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居住在东大陆或是其他地方的人都会误以为所谓的红头发就是那种如同火焰的赤红,或是类似于朱砂般的正红,抑是橘子外皮的那种带着金黄的红色,实质上真正的红头发是亮棕色的,就像是被打磨的闪闪发光的铜丝,这种颜色非常漂亮,但某些地方的人不喜欢红头发的人,譬如别西卜,因为按照海神岛神父的说法,犹大就是红头发的。
“红头发犹大”当然不会真的就叫做犹大,在拉斯维加斯,负责管理赌场的人多半都有一个亲近诙谐,便于记忆的绰号,肖恩。巴蒂尔的姓氏原本就是一个绰号,意思是“蝙蝠”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经常会一言不发地趴伏在任何一个黑暗隐蔽,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行动起来更是悄无声息,活像是一只在黄昏时出来捕猎的长翅膀的小老鼠;而且在俚语中,巴蒂尔还有着“神经错乱的;疯狂的,发疯的,疯疯癫癫的;愚蠢的”的意思——肖恩。巴蒂尔当时的所作所为让很多人难以理解,同龄人尤甚,巴蒂尔在一段时间内被当成了“自讨苦吃”与“傻瓜”的代名词,只有少数人才能从他那些反常至极的行为里窥见一丝蛛丝马迹——既便如此,也没人能料到那个性情孤僻,沉默寡言却利索能干的小孩子会成为一家大赌场的主人。
肖恩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父亲,那个在他四岁时就因酒精中毒而死的母亲也没能在这孩子的心里留下过什么深刻的印象,在成为赌场副手之后,他请自己的好友霍普金斯医生给自己起了一个好名字,然后把绰号当成了姓氏——红头发犹大,一个突然出现在拉斯维加斯的年轻人,在这点上与他非常相似——没人知道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被肖恩。巴蒂尔找出来的,他没名没份。没权没势,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也没表现出什么令人佩服的能力或是口才,反应也不够敏捷,容貌也只能说是端正,人人都在猜测他和巴蒂尔是不是在血缘上有关系,才能一下子做到了副手的位置——简单点来说,他会不会是肖恩。巴蒂尔的私生子——他们一开始按照巴蒂尔的介绍称他为汤姆,但在一两年后,他就有了符合身份和性格的绰号。
当然,人们叫他犹大。绝不仅仅是因为那头蓬松卷曲的红发。
“我看到了,”红头发犹大一语双关地说道:“你有两个小客人。”
“肖恩。巴蒂尔先生让我带着他们在赌场里走走,”警惕地回应道:“他们还没有到赌博的年龄。但四处看看不违法。”
“能劳动绿眼睛陪着的人,想找个地方赌上几把是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犹大说,他站在哪儿,就像是自助餐酒席上用作装饰的冰淇淋塔,除了那头亮灿灿的红发。眉毛,眼睫,褐色的眼睛,眼睛旁边的一道茶色旧伤与鲑鱼肉色的嘴唇之外,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白色的三件式正装。白色的领结,白色的裤子和皮鞋,他还带着一双白色的手套。丝绸的,在灯光下泛出金属的光泽:“这里是天堂宫,先生们,谁都知道,绿眼睛是它的宠儿。”
“肖恩。巴蒂尔先生不会高兴有人违反他的规定以及拉斯维加斯的法律。”冷静地说道:“谁也不能,你不能。我也不能,我们都得谨慎从事,犹大,巴蒂尔先生不会高兴听到有谁在他的赌场里唆使未成年人赌博你比我更了解肖恩。巴蒂尔先生,就算是树枝上仅存的一只苹果,如果不合他心意的话,他也会把它拽下来踩个稀巴烂。”
红头发的赌场副手咧嘴笑了笑,他有着两颗雪白而尖利的犬齿,看上去就像是个吸血鬼,他没说话,只是往那台连接拉出了两个杰克宝的苹果机走了两步,站在已经摘下红帽子,并把它放在手里旋转的老头儿面前,他沉默着看了看机器:“一下子拉中两个杰克宝,”他和气地评论道:“简直可以和那个‘一下子打死七个’(见格林童话,主角是个说大话却足够走运的裁缝)的幸运儿相媲美了,”老先生不安地看了一眼别西卜和撒沙,这两个孩子神色如常地朝他摆了摆手,别西卜做出了一个通用的幸运手势,他定了定神,转过头去也向红头发犹大笑了笑,同样没说话,他没有主动承认自己就是那两个杰克宝的主人,但也没有心虚的抛下上千个黑色筹码故作无关地走开。
