的青春,多麽无奈的人生。
g!阿伟我求你活过来啊!
叶老巨大的身躯依然保持沉默背对我们,我顿时领悟自己c这心是何等多余。叶老可不是一般的匹夫,虽然也不清楚是什麽名堂,但他确实得过各种武术b赛的奖牌……叶老是个货真价实的武术家!久经沙场的他,岂会犯下失手杀人的天大疏失!抱歉叶老!是我太不尊重你的专业了!
彷佛是在回应我的心声,叶老慢慢转过头来,脸seb鼻屎还难看。
「怎麽办?我杀人了……」
------------万事皆休。
「人工呼x1啊!快做人工呼x1啊!」
杰哥胀红着脸,激动的呐喊。
「啊?……我来?」叶老颤抖着手指b着自己。
「废话!人工呼x1!心肺复苏术!不管啦!反正阿伟不能si!给我口对口吹到他活过来为止!」
叶老此时的心境想必十分复杂,si因若是那记过肩摔的话,吹到阿伟爆炸大概也无济於事。即使心中这麽想,在场已经没有人冷静到可以想出除此之外的方法。叶老抵抗着身理上的抗拒,盯着阿伟发紫的嘴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si马当活马医,浑身发着抖闭起双眼,像下定决心吞下牛屎般把嘴凑了过去。
就在那短暂的瞬间,阿伟翻白的两颗眼球滚了回来。
「啊渣!」
一记迅速且凶狠的手刀,准确的劈在叶老的喉结。
太肮脏了!
「……!」
这记手刀把哀号声都劈进了肚子里,从叶老嘴里吐出来的,只有雪白的泡沫。
叶老双膝着地,眼神充满不甘心,满布青筋的手发着抖伸向阿伟。不曾败过的巨人,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
就这样,巨人y生生的倒下,被击沉了。
「阿伟……你竟然没si?而且……你还打倒了叶老……」
杰哥无法置信的走近阿伟。
「阿……阿伟!你办到了!你打败了叶老!现在,你是最强的男人了!」
「我……最强……?」
杀意似乎已从阿伟身上退去,他看着自己击溃叶老的右手,再看着激动的杰哥。
「没错!阿伟!你办到了!你打倒了叶老!别管那个丑nv甩了你或那个丑nv选择了大bang这些鸟事了!因为……阿伟!现在的你是全宇宙最强的男人啊!」
「我……办到了……」
「对!你是最强的!」
「我……我……呜呜……呜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
全身ch11u0的阿伟仰天长啸,再次流下了热泪,但这一次流出的,是喜悦的泪水。
「我不会si!我最强!没有人可以再打倒我了!没有人……打得倒我!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嗯……阿伟……真是太好了!」
杰哥含泪拍着阿伟的肩膀,原本我以为阿伟打算赶尽杀绝,但这情形看来,阿伟似乎已经忘了杰哥刚才打在他身上的那一bang。
我站在稍远的距离,虽然很想过去一同为阿伟的重生欢呼,但也怀疑他不对杰哥下手的原因仍然是因为那强大的公关威能,此时冒然接近阿伟对我来说还是太危险,毕竟我让他留下了血泪。
就在两人庆祝胜利手舞足蹈之际,一双肥短的手环绕在阿伟腰上,那是……小亮太!
「吼---------!」
一记笨拙的德式後背摔,让阿伟反向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杰哥欢呼的手还举在空中,而阿伟的脑袋已再次砸回到水泥地上。
「阿……阿伟-----!」
「吼----------!」
四度起身的小亮太,眼神空洞,情绪异常的高昂,这时的他看起来b平常还要更像笨蛋。
「吼--------!」
「吼你阿骂啦!你是起来g什麽的?阿伟好不容易打败叶老成为最强的男人,你竟然……竟然……g!小亮太!这下换你变成最强的男人了!」
「吼--------!」
杰哥宣布了新的王者,实在是意想不到的展开。
「喂!最好是这种的都能叫最强啦!我刚才那麽拼命难道是打假的吗?这样的话我来解决小亮太拿下最强的称号!」
沙威玛不知何时已穿上了阿伟摆在路边的衣服,但衬衫的钮扣完全扣不住巨大的肚子,袒xoru的沙威玛模样并没有b刚才雅观多少。
「g!这麽好摆平的对手!我来!最强的位子我要定了!」焦啊擦掉脸上的鼻血,也加入了战局。
场面一片混乱愚蠢至极,三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为了最强称号大打出手。我怎麽样也想不到,这一夜,这一场架,竟会如此的漫长。我将视线从眼前的闹局移向空中。啊啊,月亮,真美。
「吼-------!」
小亮太的吼声拉回我的视线,而我也发现到,在三人打得你si我活的同时,躺在地上的阿伟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呼……呼……呼……」
在须尽欢时留在阿伟头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流出的鲜血,也再次染红了阿伟的双眼。我隔了数十秒才意识到,这双血红的眼注视着的正是我。
「呃……等等,阿伟,你该不会是想报刚才那一脚的仇吧?」
「呼……呼……」
像是在回应我的疑问,阿伟朝着我迈开脚步,他那始终呈现不出活力的下t,充满恶意的在我眼前摇来晃去,我想逃,但双脚仍然不听使唤。
「阿伟!你听我说!刚刚那脚踢在你眼睛上的闪耀魔术师是为了让迷惘的你清醒过来!你不能再迷失自我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别再做傻事了阿伟!阿伟-----!」
鲜血底下,阿伟露出了笑容,彷佛是在告诉我,他已经没事了。但他或许并没有放过我的打算,阿伟跨开步伐朝我奔驰而来,这个架势……是闪耀魔术师!
我避无可避,认了。一脚还一脚,就让我的牺牲,来结束今晚这一切愚蠢的纷争吧!
阿伟腾空甩开大脚,我绷紧头皮闭紧双眼准备挨下这一击,这一秒彷佛永恒般漫长。我感受到t内源源不觉的肾上腺素,伴随着强烈的恐惧感爆发出来,或许正因如此,短暂的一瞬间被扩大了好几倍。若是如此,或许……现在的我躲得过!一阵强风刮在我的脸上,阿伟的旋踢已朝着我的侧头部踢来,这是si里逃生的最後机会!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近在咫尺的景象,是被甩成半月型的命根子。
---------------不!
啪哒。
战争结束了。
我并没有如预期般被踢得头破血流,但那块扁长的皮肤甩击在脸上的凉意,却始终如梦靥般挥之不去。
我意志消沉了整整一个星期,那场战争所卷入的人们,隔天又回归了平凡的大学生活,早上翘课晚上联谊的堕落青春。一切都像一场梦般结束了,只有我因心理创伤而化成一具行屍游走在大学与宿舍间,接连几天都留不住具t的记忆,星野玲奈的日剧在演些什麽也完全无法进入脑子里。
唯一在我脑中浮现的讯息,是我被青春狠狠的反将了一军,我过去的盟友七武士,他们全是青春的爪与牙,我的身t与心灵皆大大的受到损伤。果然凭我一己之力要对付穷凶恶极的青春还是太困难了吗?话说回来我究竟做了什麽反抗来着?
贴在我脸上那块肮脏的皮肤,那如噩梦般可怕的气味感觉到现在还残留在脸上。青春如果有实际的形t,我想它闻起来就是这种味道。
我茫然的看着日剧,手机响了------自从结识了黑泽这种像过期面包般恼人的家伙後,手机铃声渐渐成为让我愤怒的声音,直接挂断黑泽的来电已成了我的反s动作。
但此时在萤幕上显示的并不是那个刺眼的名字。显示在萤幕上的名字,彷佛已经不是文字,而是来自地狱底端的咒文。电话的另一端,那个因基因突变而异常发育的百八十nv巨人柯博文,想必正竖着镰刀般尖锐的耳朵,等待渺小可怜的我发出哀嚎。阿伟在我心中造成的创伤,在这gu压倒x的恐惧之下,瞬间消失殆尽。
一整个夜里,骇人的铃声都没有停止过。我全身瑟瑟发抖躲在棉被里,在漫漫长夜中,等待黎明到来。
我做了一场梦。
两个玲奈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萤光幕上的玲奈,以及和我修同一门课的玲奈。她们站在我的两侧,以令人怜ai的痛苦表情要我做出抉择。
我的内心挣扎到全身像是要被撕裂,最後我跪倒在地,仰天高呼「我该怎麽办!」
惊醒过来的我已被冷汗sh了全身,我对自己在梦中的表现感到惭愧不已,我实在太对不起玲奈了。身为虔诚的玲奈信徒,不管是萤光幕上的玲奈或是学校里的玲奈,我的大ai,应该是能够包容两个或三个或无数个她们同时存在的,会在梦中陷入挣扎,可见我的ai还不够。我在床上将身t伸展成十字状,为我脆弱的内心进行忏悔。
十二月上旬天气晴朗,大学校园里已经弥漫着浓厚的过节气息。
想当然,即使到了圣诞节,在这块亚热带岛国上也不会有太多异於其他时节的事情发生。充斥在校园中,所谓的过节气息,其实也就是随着圣诞节的b近而从t内满溢出来的浓厚费洛蒙。谢主谢恩的美德在堕落的大学校园里极为罕见,这个地方没有圣诞节,即将到来的节日,我称之为发春嘉年华。
寒冬已经到来,愚昧之徒们依然忙着发春,完全违反了大自然的生态定律。青春无分四季,这gu邪恶能量势必带来毁灭。就让圣诞节的假象继续催眠你们,持续宣泄你们的染set吧!美好的gxia0是不会长久的,我坚守住二十年的贞c,正是为了要在身t心灵品格都酝酿至绝品男人的顶级境界时,才要来细细品嚐这芳醇甘美的奥妙t验。而当那一天我沉浸在沙漠绿洲yu仙yi时,那些仗着年轻拼命消耗遗传因子的匹夫们早已油尽灯枯了!
