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天空被染上澄红se,迎面吹来的风还带点夏天的余温,闷闷的,热热的。
公车跑掉之後,原本打算请假掉打工,但陆硕微和程威辰两人见状,便提议载我去上班。
「你确定?那里有段小上坡喔。」我说。
「大不了你下车用走的。」陆硕微说,我故作不屑地白他一眼。
他笑得很开怀,将脚踏车後座横在我面前。
其实也没拒绝的理由,我这麽想,便不客气地一pgu坐上去。
b起相敬如宾,毫无保留的厚脸皮或许才是最快联系感情的方式。
「你不会真的叫我自己爬上坡吧?」我大声说着。
「当然不会啊,白痴喔,」陆硕微的语气听起来像在笑,声音被风刮去一半,「我们可以一起爬。」
「你要拿两个人的书包还是牵车?」
「哪个轻就拿哪个啊!」
我们在风中大喊着聊天,程威辰骑到我们旁边说我们很吵,b在家门口喊卖豆花或番薯的车子还吵。
话题聊到我和陆硕微不认识彼此的学期,我说他那时像只瘦皮猴,又矮又小,很不起眼。
「可是我对你印象很深耶。」
现在反倒换我相当好奇陆硕微能说出个什麽所以然。
蓦地,他用很大的声音喊着,再没有风盖过他。
「我叫唐筱七,唐朝的唐,竹字头的筱,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
脚踏车骑得很快,耳边刮过的风回荡着他的字句,我拨去凌乱的发丝,楞楞望向眼前人的背影。
感受到脸的温度一下子因羞耻上升了好几度,我觉得很丢脸的同时又忍俊不禁。
「什麽啊!你记这个g嘛啊,很羞耻耶!」
那是刚开学时,我对全班的自我介绍,曾经觉得很有创意,现在偶然想起仍会羞耻地想把自己掐si。
而我突然觉得很愧疚,因为陆硕微对我的关注b想像中多得多。
陆硕微还说,那时候我带着一个厚重的黑框眼镜,留着厚厚的浏海,刻板印象应该是唯唯诺诺的x格。
「结果谁知道你跟大家都称兄道弟。」陆硕微停在红灯前,微微侧过头,我隐约能望见他唇畔的笑。
「但就是不来找我。」
「你怎麽很喜欢翻旧帐?」我笑。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险些在脱口而出之前,我觉得有点恶心,所以没说出口。
若把每个人都当作一条线,谁与谁平行或交集,与谁分开後又会遇到谁,说是计算也好,缘分也罢,但可以确定的是,相触到彼此的那一刻,是如此的珍贵。
我说:「你不觉得这样就可以显得每个相遇跟离别更有意义吗?」
「平行线也没什麽好不好,就算一直没碰到。」陆硕微将车子停在书店门口。
「它们还是可以一直走在一起。」他轻哂。
而我忘记他数学很好,数学好的人想法都很奇特。
但那天一直到打工结束,回家洗完澡後,这句话仍深刻地烙在脑海中。
开学一星期後,换了新的座位。
「七仔,你的书包掉了。」林倩将桌子搬到我斜前方的位置,她的新座位靠我很近。
林倩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国小就认识,一路便孽缘到高中。我和林倩都很,不喜欢结伴去上厕所,走路不会手g着手,放学更是不需要等对方。
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懒得再警告不要这样叫我,免得我一直想起那只绿se橡胶身t又白se毛茸茸的小怪物。
「这次搬得挺快。」陆硕微也抱着一叠书,将其放到我身後的桌上,「真幸运,可以做邻居了。」
见他笑眼弯弯,我也忍俊不禁,差点没问他总是在笑,是笑p啊!
对於我和陆硕微的来往莫名变得密集的生活觉得有趣,或许有缘,就像主角们居然可以在失联多年後於异地相逢,而无缘的人,可能连住隔壁巷子都遇不上。
「你知道我们有因为搬座位而说过话吗?」下课时间,陆硕微突然开口,便讲起当年他见我搬不动桌子想帮忙,却被我拒绝的事,而老实说,我不记得。
「你嫌我b你还瘦还小,si活不让我帮你,最後你就自己一个人在那搬,累得跟什麽一样。」他说,语气有点哀怨。
「我发现你记忆力真好,」我轻笑,没有转头看他:「还很喜欢叙旧。」
就像长辈们谈起过去,毕业的同学们论起过往,我很难说出个所以然,但总认为大家都愿意提起曾经的画面,就像一片片破碎的拼图,又因为彼此的回首而重新凑回一份美好。
「你会不喜欢吗?」他语带笑意。
「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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