“好吧,”犹大的笑容大了点:“您是个好运气的人,先生,”他走到机器旁边,从出币口下的储币杯子里抓出一大把黑色筹码,塞进了老先生的帽子里:“这些都是你的了。杰克,”他对一个始终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的赌场警卫说:“叫两个人来,为我们的客人登记一下姓名,再给他收拾一下筹码,另外,让玛丽安开一瓶黑桃a香槟来祝贺一下。”
事实上,早有两个服务员等待在一边了,只是在绿眼睛和红头发犹大对上的时候,他们两个小人物还没资格插入其中。
“如果可以的话,”老先生拍了拍装在口袋里的黑色筹码,他的两只大口袋被塞得鼓鼓的:“直接把那瓶子酒给我吧,我可以带着它上飞机。”
“飞机还不会那么快起飞,”犹大说:“您的运气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好的一个,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得给您做个登记,还有能让我看看您的积分卡唔,太可惜了,这只是普通客人的积分卡,不过我或许能破例给您办上一张特别贵宾卡,这样您在下次来的时候可以得到免费酒水和免费升级的套间,在临走之前,您还可以抽一次奖——最高可以抽到五千元。在这段时间里,您可以在贵宾休息室里啜饮着香槟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等待,不会很久,我保证。”他抬起下巴,向那位老先生示意正从一侧走廊款款走近的妙龄女郎,她年轻、漂亮,穿着暴露,有着一对完美的和臀部。她走的不是很快,一来是为了卖弄风骚,二来也是为了那瓶黄金色包装的香槟——这种香槟的价格每瓶高达四百元,万一打碎了,她可就得白白干上好几个晚上了。
老先生盯着那对可爱的小兔子——足足有几分钟,等那个玛丽安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不,”他拿过了装着酒的木盒子:“我还是更愿意带着这个小宝贝回我的房间等,不,不需要您的陪伴,小姐,我刚才已经激动过一次了,不想再来第二次,请给我登记吧,我想那用不了太长时间。”他抱着香槟耸耸肩膀:“您是个慷慨的人,红头发的先生,问题是,我是个懒惰的人,”他的笑容变得狡猾起来:“我想我不会再来了,特别贵宾卡这是样好东西,但对我用处不大——不过,我还是得谢谢您的香槟。”
“一个精明的老家伙。”绿眼睛吧在带着两个孩子走开之后这样说道:“虽然结论在他上飞机之前还难以最终确定,但我想他应该是那种还有点自制力的人。”
他的脚步挺轻快的,语音里也带着点跳跃和上扬,红头发犹大和绿眼睛是对天生的冤家对头,他们在争夺肖恩。巴蒂尔的青睐与重视这方面一直就是不相上下,他们各有长处,凭借着市议员侄儿的身份,总能接待到有着一定身家和势力的大客户,而犹大胜在无所不用极——他非常擅长利用男女来迷惑他想要对付的人物或是值得争取的大客户,有时候甚至不介意亲身上场,他“天赋出众”招徕和留住了不少富有的女客人,但一旦她们的身上再也榨不出油水了,犹大就会把她们赶走或是“介绍工作”也就是暗示她们去卖淫。
也会为大客户提供女人,或者男人,但他从没和任何一个客人太过“亲密”他认为一个赌场负责人和客户纠缠在一起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而不是钱财,而且暴露之后还会直接影响到赌场的声誉。
他看不起红头发犹大,而犹大认为是个屁股上还粘着尿布的刑子——他不止一次地嘲笑过的心慈手软,顾虑重重,纵容手下找下属的麻烦,还总是想着找的茬儿。
这次差点就被他找到了——容许未成年人赌博,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但最起码的,会被调离现有的职位,他也许会被派去管理自助餐厅或是儿童游乐园。虽然这是肖恩。巴蒂尔先生的要求,但可不能怎么说,作为一个副手,他只能承担责任,而不是把错误推到顶头上司身上——那就不是被冷落或是撤职就能解决的事儿了。
(待续)
ps:抱歉,这几天的工作实在是太紧张了,脑袋里简直就是空白一片,原本打好的腹稿又因为出现bug而全部推翻,所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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