我走在气氛黏腻的校园里,在那些准备迎接发春嘉年华的喧闹声包围下,缩着包在风衣里的身躯裂开幽冥的笑容,宛如来自地狱的不幸使者。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我的七孔瞬间撑大,差点惊吓到做出後空翻。那一夜柯博文打来的电话让我心有余悸,刚刚为止在我内心营造的邪恶形象顿时消失。我发着抖将孱弱的右手伸进风衣口袋里取出手机,显示在画面上的名字-----是黑泽。
呼……真是太好了……。
「喂。」
「靠------!妈的烂疮!你在哪里!」
「别吵,我快到了。」
挂断电话,我走到大礼堂後方、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该称之为什麽的建筑物里。那是戏剧社今天排戏的地点。
「疥疮学长来了!」
学弟妹们已经聚在那里开始排戏,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看了我大二时的《蓝道说》,崇拜我jg湛的演技而加入戏剧社的。他们渴望能在这个社团接受我不凡的艺术天分薰陶,但没料到之後我在社团形同幽魂,几乎只有在吃饭的场合才会出现。结果我在社团中如此暧昧的定位,反而在学弟妹心中更增添了高贵的神秘感,不论我的出席率再怎麽低,讲出来的话份量还是b废物社长大数百倍。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些後进之辈究竟被我影响了多少,但我身上这些在多数人眼中宛如茶叶渣般无用的幼稚才艺,能够如此玩弄学弟妹们无知的心灵,坦白说,相当愉快。
在和几个前来迎接我的学弟妹打过招呼之後,我的目光很快就被一根约三公尺长的白se柱状填充物x1引。那个物t正诡异的左右摇晃,原来里面已经塞了一个人。
「嗨,黑泽,从来没看你这麽帅过。」
白se填充物吃力的转了半圈,黑泽胀红的脸正嵌在正中央。
「烂疮---------!n1taa混帐!taade我叫你安排一个重要角se给我演!n1taa竟然叫我演一根……一根懒较!混帐---------!」
「不会有其他角seb你这根懒较更重要了。」
即将在下个月正式公演的这出戏,它的剧名为---《白j记》。
如同那部经典的文学名着,这出戏诉说的,也是一个断了腿的船长率领他的捕鲸团队,猎捕在南太平洋吞噬无数船只的白se恶魔的故事。只不过让整个大海闻之se变的恶魔并不是巨大抹香鲸,而是一根宛如巨塔的白seyjg。
没有错,这出题材看似极度下流的戏,正是我对青春展开的绝地大反攻。我的剧本强调言之有物,纵使是一根猥琐的巨大yanju,它都象徵着重要的意义。实际上,这根yanju正是象徵「青春」,c弄着整个校园的男人,以及nv人,那被过度美化的「青春」,它真实的丑陋模样正是这根yanju。
这一次的期末公演,或许会让人误以为是一出胡闹的下流喜剧,但在爆笑与惊呼声过後,在场所有的观众都会领悟到这冲击x的事实,领悟到自己这些年来沉迷的,是如此肮脏迂腐的事物。而黑泽在这场戏中,就是扮演这麽重要的角se。
「你taade!我长得像yjg了吗?我长得像yjg了吗!啊?回答啊!」
眼前这根填充物一点都无法了解我的艺术,不停的在我眼前摇摆着他高达三公尺的身t。我认为跟一根yanju解释剧本的涵义会让我看起来非常蠢,但更不想被这根喋喋不休的yanju纠缠。或许是上个月在望高寮被阿伟袭击的y影还在,这根大型填充物让我越看越反胃,我稍微使了点力,往yanju中间那张让人烦躁的脸推了一把。接下来的画面跟我预想的一模一样,yanju失去重心直挺挺的倒下,像根杆面棍在地板上没完没了的滚起来。
「喂-------------!n1taa……快点把我扶起来啊啊啊啊啊!」
学弟妹们看着无助的在地上滚动的社长捧腹大笑。黑泽这一年来究竟在社员们心中建立了什麽形象?
「疥疮学长……你这样太过分了啦……」
我的风衣衣角被小猫咪般的力气轻轻扯动,转身看我才注意到负责道具制作的学妹波蜜站在身後,她皱着眉头抬头看着我,娇小可怜的模样让我陨石般坚y的心都软了,我想我的确不应该如此戏弄贵为社长的黑泽。
「那麽大一块白se的布真的很难找耶……要是被社长滚到脏掉怎麽办?」
「………………对不起。」
的确是我考虑的不够周详,白j记的白j要是不白就没戏唱了,虽然黑一点看起来b较有yan刚味。
「不过学长,你这次真的出了一个大难题给我们耶……」
「你说那一根吗?嗯……要配合黑泽那胖子的t型做那麽大的道具的确是有点困难,真的辛苦你们了。」
「不、不会啦!我很喜欢做布偶,以前也做过类似那麽大的填充娃娃,所以其实没什麽,现在只要外表再加工就可以完成你要的模样了,只是……」
「嗯?」
波蜜的脸颊变成粉红se,yu言又止,我想她应该不会是跟黑泽一样是气到脸se发红。
「学长……我真的不是很清楚那个东西长什麽样子啦……」
顿时一阵眩晕涌上我的脑部,这难道是在戏剧社磨练出来的演技吗?今日的大学校园里竟有如此纯情的少nv?我的五脏六腑纠结成一团,一时间丧失了思考能力,我用右手及时抓住企图抱住学妹的左手,再以残存的理x及自尊制住拥有同样企图的右手,差点做出备受ai戴的学长不该做的行为。
「学……学长,你还好吧?」
「嗯!没事!冬天容易ch0u筋!没事了!」
「哈,学长,你真的很妙耶。」
「哈哈……」
「疥疮---,你笑得轻松咧……,那根j1j1就算了,你连船都要我们生出来,真的是要我们的命吗?」
焦啊蹲坐在墙角发着牢sao,脸上戴着花俏的新眼镜。
「总之一切拜托了。」
七武士之一的焦啊美工了得,少年时期还曾被家人视为天才栽培。我认为是思春期的妄想让他自甘堕落成今天这个凡夫俗子,而他那被遗忘已久的天份正好能够为这次的公演帮上大忙,於是几天前被我几近强迫的拉到剧组。
两年前,当戏剧社还没被黑泽和我管理时,这个社团还尚有典型的运作方式。那时社团请了某剧团的老师来指导关於舞台剧的种种,这位老师极力的驳斥学生戏剧中经常出现的手工道具,他强调这些纸糊木板钉的道具根本不是真正存在我们身边的东西,学生戏剧之所以无法和真正的职业舞台剧相b,正是因为受这些手工玩意儿局限,使台上呈现出来的没办法是扣人心弦的真正演技。
这个人讲的话或许有道理,但我还是想叫他吃屎。那年公演,我们按照他的指导,演了大师级舞台剧演员金仕杰过去制作的经典喜剧。每个演员都为了这出喜剧排演到yu哭无泪,其中也包括了我,而正式公演时,这出剧彷佛是神明戏,台下原本就不多的观众,到谢幕时已经走得所剩无几。只有这位老师看得满意,大大的称赞了我们的演技细腻、潜力无穷。自始至终我都不明白这出喜剧究竟是哪里好笑。
我希望呈现出来的绝不是这种曲高和寡的jg致演技。既然是出喜剧,它最大的价值就是真正的娱乐效果,我想要呈现的舞台剧,并不是只有台上演员的演技,而是整个在观众面前活现的世界。即使笨拙、即使粗糙,我都希望能够一砖一瓦构筑出只属於这出戏的舞台------虽然这回在喜剧背後隐藏的是充满嘲讽意涵的一刀。
就在我和焦啊及波蜜交谈时,一个能见度极低的物t走近了我。
「疥……疥疮学长……」
「嗯?喔,少年a啊,好久不见,你还是这麽的透明。」
「是……是!」
「排戏排的还好吗?」
「还……还可以……这角se我我我我很喜欢!」
「那这出戏就靠你了,男主角。」
「taade----!这出戏的主角不是我吗?」好不容易被几个学弟扶起来的黑泽不满的怒吼。
「你是一根非常重要的yjg。」
总觉得,实际来排演现场看过一次之後就放心多了。杰出的演员加上优秀的道具组,撇开我的企图不谈,这出戏我想可以顺利呈现出我要的东西。当然,我指的是会是一出好笑的喜剧。
「黑泽,我渴了,有喝的吗?」
「啊?没那种东西!喝自来水去吧!」
「那我要去买饮料,你们先排吧。」
「taade你不是导演吗!」
「我应该只是编剧吧,不要擅自把其他责任推给我,我买完喝的会再过来。」
「喂!taade!别走!」
包在yjg装里的黑泽摇摇晃晃的追过来,结果又是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倒地。看样子还得麻烦波蜜加强道具的活动x,不过现在这情况反而刚好便於我脱身。
在这间盖在半山腰的大学里,要从一栋建筑物移动到任何其他建筑物都是费力的事,去便利商店买饮料听似简单,实际上跟上山采药一样耗时耗力。买完饮料回到这个排演的地方,少说也要花上将近半个钟头,或许我会嫌麻烦直接回家也不一定。
往便利商店方向爬上山路的途中,我思考着关於这次公演的事。心中开始犹豫,在以破坏被过度美化的青春前提下,自己要为这出戏投入到什麽地步?
去年的这个时候,虽然我一心想为这个社团做些突破x的改变,但当时濒临倒社的戏剧社已经找不到几个有心力可以和我合作的对象了。最後关头送上舞台的《蓝道说》,其实光是要归类成舞台剧都很勉强,它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场景、两个演员,但形式上又绝非相声,是场纯粹的「话剧」。
主角是长相平凡,学业及专长都不足为提的寂寞高中生---少年a;一天,他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全身苍蓝的谜样男人。男人自称多普拉v,是穿越时空,来自遥远未来的机器猫。
多普拉v引导平凡的少年进入他奇异的人生观,一身的蓝皮肤被他解释为人类最真实的模样,一切生命t的起源---大海的颜se。这个诡异男人种种惊人的言论与思春期少年满腹的苦闷在三坪大的房间里激烈碰撞。整出五十分钟的戏,几乎都在两人不着边际的飞跃对话中进行。
少年的心受到多普拉v动摇,他决定也以真实的蓝se样貌面对他的世界,而多普拉v则随着一则变装通缉犯在逃的新闻报导後失去了踪影。少年并没有因为真实的展现自己而得到他渴望的重视,反而被视为异类更加的被冷落。最後,少年无可奈何的披回那层毫不起眼,但至少平凡的外表。
在我完成《蓝道说》的剧本後,黑泽为这出戏找来的两个演员并不是戏剧社的成员,而是跟戏剧社共用同一间社团办公室的象棋社社员。两个正在下棋的陌生人就这麽被黑泽半诱半拐的参予了这出戏的演出,当然他们之中的一个要饰演少年a,另一个必须饰演怪异的多普拉v。但一个星期後,这个被分配到演蓝se怪人的象棋社社员苦苦哀求我们让他退出这场戏,他无法用这麽可耻的模样出现在数以百计的人面前。我们百般无奈,也只能成全了他。留下来的另一个人,就是在接下来的《白j记》中担纲主角,存在感薄弱的那个学弟,我到现在还是称他为少年a。
少年a薄弱的存在感和他舞台上的表现完全对b,彷佛在台上念着台词的才是真正的他一样。对我来说,这样的人其实并不难理解,甚至可以产生共鸣。在紧要关头出现这样的人才让我相当的兴奋,於是产生了亲自饰演多普拉v与他共演的念头。
不可否认的是,饰演多普拉v确实是个需要克服极大心理障碍的挑战,这个角se造型猥琐至极,说话语尾必须故作可ai加喵声。为了戏剧社的存亡,我认为这种程度的牺牲是必要的。
我极尽所能的以多普拉v的角se在台上取悦观众,完全不在乎少年a的配合度,而少年a也没有让我失望,卖力的和我展开漫天奇想的对话。虽然这出戏的对白有许多部分我是抱着能让观众有所省思的期望去写的,但表演过程中观众席上最直接的反应还是爆笑与鼓掌。直到表演结束,我都不确定想传达的东西究竟是否被人接收,但至少,这场表演成功的营造了娱乐效果,戏剧社顺利得以继续存活。
《蓝道说》谢幕後,如释重负的我在更衣室里处理身上的蓝se颜料,什麽都没做的黑泽一脸贼笑走了进来,告诉我有粉丝想要见我一面,他的笑容让人想挥拳。因为模样丢脸,所以我并没有特别招揽认识的人来看这出戏,七武士在这天应该早已安排了联谊,他们不可能会为了我取消活动,这麽一来有可能特地来捧场的大概就只有宅爆了,我不禁对我狭隘的人际关系感到悲哀。
我赤着还没卸完颜料的上半身走出更衣室,马上就看到了一大束花和花束下的一双脚,我以为是传说中的剧场花妖现身了。我胆颤心惊的接过花,才看到被花束挡住,娇小如豆的她。
她红着双眼,说是看戏看到流下眼泪,我诚惶诚恐的连忙谢罪,不管出现在什麽地方,这猥琐的模样会吓坏一般民众都不让人意外。当她告诉我,是因为受到这出戏的感动才掉泪时,几个月来为社团付出的种种辛酸,顿时全化成一gu高涨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忍住了泪水,尴尬的和她对视而笑。
一年过去,当时和现在的心境已不再相同。或许也用不着花上这麽长的时间,光一个小时都足以让我产生截然不同的想法也不一定。我的内心仍像个摇摆不定的思春期国中生,找不到真理,旁徨於青春的漩涡之中。正因如此,我才必须摆脱局促不安的情感,建立稳重成熟的人格。
这次的公演,是我对充满回忆的舞台剧所做的告别式。我渴望的,不再是掌声及认同感,这出戏留给观众与戏剧社的,只会是泼向满满热情的一桶冷水,如此而已。就像那时她所留给我的一样。
我将担任正式公演时的舞台监督,整出戏上演到最後的ga0cha0时,舞台灯光将冷不防的熄灭,在数百人错愕之际,麦克风传出来的,会是我无情、而且一点都不好笑的吐槽。
当观众引领期盼这部戏的ga0cha0结局时,他们只会在黑暗中,听到我将构筑在舞台上的这一切,这象徵青春的剧码否定的一文不值。我要以此终结我的青春,同时让剧场内数百、甚至上千人的青春也留下伤痕。
这会是出充满娱乐x的一场戏,以及最糟最烂的结局。而剧本上写着的是完全不同的版本,这最後将会被执行的环节只字未提。或许受害最深的,会是最信任我的戏剧社。罪恶感是一定会有的,黑泽,要怪就怪你把这颗球丢到我手上吧。
「快一点啊!你快赶不上了喔!」
耳边爽朗的吆喝声打破了我的思绪,一回过神,阿凯学长的背影已经跑在我的面前,没多久就在上坡尽头消失了。他还是依旧充满朝气。赶不上……,究竟他要我追赶的是什麽?
被扰乱之後,我也无心继续沉浸在不轨的企图里,哼着自创的旋律走向已在近处的便利商店,同时0索口袋里的零钱。
自动门打开时,柯博文就站在那里。
「啊……疥疮……」
「噫------------!」
我发出悲鸣,本能的转身准备逃之夭夭,但柯博文细长的上肢立刻抓住了我的後脑勺,无穷的蛮力往地面一扯,我瞬间四脚朝天。
「咯啊啊!该si!今天放你一马!给我记住!」
我不得不忍住痛意和屈辱起身逃跑,既然柯博文出现在这里,那麽形影不离,矮个子的她一定也在店里面。
「不用跑啦,她不在。」
「……咦?」
我的脚步停住,回头望向柯博文,看样子她并没有在说谎。
「唉……你真的很弱耶,是打算要逃避到什麽时候?」
「少罗唆,躲你天经地义,nv金刚柯博文。」
「不要给我乱取绰号!我有正常的名字!」
「我拒绝。叫你柯柔雯会让我全身不适,拜托可以换个符合你身高的名字吗?浩克或洛克之类的。」
「你以为我想长这麽高啊?再说你想躲的应该也不是我吧?」
……我无法反驳。
「你喔……我也懒得说了啦,你应该知道我要去英国留学了吧?」
「……不知道,你没跟我提过。」
「谁叫你连电话都不接!而且这件事同班的也早该知道了吧!」
「抱歉,我的人际圈很狭小……几时要去?」
「三月,所以下学期我就不在了,毕业前应该是都不会回来了。」
「好快……」
「对啊,你应该也知道,我走之後你想跟她化险为夷会更困难吧?不要说是回到朋友关系了,我看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讲到话吧?」
「嗯……」
我和她会开始交往,柯博文在当中占了很大的因素。在演出《蓝道说》前,娇小如豆的她就已经像个知己,支持着我在舞台上挥洒热情。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和她、以及柯博文,三个人就像si党般要好。在柯博文一半认真一半嬉闹的撮合下,演完《蓝道说》後过没几天,我和她成了情侣关系。那是在今年一月,还不到一年前的事。
那时候我仍以为,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友好关系可以一直维持下去。或许是某些事情改变了,当时陶醉在自我感觉的我并没有察觉到,我所热衷的,也曾是她所认同的那些,在我们交往的过程中,一下子全成了毫无任何价值的东西。她以我从没见过的表情,否定了我的一切。而这些转变,都只是在短暂的几个月内发生的事而已。
「一直避不见面也不是办法吧?你打算怎麽样?」
「我不知道,我认为我一直都没有改变,有人要改变对我的评价我也没办法。」
「白痴。」
柯博文无奈的摇头,不知为何,心里头对她有种说不出口的歉意,而我却依然无法示弱。
「你也知道吧?她没有什麽朋友,我走了之後,她可能会很孤单。」
「嗯……」
「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奢求你代替我的位置啦,……稍微帮我留意她过得好不好就可以了,好吗?」
「嗯……」
「厚!真不可靠!你最近怎样?该不会又跟杰哥他们那些人一起四处忙着联谊了吧?」
「没有……老样子,虽然之前打算要退出,不过现在又回到社团准备下个月的公演了。」
「喔,又到了这个时期啦?这次也是你编剧吗?」
「嗯,今年我们有足够的成员了,要演出前所未见的史诗钜作。你要来看吗?当作是我给你的践别如何?」
「哈哈哈!我才不要!我最讨厌到那个又闷又暗的剧场和一堆陌生人挤在一起了!上次我也没去看啊,不然你再找她去看嘛,说不定她又会献花给你喔!」
「哈哈……那还是算了。」
在我邀约柯博文时,一度起了将我暗中策划的脱序结局作罢的念头。
「加油啦,虽然我ga0不太懂你的才能,不过有你在的话这场戏一定没问题。」
「那是当然的,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
「哈!嚣张!」
感觉上,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和柯博文聊天了。这个学期结束後,大概要花上更久的一段时间才有机会回到像这样的对话,也或许,这会是最後的一次。在与她的交往结束後,我心中再也没有把握能够守住恒久的友谊。
「喂,疥疮。」
「如何?柯博文。」
「我把你当朋友看喔,记得帮我好好照顾她。」
「……量力而为。」
「给我卯足全力啊!哈哈!」
柯博文一个拳头挥来击在我的x口,我有咳血的冲动。但这一拳的威力,暖和到我希望它能在我的x口上停留久一点点。
和柯博文道别後,离别的哀愁让我想买醉,但开在校园里的便利商店并不提供含酒jg饮料,我只能藉可乐来浇熄心中的失落感。另外,我几乎完全不会喝酒。
除了离别的惆怅,盘旋在心中的还有对朋友的愧疚。就像柯博文说的,少了柯博文的存在,我根本无法打破现在的僵局,更谈不上照顾了。何况,我已经决定接受那一天、她那冷漠的口吻送我的话,我是该舍弃那毫无价值的热情,当个实际而不再受人否定的男人了。所以这一次我必须狠下心,摧毁我曾经热ai过的青春舞台。
「攻击!攻击!全线攻击------------!」
在我握着可乐走向礼堂後方时,少年a那完全爆发的演员jg神已透过台词宣泄出来,老远的就让我感到震撼。
----至少,在划下句号之前,让我以一个戏剧社社员的身分好好享受最後的这段过程吧。
「哇哈哈哈哈哈哈!白seyjg!今晚就是我们的最终对决!觉悟吧!」
让无数大学生疯狂的圣诞节与跨年夜,都在我疲於准备公演的期间结束了,而如同一场热闹的祭典,戏剧社年度公演《白j记》,也在如雷贯耳的掌声中落下了帷幕。
没错,这并不是我要的结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如果没有发生那种事的话,一切就能按照我的企图顺利进行了……
公演结束已一个星期,今晚的北市东路,依然笼罩在青春的喧嚣中。感情急速热络的戏剧社,接连几天都以庆功的名义办了好几场饭局,我无法婉拒学弟妹的盛情邀约,直到今天总算才得到一个可以单独度过的夜晚。但连续一个月几乎都和同一群人厮混在一块,难得能独自悠闲度过的夜,却让我寂寞到难以适应。
我什麽都没有改变,依旧照着青春为我安排的剧本,无奈的走下去。
公演当天清晨,我接到天大的恶耗,少年a身上多处骨折送进医院了。
据称,哀号不断的少年a半夜三点左右被同栋宿舍的邻居发现,紧急送医治疗。
「我不知道,我半夜被没头没脑的叫声吵醒,喊着要打倒yjg的鬼叫声,然後就听到咚咚锵锵东西滚下来的声音,我冲出来看的时候,靠杯,那个同学就倒在楼梯口了。那同学存在感太低了,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他倒在楼梯口的时候我总觉得他若隐若现的,我以为那是不乾净的东西,所以一开始不太敢靠近他。」少年a的邻居如是说。
事後问起少年a,他也完全没有头绪自己为何会全身是伤倒在楼梯口,但大部分的人都猜测他是因为入戏过深导致梦游,半夜一边念着蒂克船长的台词一边冲出房门,於是造成这场荒唐的意外。
沉重的气氛围绕在来到学校准备进行总彩排的戏剧社社办里,空前的焦虑压迫着我的神经,在我心中能够饰演蒂克船长的,除了少年a之外已经没有第二人选了。少年a的表现太过突出,这个角se也并非任何人都能够诠译的,少了少年a的话,整出戏都等同泡汤。而最让我头大的,无非是我耗上几个月时间策划的青春歼灭计画也会跟着化为泡影。
「没办法了,烂疮,你来演这个角se。」
黑泽ch0u着菸,以处变不惊的口吻对我下达指示,我的怒火瞬间地心爆炸般烧了起来。
「你是开什麽玩笑?为什麽会变成我来演?」
「taade,总不能叫主角坐在轮椅上演戏吧?」
「所以我在问你为什麽是变成我来演?你带的戏剧社连一个能顶替的演员都找不出来吗?编剧导演舞监我都包了,现在还要我兼任主角,什麽都要我来的话社团还需要这麽多人g嘛?你又是哪门子的社长?」
「你taade你现在是想跟我打架就对了?taade要打就对了?」
「学长!别吵架啊!」
「社长!冷静点!」
「疥疮学长……我们也希望你可以代演船长的角se!是我们讨论过後才拜托社长跟你说的!别生社长的气啊!」
学弟妹忙着劝阻即将动手的我和黑泽,一方面也试着说服我代演主角。
这些人……一点都无法了解我的苦衷!
这次的情形和《蓝道说》时截然不同,说什麽我都不能上台演出!《白j记》的演出必须尽可能完美,但这只是成全我计谋的前提。演变到如此恶劣的局面的话,主角由谁代演都无所谓了,但假使要由我来演,一切就失去了意义,绝不能让我jg心安排的计画毁於一旦!
「疥疮学长!」
波蜜在一片混乱的场面中大声喊出声音,那娇小的身躯更加显示出她说话时的力道。
「疥疮学长!我们并不是没有心演好这出戏!我想,只问意愿的话,一定有很多人都愿意代演船长的角se……可是学长,我们都很喜欢这出戏!也真的花了很多心血想让这出戏演得更好!现在在这里能够把船长的角se演得出神入化的,就只有疥疮学长了!学长!拜托你再让观众看一次我们戏剧社最bang的表演好吗?拜托!」
波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绝对没有你想得那麽优秀,我是个卑劣至极的丑陋男人,所以……求你别再误解下去了!
「疥疮……大家都这麽拜托你了,你就答应他们演一下嘛。」
焦啊……你这个中途加入的外人……拜托别在这时候多话好吗?
「taade!好!taade我认了!这次的公演确实不能没有你!你要是不爽我办事不力的话,这一拳我让你打,不过打完之後要是你还不愿意演船长的话,taade我身为社长n1taa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黑泽,错的最离谱的人是你。我想揍你的冲动,一直以来都是出自生理上的自然反应。
「疥疮学长……」
「学长!拜托你了!」
「学长---!」
这简直就是霸凌,我毫无靠山,退无可退,此时的心境就像遭叛军包围於本能寺般的绝望。本来真正的叛徒应该是我才对,然而像这样的局面则是我怎麽也料想不到的。
最後,在几乎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我接演了蒂克船长,顺便揍了黑泽一顿。
公演结束的那个夜里,出现在我梦境里的不是玲奈,而是那只蓝se的兽。兽的脸上依然堆满笑意,但,更加的苍老了。
蓝se的兽让我回想起阿米,陪我度过十五年成长岁月的老狗,我最好的朋友。阿米刚来到我家时,我和牠基本上属於同一层次的生物,整天流着口水,不停吵闹。即使後来我已经知道在人面前流口水或无理取闹都会造成幼稚的负面形象而克制这些行为,但实际上我的心智丝毫没有变得成熟。真正的我,依旧是那个满腹牢sao但又无力改变任何事的小鬼。然而阿米渐渐变成一只稳重的狗,长大了,老了,然後离开了。
漆黑的梦境中,我和蓝兽沉默对视。我知道牠并不是阿米,不过牠那苍老的脸上却有无法言喻的熟悉感。年迈的阿米总是不停的在睡,我伸出手,想要像过去抚0阿米沉睡的脸一样,慢慢的接近蓝se的兽。但牠并不打算沉睡,扬起那充满挑衅意味的嘴角,一瞬间便消失了。
我做了一场这样的梦。
公演开幕前半个钟头,後台气氛紧张到了顶点。大多数的戏剧社成员都是第一次参加像这样的演出。这一次,走进观众席的入场人数,远b去年《蓝道说》时高出许多。上戏前的巨大压力垄罩着後台,连我都受到这些新进菜鸟们的影响而变得不安。
「社……社长……观众也未免太多了吧!」
「taade!人多才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黑泽想要抚平社员紧张的情绪,但他包着yjg装像根巨大电动按摩bang般不停发抖的模样才是让人最担心的。话说回来,这三年来我根本没看过黑泽上台演过戏。
「喂,疥疮,来一下。」
焦啊一脸着急的把我拉到安静的角落,我想起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没有交代他。
「疥疮!你确定你要让我当舞监和旁白吗?」
「嗯,交给你了。我临时变成主角,刚好你也没其他事,也只能再拜托你完成我原本的任务了。」
「我完全没舞台经验喔!真的没关系吗?」
「放心好了,舞监的工作不会很难,照着剧本下指示就行了。那麽完美的捕鲸船都被你造出来了,这点小事绝对难不倒你。」
我没有看走眼,找焦啊来做道具果然是对的,舞台场景需要用到的捕鲸船,他竟然在一周内只靠破铜烂铁就造出来了。而这令人惊叹的jg致作品,不久之後就会在舞台上支离破碎。
「还有,你不是跟我说,结局的部份你想做点变更吗?到底要怎麽改?」
「嗯?啊……开演前再告诉你好了。」
「最好是来得及啊!」
没有错,即使无法站在舞监的位置,我也没有放弃当初的计画。在这里唯一不属於戏剧社的焦啊,就是我最後的希望。焦啊会为了这出戏付出这麽多心血,完全是因为我的情面。他在这个社团并没有任何的责任和义务,只要我下跪,或者施加其他的好处,也许焦啊就会点头答应代替我熄灯念出那些另外写好的旁白。要成全我的计画,现在就只能这麽做,而且必须这麽做。
「焦啊。」
「安怎?」
「我会把结局要修改的部份写出来交给你,如果来不及给你的话,你就还是照剧本原本的流程进行下去吧。」
「啊?喔……好啦。」
或许,是因为临场的紧张,让我最後忘了这件事也不一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终於!终於!决定我们命运的日子,终於到了啊!」
几乎没有任何排演,过去一年只在社团餐聚时才会在戏剧社出现的我,已经在多普拉v之後整整一年没演过戏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在学弟妹和无能社长面前露出破绽。我所拥有的,就只有这丁点能够发挥在舞台上的,过去曾被她以冷漠口吻批评到一文不值的渺小才华。在认真反省後,我了解到自己的确尽是具备了一文不值的才能在身上。正因为如此,我必须屏弃这些累赘。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後台的人仰赖我的,上千个观众期望看到的,都是这无用才华的发挥,而不是其他狗p道理狗屎意义!
我站在焦啊熬了好几个晚上亲手打造的甲板上,面对诩诩如真的黑se巨浪,狂妄大笑。
「船长!它浮上来了!」
「那是……!」
怒涛中,一根巨大的白se柱t缓缓浮了出来,黑泽的脸嵌在白seroubang中央,他的眼神,充满怨恨。
「这……这就是白se恶魔的真面目?」
「船长!那根本就不是抹香鲸啊!那是……那是……」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於让我们再次相遇啦!白se恶魔!今天!我这二十年来的恨与梦,都一次做个了结吧!水手们!全线攻击!攻击!攻击------------!」
水手们纷纷拿起鱼枪,朝着竖立在海中央宛如巨塔的白seyjgs去,但所有的攻击在白j铜墙铁壁的包皮上都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地……地震啊!」
「怎麽可能!这里是大海上……唔……哇哇哇啊啊啊啊!」
整片大海如同火山爆发剧烈晃动,甲板上的水手们发出无助的sheny1n四处逃窜。白j隐藏在海面下的部份就像要连根拔起般,伴随巨浪袭卷捕鲸船。黑se的怒涛,彷佛要将舞台上的一切全部吞噬。
观众无法让惊呼声跟上舞台上的节奏,大部分的人选择屏息抑声,静静看着这出不像话的惊人舞台剧。
大浪袭卷後,船上已经折损了数名水手,活下来的人紧抓祪杆或倒卧甲板,厌厌一息。白j已经消失在海面上,但像是在戏谑船上的幸存者般,不时从船底发出低沉的声响。
「呼……呼……还没……还没完……该si的d!给我出来!」
我跛着义肢紧握鱼枪,布满血丝的双眼,如恶鬼般凝视漆黑的海面。
「船长!」
「船长!那根恐怖的yanju到底是怎麽回事?让整片大海闻之se变的白se恶魔,真的就是那一根吗?」
一路陪伴蒂克船长奋战至今的水手们纷纷围了过来,一张张铁青的脸,就像亲眼见识过地狱一般。
「船长!你跟那根巨d之间究竟有什麽恩怨?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船撑不住啊!」
「船长!我不想si!」
「船长!」
在绝望的水手们围绕下,蒂克船长慢慢恢复了理智,我放下鱼枪,将视线移到水手们身上,然後长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就像是已经累积了几十年之久。
「那个恶魔……非得由我来收拾才行。这并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梦想,那根yjg……是我释放出来的……」
「什麽?」
「在踏上捕鲸这条路之前,我其实是个海盗。那一年……我听说在东洋的一个岛国供奉着巨根神,而所谓的巨根神,实际上是一瓶能让yjg无限增大,男人梦寐以求的神奇药水……,为了得到那瓶药水,我率领海贼团侵略东洋各国,最後终於被我找到了,但没想到……」
「没想到……?」
「我得到的根本不是神,而是恶魔啊……,那瓶药水确实让我的下t越来越大,但它同时也被赋予了生命,最後它大到我的身t负荷不了,钻出我的胯下跑到大海里去了。我的右腿就是在那时候被压扁的……yjg大到把自己的腿压断,最後它还弃主离去,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咽下这样的耻辱?」
「船……船长……」
「所以您现在不只没有腿,连那边都……」
「那个恶魔一定要由我来解决!它在离开我的身t後仍然持续在增大,再这样下去整片海洋都会被它给占据!我要亲自收服它,让它再度回到我身上!然後……然後……」
我的表情盛怒,但同时夹杂着一丝贪婪笑容,蒂克船长在这一幕的心态与表情都扭曲成难以见人的丑陋模样。我演得浑然忘我,但没有勇气照镜子。
这时,甲板又再度剧烈摇晃,威力虽然不如前一波冲击,但似乎已有一gu邪恶的力量,正在甲板外的黑暗中迅速酝酿。
「哼哼……第二回合要开始了吗……来吧!」
剧烈的摇晃持续不断,我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弯腰捡起地上的鱼枪。在弯腰的同时,我卯足全力做着深呼x1,为接下来的场面做好心理准备。
「船长!快逃!」
脚下的甲板在一瞬间裂成两半。白se的巨大yjg--并非黑泽饰演的那一根,而是十几名社员在铁梯上裹着巨大白se帆布合力呈现出来的庞大圆柱型怪物,更加巨大化的白j,如同异形般钻出甲板,往正弯着腰的我身後袭来----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扯开喉咙,发出地球上最惨烈的声音。白j冲进了蒂克船长的gan门,将蒂克船长像捏面人般串到半空中。
解说实际上的c作方式的话,我的下半身这时已经藏进白se帆布里被里面的社员们支撑着,露在帆布外痛不yu生不断挣扎的双脚则是波蜜制作的道具。这样的创意与技术,排除下流的笑点的话,我认为去日本参加阿钦的变装大赛一定可以拿下大奖。
「船长--------!」
我被巨大的白j举得老高,一面表现出不ren形的痛苦模样,一面观察观众的反应。我从没在这麽高的视点望向观众席,本来我以为,观众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哄堂大笑的,确切的说我恨不得观众都在大笑,只要每个人都以看闹剧的心态看这一幕的话,我此时饰演的角se处境也就b较不尴尬了。但是从空中望去,几乎所有的人都正以目睹外星人生产过程般的震惊表情看着我。
「喔喔喔喔----喔喔……哈哈……哈哈哈哈!终於……喔!终……啊啊啊啊!……於啊……你又回到我身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j!我赢了!你现在已经再度回到了我的胯下……现在……我是拥有全宇宙……最巨大生殖器的男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故事进入最ga0cha0,主角也达到了ga0cha0。蒂克船长长久以来的夙愿终於实现了,巨大yjg总算回到了自己胯下,只是错了前後方向。
这时候,巨大的白seyjg开始胀红,白se帆布下的道剧组人员们迅速将红se颜料喷染在白j上,支撑白j巨大身躯的成员们激烈的摇晃长梯以示白j的亢奋状态。白布里头合力架着这座高塔的成员若不慎失手,塔顶上的我不si也半条命。
完全染成紫红se的yjg持续胀大,被cha在yjg顶端的我---蒂克船长,依然疯狂的笑着。而这时,蒂克船长的身t逐渐被x1进膨胀的roubang里,最後,笑声与船长的身躯全部陷进白j里头,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钻进染红的布里,成为架构白j的一员。至此,独脚船长蒂克在台前的戏份,算是全部结束了。
「船长……消失了?」
「他被自己的生殖器……吃掉了……」
「我们现在该怎麽办……?」
幸存的水手们失神跪在裂成两半的捕鲸船上,绝望的看着耸立的巨d。他们失去了jg神领袖,同时也失去了生存的意义与希望,只能在汪洋中等待si亡。
「烂疮!」
黑泽已经脱下白j衣,抱着一大桶秘密武器躲进了染红的帆布里。
「准备就绪了吗?」
「taade!效果怎样我可不知道啊!这东西一次都没试用过!」
「原料是什麽?」
「我哪知道啊!taade反正不可能真的装那个啦!」
秘密武器由长梯下方传到梯顶的我手上,它的模样相当简陋,看起来就只是五加仑水桶改造的喷水器而已。当时是托谁制作的也完全没有印象,之所以会这麽随便应付这个环节,是因为在我原定的计画中,这一幕上演之前灯光就会被我熄掉了。
拜托,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关头,就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差错!
-------------唉……。
「喂!白j停止膨胀了!」
「怎……怎麽回事?」
是时候了。每个故事都该以属於它的形式结束。
我的青春亦是如此。
「各……各位!捂住口鼻……要爆了--------!」
听到关键台词念完,我立刻把水管管口朝向帆布外扣下板机。而秘密武器的水压之大,若不使劲全身力气抵抗反作用力,我肯定会从高塔顶端飞到西天去。
源源不绝的大量白se泡沫,有如火山爆发般迅速从yjg顶端喷出。我无法控制喷出的方向,只能任由泡沫胡乱喷向观众席,这时候沉默许久的观众们才总算做出较为激烈的反应,有的人崩溃似的发出惨叫,但更多的人,则是露出了孩子般欣喜的笑容。整个剧场前所未见的充满了白se泡泡,虽然和台上上演的故事有强烈的冲突,但那画面,美如仙境。没花上多少时间,舞台就被覆盖在一片雪白之下了。
「我们……还活着吗?」
水手们缓缓睁开眼睛,刚刚为止漆黑的一片大海,竟然瞬间就被淹没在白se泡沫下,而水手们也个个都是满脸白浆。他们深刻的t悟到,如果晚一秒遮住口鼻的话,必si无疑。
「……白j呢?」
尚未脱离危机感的水手们,抹去脸上白浆的同时,仍然没忘了提防白se恶魔。
「啊!你们看!」
水手指向大海中央,在那里的,已经不是刚才为止威胁他们生命的凶恶怪兽,而是一团萎缩的庞大软皮,正以狼狈的模样移动躯t。
「这是怎麽回事?」
「看来……它已经没有攻击我们的jg力了。」
「刚才那一发,它应该已经耗尽所有jg力了吧,要等到它储备jg力恢复原本的模样,说不定在我们有生之年都不可能了。」
「……太大的缘故吗?」
「白j……白se恶魔接下来会怎麽样呢?」
「不知道……在这片大海当中,它应该很难再找到重振雄风的契机吧,大海是非常寂寞的……,如果就这样维持现在这半si不活的状态的话,在它下次竖立起来之前大概就会成为化石了。」
「千辛万苦得来的奇蹟巨d,没想到竟然只钻过自己的gan门啊……」
水手们看着落魄的白j沉入海底,虽然它不会说话,但那狼狈的模样,似乎诉说着无尽的悲哀。
灯光在这时候熄灭。接下来,就只剩焦啊的旁白了。
「男人------真是可悲的生物。」
----既不讽刺青春年华,也不恶整观众与戏剧社,剧本上的结局,就只是这麽简单的一句话而已。
白j象徵着青春虚幻短暂的热情,终有一天,一切都会像那块在海面上载浮载沉的烂皮,那便是将一切奉献给青春的人们最後的下场。
我的计画,是在结局上演前关掉灯光,以旁白的形式直接陈述青春无用的道理,过程中不会有任何的娱乐要素。不论是观众或是戏剧社都会因此而感到失望与愤怒,而我要的,就是以如此失败的舞台结局终结自己的青春。
我无法肯定,如果按照原本的计画,由我讲出的那一段没被写在剧本上的旁白到底会有多少影响力。或许会有人真的因此恍然大悟,从此不再被青春迷惑,但那发生的机率非常的渺小。
我期望的,只是在上演妄想剧的舞台中,以最直接的方式道出内心的呐喊。而这样的心声,即使用最直接且白话的方式去表达也是难以被听见的。那些观众来到这个剧场是为了看一场具有娱乐x的戏剧,而不是去聆听一个平凡的心声。即使如此,我还是期望能在自己打造的舞台之中,做出否定这一切心血的结语来了断自己对青春的渴望。即便那只是一段自欺欺人的旁白。
谢幕时,台下的情绪莫名亢奋,震耳的掌声与欢呼之外,不时也听见希望能够加演的声音。加演是不可能的,所有的道具布景几乎都成了报废状态,我们祭典,一年就仅此一次而已。
我以导演的身份讲了几句话後,麦克风就完全任由饰演yjg的社长黑泽主导。正式闭幕後,回到後台依然不得安宁,许多社员感动到抱头痛哭起来,虽然多少能理解那心情,但那样激昂的情绪实在无法涌入我的心头。或许我觉得自己只是尽了义务而已,也可能是心中对这些付出努力的学弟妹们感到愧疚。
浑身是伤的少年a拄着柺杖特地来看我们,剧本外的他仍然低调不起眼,而他此时的心境想来是相当复杂的。我只交代他明年公演前千万别一个人过夜,少年a的脸部表情也十分难以让人判断他的情绪,我猜他大概是笑了。
一向罗唆的黑泽,在後台则是少见的没说太多的话,他的心境基本上我没有太多兴趣想知道,但很不幸的我和他对到了眼,他什麽都没说,只对我竖起大拇指,我也维持沉默回了他一根中指。
戏里戏外都充满变化的《白j记》在这里落了幕。这一次,她没有出现。
当蓝se的兽出现在那晚的梦境时,除了挫败的屈辱,站在它面前的我感受到的,还有一gu让人放心的暖意。
假使当时我做了抛下青春不再回头的决定,或许就再也见不到蓝se的兽了。
不过,在同时失去反抗青春的目标与忙碌的社团活动後,接下来的日子顿时乏味到绝望的境界。一个学期又进入了尾声,我不可能事到如今才来重新品嚐青春的甜美,等在不久之後的现实社会迟早还是得面对,我仍然警惕着自己不能蹉跎於虚无飘渺的光y之中,但我究竟还能做什麽?
独自走在北市东路的我,身影憔悴到彷佛随时都会在喧嚣声中消失。我的失落无人可以t会,今晚要一个人,以酒浇熄无尽的愁。
「阿基!老子今晚要买醉!给我海尼根绿茶!」
我来到认识的人打工的摇茶店,摆出霸道酒客的姿态拍打柜台。
「我这里是摇茶店欸,你要买醉应该去隔壁便利商店买酒吧?海尼根绿哪会醉啊?」
「我不要!那种难喝的东西我不喝!海尼根绿茶是我最大的极限!你快调!」
「你也太逊了吧?小孩子啊?」
「我是大人!」
阿基耸耸肩帮我调起饮料。海尼根绿茶对我而言一样是不知所谓的饮料,一样难喝。但脑中一片空白的我,已经想不到其他可以平息焦虑的方法了,借酒浇愁也不过是仪式般无意义的行为而已。
我转身以呆滞的眼神看着人来人往的街,人群中的每一张面孔都散发平凡至极的气息。他们享受着平凡的青春年华,一如往常无意识的被青春的漩涡旋的团团转,而我至今也依然无法从漩涡中脱身。
身後的阿基兴高采烈的讲起电话,调到一半的海尼根绿茶被搁在一旁。听他矫情做作的语气,大概是在跟正在追求的nv生通话。这家伙也陷在漩涡之中无法自拔吗?我叹了一口气,继续望向街上的人群。一个与众不同的闪耀身影缓缓从街的另一头走了过来,我r0u了眼睛再仔细看,千真万确,那是和我修同一堂通识课的玲奈。
我的血压开始急速飙涨,这是头一次在教室之外的地方看见她。她挥舞着背上小小的白se翅膀在北市东上空翩翩起舞,我再次用力r0u了眼睛後再看,她才又回到地面上像个正常人一样在走路。
不妙!我的心脏像颗失控的引擎急速震动,再这样下去心脏会爆炸!我会si!
虽然这是幸福的雀跃,但为了保住x命我必须尽速逃离现场,而身後的阿基……还没放下电话!我的双脚此时就像那天面对抓狂的阿伟,丝毫无法动弹,而玲奈正一步步的走近。
不要紧……除非她也正要来这里买饮料,否则她应该会当我是路边的杂草,毫不驻足走过我的面前……不会再有更恐怖的事情会发生……
我努力调整呼x1,设法让狂跳的心脏安定下来,玲奈越走越近,十公尺……九公尺……八公尺……,再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离开了!为了降低紧张的情绪,我的视线只停留在她的脚步,刻意不去看那张如梦似幻的脸孔。就在她与我的距离只剩不到五公尺时,那纤细的双脚突然停了下来……莫非她真的想要买饮料?我以极缓慢的速度将视线往上移,难以置信的是,玲奈正以吃惊的表情看着我。
我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停止,si了。
「你的饮料好了啦!」
「喔……喔!」
阿基的声音及时把我从梦中唤醒,我连忙转身去取调好的饮料。好险,我做了一场过分美好的梦,梦中我还因心跳停止而挂掉了。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的关系,但幸好只是一场梦而已。
「请问……你是戏剧社的人吗?」
我茫然的看着阿基,他翘起下巴示意我的身後,我慢慢转过身,玲奈两手握在x前睁着星光般的眼眸看着我。
不是梦!玲奈在我面前!在跟我说话!
「是……是的……」
「你上礼拜有在你们公演演出对不对?」
「对……」
「你是演船长对不对?」
「嗯……」
「哇!」
玲奈兴奋得跳了起来,然後满脸欣喜的往刚才她前进的方向继续走去。
「谁啊?好可ai的nv生。」阿基好奇的把脸凑了过来。
「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随着流星降落到这片丑陋的大地,要将ai与希望赐给人类的美丽生物。」
在我和阿基谈话时,玲奈又蹦蹦跳跳的走了回来。
「船长!不好意思!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跟我?」
「嗯!我有去看你们的表演!我好喜欢你演的戏!我大三,你呢?」
「一样……」
「那就没问题啦!」
我的思绪无法和正在进行的对话接轨,海尼根绿茶根本连x1管都还没cha上,酒量再怎麽差都没道理在这时喝醉,但现实中怎麽可能会发生如此便宜我的事?话说回来我的心脏还在跳吗?
「船长,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芥川!」
「芥川?芥川龙之介那个芥川吗?好有个x的绰号喔!」
这或许是头一次,当我报上这个名字时没有被对方解读为疥疮,玲奈跟我身边的砸碎们果然不是活在同一次元的人。
「对了!我叫陈筱珍!」
「筱……珍……?」
令我意外的是玲奈有个极度普通的名字。不,这个名字的普通程度,在这年头反而相当稀有。
「哎唷!还是不要叫我本名啦!我的是菜市场名字,我喜欢朋友叫我绰号。」
「那该如何称呼?」
「小珍!」
「………………好。」
後来,玲奈只跟我要了电话之後,就用力挥着手道别了,而我仍处於弥留状态,无法动弹。
「疥疮!我没看错吧?你被正妹搭讪耶!赶快解释一下啦!」
柜台里的阿基情绪莫名兴奋,我默默看着手中的海尼根绿茶,将它递还给阿基。
「阿基……接下来的日子,我随时可能会暴毙身亡,这杯海尼根绿茶到时候就帮我拿到坟前祭拜吧。还有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情---我这一生,si而无憾!」
本来我以为,将要结束的是我那毫无浪漫可言的无趣青春,没有想到在那之前我短暂的人生就先进入尾声了。
在北市东路被搭讪的那一晚,玲奈主动打了电话过来。我战战兢兢接起了手机,由手机另一端传来的是希腊神话中美丽人鱼的歌声,我彷佛回到了蒂克船长的捕鲸船上,在汪洋中如痴如醉的聆听来自异界的呢喃,毫不抗拒的驶向生命尽头。
由於话筒传来的声音美到不像俗世的语言,身为凡人的我几乎无法解读。这通电话究竟是如何进行的,我也像是受到催眠般毫无印象,唯一记得的一件事是,那通电话的最後,我答应了玲奈三天後在学校餐厅见面。
我多少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一个在疑似受到诅咒的倒楣人生中度过二十年的可悲男人,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在一夕之间得到至高无上的幸福。这种如乘上火箭急速升空的巨大落差感,只会让我顿悟这是上天在我悲惨的人生尽头最後施舍的恩惠,为我带来最後一段幸福时光的,还是一位从头顶到脚底板都散发神圣气息的美丽天使,更加让我t悟到大去之期已不远矣。
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对方只是要跟我做朋友而已,单纯的友谊应该不至於形容作至高无上的幸福,一切都只是我的反应过度罢了。但……玲奈的友谊无法与常理相提并论!玲奈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如同浮士得心中的海l。浮士得为了与海l邂遘而甘愿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天大的幸福无端在我身上降临,我岂能不偿命!我si也甘愿!如果能够让我选择生命终点的话,就让我在玲奈温暖的怀抱中幸福si去!
我完全忘了这个玲奈是名为陈筱珍的大学生,而不是人气偶像星野玲奈。我在持续亢奋的情绪下彻夜未眠,直至天亮。
约定见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努力翻搅记忆,终於依稀想起这一天见面的目的是要和玲奈进行读书会。玲奈这学期选修的英国文学史课程,是我在大一时曾经选修过的。趁着期末考之前,玲奈希望可以找我做最後的复习。
想到身为废材大学生的我竟然恬不知耻的要和玲奈讨论课业,这gu沉重的压力还是大到要把我彻底碾碎。但怎麽能在这个时候被粉碎,晚了二十年,我光辉灿烂的美好人生总算要展开,倒在这里也太吃亏了。
出门前往大学前,我面对镜子整整打理了一个小时之久。由於惨不忍睹,我从来没在镜子前停留过这麽长一段时间,为了这项困难的作业,我理所当然的翘掉当天的课。打理了一个钟头後,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最後会把头发梳成整齐油亮的三七分。
在前去学校餐厅的路上,我不断说服自己必须把这一次见面当成我已习以为常的玫瑰se梦境,如此一来我应该就能摆脱过度的紧张,和玲奈自然谈笑。虽然我的高尚节c有目共睹,但慎重起见我还是必须声明,在那些玫瑰se的梦境里,大部分的时候,玲奈都是衣装整齐的。我的人品端正,对於难以启齿的q1ngse幻想并没有特别喜ai,只能算是普通喜ai而已。
整顿着紧张的情绪同时,我已经走到了学校餐厅门口。跟北市东路的情景b起来,这里在白天时的喧嚣有过之无不及。明明除了傍晚开卖的红豆饼摊之外餐厅里没有任何出se的餐点,但只要餐厅仍在营业时间,这个地方无时无刻就聚满了学生。我的视线穿越了玻璃门,很快的就找到了那闪耀的身影。
乌黑长发下的知x脸庞,正专心读着手上的课本。世上为何有如此美丽的生物?我在玻璃门外吐着既陶醉又无奈的叹息,迟迟无法下定决心走进餐厅,深怕一接近那耀眼的光芒,丑陋如我的漆黑物t就会屍骨无存的消失。当我举足不定时,那双剔透的眼眸已经发现到我的存在,绽开宇宙美好的笑容对着我挥手,於是我在朦胧的意识中像根甘蔗般僵y的走入餐厅。
「芥川船长-!哈哈!你好酷喔!」
即使已经是第三次与玲奈亲口对话,但要抑制自己如麻的的思绪去理解玲奈讲出来的话还是十分困难,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跳动的音符,忍不住会像在聆听天籁般陶醉其中。经过我的严密分析,她刚才的第一句话似乎用「好酷」来褒奖了我,虽然缺乏计画x,不过以结果看来把头发梳成三七分是正确的选择。
「恰罗哈。」
我走到玲奈对面的座位,三天来我不断苦思见面的第一句话该以什麽开场,结果见面当下产生出了怪异的语言。我以为我难以理解玲奈的语言,而现在我连自己讲出来的话也无法解读,看样子要进行接下来的对话难度极高。
「恰罗哈!你真的很有趣耶!要喝什麽吗?」
没想到顺利达成g0u通了。
「嗳,芥川船长,不好意思喔,今天还请你特地来陪我念书。我平常忙打工,很多课都没办法和同班的人排在一起上,这一科文学史也是。可是我想芥川船长一定对文学很拿手吧?看你改编白鲸记的剧本就知道了!今天要麻烦你罗!我请你喝饮料!」
「快别这样快别这样敝人微薄的力量能为勤奋忙碌的小珍帮上忙是敝人最大的荣幸小珍不必对敝人毕恭毕敬避免敝人紧张过度而暴毙毙毙毙哔-------。」
「噗哧!你才不要毕恭毕敬啦!你的中文好奇怪喔,还是你讲话真的都是这样?」
「啊……没有啦,其实我讲话很普通的哈哈哈……」
高贵如天使玲奈,看样子也怀有一般大学生的课业烦恼。此时的我首先要做的事是先降低她在我心中高不可攀的地位,我们才有办法进行正常的对话。
玲奈聚jg会神的读着我在大一期末考前临时抱佛脚整理出来的笔记,而我也同样聚jg会神在暗中观察玲奈专注的脸庞。为了便於读笔记而率x束起的乌黑马尾,旋在x感的锁骨上散发出优雅的古典气质,简直就是艺术品中的旷世杰作,美到感动的泪水不自觉得sh了我的眼眶。当读着笔记本时,细长整齐的睫毛几乎遮蔽了她的双眸,却遮盖不了那对流露高度求知慾的明亮目光。
在如此耀眼动人的玲奈面前,这个座位上的男人更加显得丑陋悲哀。玲奈手中的文学史笔记,出自这个将文学名着改编成下流舞台剧的龌龊男人,这个亵渎文学的男人理当与他下流的剧本一起被焚烧坑埋,而玲奈此时正逐字细读此男人为文学史而做的笔记,那模样简直就像为了赦免全人类的罪而被钉上十字架的耶稣般神圣。
这个丑陋的男人---我的灵魂彷佛得到了救赎,却又止不住内心的惭愧,眼角的温度逐渐升高。愧疚感让我想即刻逃离这张椅子,但眼前迷人的面容却美到我无法移开视线与脚步,在如此煎熬的心境中读书会持续进行着,而这复杂的心灵交战,几乎以每五秒一次的周期在我t内反覆上演。
「哇……好bang的笔记喔!我期末考得救了!」
「不……得到救赎的应该是丑陋的我才对……」
「噗!什麽意思呀?反正今天真的要让我请客啦,就算不是谢谢你陪我读书,也要当作是谢谢你肯接受我这麽突然的请求当我的朋友!当我是朋友就让我请!」
「哈哈……那就不客气的讨一杯跟你一样的吧。」
「是的船长!」
玲奈向我行了一个jg神抖擞的举手礼,哼着hse海绵为主角的卡通主题曲,踏起愉快的步伐往贩卖部蹦去。片刻後玲奈端着两杯热咖啡走了回来,不管是面对玲奈或她手中的咖啡,都让我的神经紧绷情绪不安。
我极度不擅於喝咖啡。酒jg与咖啡对我而言都是折磨味觉的yet,偶尔在人前点黑咖啡也只是试图营造成熟男人的形象,实际上每当咖啡杯碰触到嘴唇之际就会导致我强烈的呕吐感。但此时我从玲奈手中接过的,是一杯别具意义的神圣饮品,若我辜负了这片美意出了大糗,我将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认为崇拜玲奈的意志力可以战胜生理上的排斥,数度试着让嘴接近这杯属於大人的苦涩yet,但我还是抑止不住因咖啡香而急速逆流的胃酸,最後还是选择了放弃,决定全神专注於和玲奈的对话----
「青春……只是被世人美化的x慾而已!」
「x……慾?」
「没有错!我在这出戏里所主张的就是这个事实。那滑稽愚蠢丑陋至极的白seyjg,就是青春的真实模样!盲目的人们在社团中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与激昂的热情,在联谊中找到多彩的社交圈与充满无限可能x的异x友谊,在一段又一段的恋情中找到浪漫与自信与真ai与通往光明未来的希望-----但是他们都错了!这一切都只是在yjg的驱使下产生的幻觉!他们甘愿荒废理x而让yjg支配身t和宝贵的光y,这虚假的花花世界就是人人憧憬的青春!自古以来,我不敢说全部,但几乎所有人类都曾被这根yjg所迷惑,当中也曾有人试着反抗这gu使人堕落的能源,但陷入青春魅惑的人们,实在无法以薄弱的理x战胜强大的情慾r0u慾怠惰慾。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这些不甘愿任yjg摆布的人们最终只能踏上孤独的道路消极逃避,他们投身浩瀚的大海无垠的学术,让无处可泄的jg力在孤独中自生自灭,最终发现了新大陆、领悟了地动说。偶然促成的历史证明了这gu无谓的能量其实还是能为人类带来福祉,但在如今这伟大先人开创的美好时代中,已经没有那麽多未知的领域能让人们去消耗这gu无穷的能量,而处在最危险的青春时期、身为学生的我们,最终只能一昧将这gu能量化做丑陋的慾望来发泄,或者共同营造一个似是而非的团t意识,演绎挥洒热血的充实生活,实际上是一事无成,只是在浪费宝贵的生命!才疏学浅的我同样没有能够与青春抗衡的能力,我唯一能做的反抗,除了尽可能的禁慾之外,就是发挥这一丁点剧作的才能,以可笑舞台剧的形式忠实呈现弥漫在这个校园愚蠢的青春气息,这出戏博得越多的笑声与喝彩,就证明这些人越加承认自己可笑的生活方式。而这!这就是《白j记》背後真正的意义!」
玲奈张着大眼静静的看着我滔滔不绝高谈阔论,若继续把yjg挂在嘴边,奇蹟般和玲奈建立的交情或许将会毁於一旦,但压抑在心里那庞大份量的文字一旦被释放出来就再也无法制住自己的嘴。自从挚友宅爆自毁前程坠入情网後,我就失去了唯一可以抒发想法的知己,而当我口若悬河时,已经将眼前的玲奈设想成另一个能够理解我的对象,完全没有顾虑到这是我和她第一次坐下来交谈,也没有考虑到要他人理解我的脑袋是何等麻烦的一件事。
我的思绪几乎处於一片空白,任由唇舌连珠带pa0将压抑已久的想法吐尽。玲奈自始至终都没把专注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我直到找不到接续的字眼,陷入沉默时,悔意才随之而来。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有趣!」
玲奈冷静的表达她的感想,但恐怕那是被我极端的言语轰炸後唯一能挤出的客套话。
「我……我…………抱歉!我太狂妄了!本来只是要分享写剧本的心得,结果尽是在讲一堆大话!不好意思……可以把刚刚为止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没营养的梦,从头开始我们的对话吗?」
「没有!没有啦!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很认真听完你刚才的话之後觉得你很有想法!嗯……我b较不会表达,可是我觉得,说不定你跟我的想法其实还蛮像的……啊!我的意思是我很能理解你讲的话,我没有你那麽偏激喔!哈哈哈哈!」
玲奈拿起手上的课本遮住晕红的脸,以开朗的笑声掩饰难为情。
我并不明白她害羞的具t原因为何,我没有任何自信能以刚才的一番话取悦nvx,但此时在我眼前的笑容,对我而言b世上任何事物都来得真实且迷人,远远超越我靠滑稽演出博得的震耳掌声。同时,我也领悟到最重要的一件事-----我所崇拜的人气偶像星野玲奈,她的身影形象并不存在这个地方。坐在我面前的nv生,是最真实的小珍。
於是,单纯的崇拜似乎也转变成另一种特殊的感情。
我们的话题永无止尽般持续,我在此生可能从没一次说过这麽多的话,而这世上竟然也有人这麽乐意听我发言。我像座爆发的火山持续喷出漫无边际的飞跃文字,小珍也以飞快的步调紧跟在我的文字之後。我们在傍晚进到学校餐厅,聊到把晚餐忘得一乾二净,直到餐厅准备打烊时才意识到时候已不早。小珍住在校内的nv宿里,走出餐厅後不需要五分钟就能到达。
「芥川船长,明天有课吗?」
「明天整天都有排课,会一直在学校待到傍晚的通识课上完才回家。我修的是皮影戏概论,我喜欢皮影戏。」
「咦?真的吗?我也有修那堂耶!」
「那实在是太巧了。」
「那不然,我们一起约时间去上课好吗?那堂课我找不到认识的人跟我一起修,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嘻嘻!」
「当然当然,非常乐意。」
「太好了!」
我陪小珍走了一段路,在nv宿门口道别,然後目送着她走上大厅楼梯。虽然抱着些许期待,但小珍并没有朝我回头,依然以跃动的脚步走上楼,直到在我的视线内消失。
一个人走往停车场的路上,我细细咀嚼今晚留下的美好回忆,夜幕下的校园里四处都能看见卿卿我我的情侣,我心想,随他们卿卿我我去吧,到头来他们终会觉醒到,自己沉醉的恋情是宛如嗑药产生的迷幻般虚无,只有小珍和我这般真正在jg神层次上擦出火花的,才是真实永恒的柏拉图之恋。
穿过成排树林来到停车场,我哼着歌寻找我可ai的ai车哈雷,也趁着心情愉悦,壮了胆将手中那杯小珍请的咖啡一饮而尽。没想到还是失败了,我痛苦到在路旁乾呕。然而就在下一瞬间,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莫非si期真的到了?我完全忘了自己正走在毫不合理的幸福当中,有可能还是人生的最後一段路。当我沉浸在今晚的喜悦正飘飘然时,毁灭x的结局才悄然在我身上降临。
即使本来就是楣运不断的人生,但这样的结束方式也未免太过残酷了。通往光明的大门才正为我开启而已,我就要在这里驾鹤归西了吗?我不想si,虽然我曾说过已经si而无憾这种话,但我现在热切希望能够活下去。
我不想si!
在这时,我发现造成这片黑暗的其实是人为因素。力道庞大的手掌恐吓x的掐住我的後颈部,除了身後这个壮汉之外,在我身边似乎还围着三、四个人,而套在我头上的,看来就是所谓的布袋了。
这几个人毫不出声,默默引着我移动脚步,我识相的保持沉默配合他们,深怕一个不慎叫出声音,後方这只手就会一把捏碎我的颈椎。我无法料想之後的发展,但至少应该不至於赔上x命。或许上天决定让我继续活下去,但为了平衡我生命中不幸的平均值,才会在这时送上一个更甚以往的厄运给我。我在神秘人的包围下被带往谜样的去处,这趟黑暗中的路程彷如隔世般漫长。
「好,到这边就可以了。」
一个像是带头的声音示意众人停下脚步,不是我多疑,这个人的声音实在耳熟到不行。
「把他放开吧,布袋也拿下来。」
身後的巨掌从我的脖子上松开,套在头上的袋子也随之被取下。我似乎是被带到校园里极为偏僻的角落,当我正试着适应周遭的光线时,手电筒刺眼的灯光已粗鲁的打在我的脸上。
「很欢乐嘛!你那自傲的原则到哪里去啦?」
「唔……杰哥!」
我环顾四周,不出所料果然是这一帮人,卑鄙无耻的七头鬣狗。他们像是在审问叛徒般包围着我,个个把手交叉在x前露出厉鬼般的表情。此情此景似乎在不久前也发生过,那晚发生的事情由於太过惊悚,我曾经藉由长时间的冥想来强制让那件事从脑中ch0u离,并制造虚拟的记忆填补那寒风彻骨的恐怖夜晚。而现在,当阿伟那张两个月来我尽可能避开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时,一切恐怖的记忆又再度苏醒过来。
我全身颤栗,就跟那晚一样。
「疥疮!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我为了帮你那出戏做道具牺牲掉几场联谊吗?然後你竟然享尽了所有好处!靠你在这出戏赢得的威名把马子!王八蛋!」
焦啊义愤填膺的发出怒吼,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在透过如饼厚的眼镜镜片折s後显得更加猛烈。
「喂!焦啊!话不要乱讲,我几时拿自己的名声去把马子过了?」
「还想狡辩?茶摊的阿基已经全部告诉我们了啦!你这si没义气的杂碎!」
该si。千交代万交代阿基别把那一天的事让这一帮人知道,信任他的我真是愚蠢到家。
「继宅爆之後,连你都要弃我们而去了吗?话说回来,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杰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你还真的打算把瞎话说到底是吗?看样子你在餐厅待那麽久的时间是真的被那个正妹给迷昏头了喔?」
「我那只是……等一下,你说什麽?」
杰哥露出狡诈的笑容,我感觉到冷汗从我的额尖开始渗出,小亮太这时强忍着笑意全身发起抖来,而在他身旁的沙威玛则以高傲的姿态用鼻孔瞪着我,装模作样的开了口。
「不好意思啊……疥疮,也不是我们刻意要偷看啦……只是我和小亮太刚才三番两次经过餐厅都故意从你们的座位前面走过,你还是兴高采烈的顾着跟正妹说话,完全没发现到我们两个的存在,就证明你当时眼中除了那nv的之外放不下任何人了吧?唉……好寂寞啊……竟然被朋友无视到这种地步……」
小亮太似乎也想模仿沙威玛摇头叹气的臭p模样,但他一边发抖一边摇头,一边忍着笑意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发出鼻息,那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同情起他。
「好……我跟你们这些度量狭小的浑蛋解释清楚总可以了吧?她是前阵子来看我们公演的观众,我们偶然在路上遇到,她主动提出要和我当朋友,刚才在餐厅是受她所托去讨论功课,我们相敬如宾的随便聊了一下,就只是这样而已。」
七个人陷入片刻沉默,以杰哥为首神秘兮兮的交头接耳起来,之後又恢复原来的阵行将我围住。看样子听我自圆其说之後就地解散并不是他们绑架我的目的,杰哥向他的小弟们点头示意,样子看来是要准备对我做出判决。
「疥疮,你听好,我们已经受够你自命清高的格调了,你的那堆理论根本就狗p不通,在我看来,你根本只是自以为唾弃青春却又无法成长的幼稚小鬼!」
「………………」
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字句,实际上我确实除了表达满腹的不满之外,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成熟有意义的事。
「本来觉得你可能是遭遇过创伤或者脑袋出了毛病才会有这些偏激的想法,不过从今天的情形来看,你跟我们完全没有两样!同样都只是平凡的好se之徒!」
「等一下,就跟你说……」
「闭嘴!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听清楚!身为朋友我们有义务把你从偏差的思想导正回来!如果你想要我们放你走的话,现在你有三条路可以选择!」
我不明究理的就被迫做出选择,但以他们蛮横的做法而言,选择能有三条之多或许是值得庆幸的。
「那……但愿能把我能做的选择一一告诉我……」
「第一条路!」
杰哥夸张的将食指举得老高,宣判我将可能面临的命运。
「打倒战神叶老!这项挑战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先例,你成功的机率当然也不会是零!」
我转身望向身後的叶老,在走来这里的路上c握着我生si的巨大手掌,喀喀喀喀的发出惊人巨响。那一次的败北在叶老心中造成不小打击,我胆敢在这时向他挑战的话,肯定会在三秒内被捏成r0u碎。
「请告诉我其他的选项……」
「第二条路!大口的将阿伟的命根子含进嘴哩!这件事你并不是没有做过!要再实现一次肯定不难!」
阿伟的内外k不知在什麽时候已经脱到了膝盖以下,下半身大剌剌0露在公众场所左摇右晃。这个白痴在经过那件事之後已经抛弃身为人类的羞耻心了吗?重点是这并非经历一次就能克服的心理障碍,况且上次那可怕的东西仅仅是甩在我的嘴唇上,跟实际把它含下去还是有决定x的差别。我的脑袋一阵晕眩,这个选项毫无考虑的必要。
这麽一来,我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第三条路,但前两条路都如此不人道的情况下,我究竟还能对第三条路怀抱多少希望?
「杰哥……告诉我第三个选择是什麽。」
「第三条路!」
也许是我多心了也不一定,杰哥的语气b刚才来得强y许多,似乎一开始就要强迫我做出这个选择。
「从现在开始,丢掉你那些大便原则!像个身心健全的大学生一样去谈恋ai!去追求那个和你胡扯一个晚上的正妹!好好把握剩下的美好青春!」
「办不到!凭什麽我得要改变坚持到今天的作风不可?而且我说过了,今天跟我在餐厅见面的nv生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我们不会发展成恋ai关系!」
「所以叫你从现在开始发展啊!白痴!」
「太乱来了吧!我就是为了要照我的原则过自己的生活才退出你们联谊的团队,事到如今你还想要g预我的作风是什麽意思?」
「混帐!我说过我们是看不下去才来挽救你的!我们团队可不是你想像中那麽肤浅的东西!为了得到真ai和摆脱处男身分,我们踏上的可是充满荆棘的不归路!不适合的人随时都可以从战线离开,我从来也没有要挽留你的意思,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我曾经的战友最後选择毫无行动的虚度青春!我们珍惜属於青春的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你如果觉得青春毫无意义的话就送给我啊!你口口声声视作粪土的青春,对我来说有多麽的光彩夺目你能了解吗?我愿意用这张史上最帅的脸来换你的青春!没办法的话就给我努力享受它!」
我的思绪变得极为混乱,这些日子以来,屏弃堕落的享乐态度,追求积极上进的生活方式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不是吗?为何我的立场瞬间像是被扭转过来一样?
「喂……疥疮,你知道柯柔雯下学期要去英国留学的事吗?」
柯柔雯是nv金刚柯博文的名字,虽然身为朋友,但听到这个极为不贴切的名字时我还是必须在心中再三确认。
「我知道,这件事她已经跟我提过了。」
「这麽一来,下学期开始她如影随形的最好朋友就会离开她的身边了,你知道我指的她是谁吧?」
「我知道。」
「你打算怎麽办?」
「跟现在一样吧。」
「哼!继续避不见面就对了?这是你们拾回过去友谊的最好机会,柯柔雯应该也是希望你可以代替她的位置吧?」
「我跟你说,有些事情不是一厢情愿就能解决的,会演变成这样当然不是我乐於见到的,但我无可奈何。」
「随便你!但是你不可能完全无视落单的她对吧?即使这样你还是什麽都办不到对吧?那就别再把时间跟jg力浪费在这上面了!去把握你宝贵的青春!小亮太跟沙威玛都说那个陪你胡说八道的正妹真的不是盖的正,天底下要找到长得可ai又能理解你那颗畸形脑袋的人,除此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别的机会了吧?勇敢去追求她吧!当然啦!你如果b较想要含阿伟的下面我也不会阻止你。」
「杰哥……」
虽然事情发展强人所难,但我却对杰哥怀起了莫名的感恩之情。我环视四周,这些家伙每个都以坚定的眼神注视着我,像是要撑住我若有似无的决心般。即使我明白小亮太这时候脑子里其实什麽都没在想,我的思绪仍然因他们而回归冷静做出了决断。
我不想si在叶老手上,也不想含阿伟的下t,最後的选择可想而知。总之……以後再来慢慢的做打算……
做了一堆毫无重点的梦之後,第二天到来。
每到期末时节,盘算学分和出席率已成了例行的公事。我的出席率严重不足,前一天也为了整顿和小珍见面的情绪而翘了全天的课,我没有勇气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机,打算至少在这个学期所剩无几的日子里保持全勤,今天也得趁早出门赶上上午的课才行。由於下午会和小珍见到面,门面还是必须要顾好,但怎麽也梳不出昨天的三七分,迫於时间紧迫只好抹了大把发蜡梳了一个强而有力的赌神头。
坐在教室里的我整个上午都无心听课。口头上虽然做了那样的决定,但对於如何把与小珍之间的话题昇华成男人与nv人之间的甜言蜜语还是毫无头绪,如果胶着於此,或许会连昨天那样的对话都无法展开。心烦意乱的我把各种可以用上的话题写满笔记本。谈恋ai若能像剧本一样顺利进行就好了。
某个声音在脑中不断询问着我,我真的有必要像个脑浆融化的蠢蛋般去追求恋ai吗?至今为止我不是已将肚子里的甜蜜幻想都吐到马桶里,孤傲的以自己的生存之道活下来了吗?我有必要改变这样的自己吗?……我能改变吗?
我的内心挣扎到想冲上教室讲台一鼓作气将赌神头撞进黑板里,与其把一堆似是而非的情话记在笔记本上,在全身上下抄满经文或许对此时需要安定思绪的我b较有帮助。时间继续流动,移动了几次教室之後,今天的课只剩下午三点的皮影戏概论。
我和小珍相约在图书馆前碰面,是我们都顺路的方向。在确认过赌神头仍牢固的定型之後,我怀着b前一天更加惶恐的情绪前去和小珍见面,这个过程还是最难受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就像连续跑上了一整天一样。
小珍在我之前来到了图书馆,坐在门口的长椅上闪着明亮的眼眸,长发身影与她身後的图书馆形成一幅优雅的画面。她发现到走近的我,展开了笑容。
「恰罗哈!哇!你今天也好酷!」
「谢谢。好,快迟到了,我们走吧。」
「咦?你今天没有打招呼耶?恰罗哈?」
「嗯,我下了一些决心,要稍微改变形象,所以不会再说那个了。」
「真的吗?所以才换了发型喔?真可惜,我很中意那句耶,哈哈!」
我们谈论着皮影戏并往教室走去,关於皮影戏的知识当然是前一晚临时恶补的。小珍对我赞叹「不愧是懂戏剧的人---」,提议下次可以把《白j记》也做成皮影戏,我以不想玷w传统艺术为由否决她的建议。
根本不需要特别准备假里假气的话题。对我而言,能如此自然的展开交谈才是最理想的。青春、恋ai、和杰哥之间的约定,都姑且忘了这些事吧,至少此时的我想满足於现状。
像在相声般,我和小珍一搭一唱的并肩前进,然而我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矮小身影,即使距离让那身形显得更加渺小,我还是立刻认了出来,那是她。
我的情绪变得局促不安,开始对小珍的话无法做出适当的反应。迎面走来的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就像过去一样,她总是心无旁鹜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我和她再次展开对话的好时机,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不被她看见,即使被看见了,我也希望她看到的是彷佛没发现到她而尽情跟小珍聊着天的我,总之不要有任何的交集,能若无其事的擦肩而过是我唯一的盼望。
为了避开眼神上的交会,就算心不在焉,也要把专注力全部放在和小珍之间的对话。小珍当然不知道此时的我在想什麽,依然开朗的天马行空畅谈着。或许我稍微明白了杰哥的用意,现在的我,改变不了过去,就得要积极迎向崭新的未来。和小珍相处的我不是很快乐吗?和小珍这样聪明可ai的nvx共谱恋曲是我进到大学校园的终极目标不是吗?那为何,为何我还是无法将视线从过去的伤痛中移开?
我故作专心和小珍对话的样子,默默祈祷她能尽快从我身边走过,刻意不将视线移向她。就这样,她理所当然也没有流露要主动开口的意思,和我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或许她是真的没有发现到我,也或许此时她的念头跟我类似,但是……若她能在我面前再次露出一年前的笑容,「嗨!」的向我打招呼的话-----
在与她擦身之际,我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反sx的撇过头转向她。只是在那与我交会的,是与最後和她对话时相同的,那无b冷漠的一双眼。
早知道就别转头了。
好想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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