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种满鬼藤花的庭院里,妖娆的红紫色花瓣如蛛丝网一般在角落里无声无息的蔓延着,散发着阵阵荼蘼香气。
“白骨将军,今晚你留下来陪我么!”一个容貌妖媚,身段窈窕性感的舞女醉醺醺的扑在战白骨的怀中,看着那张令万千女人着迷的面容,唇边笑容越加妩媚,含着露骨淫荡的欲望。
“……呵。今日有些倦了,改日再来陪你”他扬了扬唇瓣,似是暧昧而多情的抬手摩挲着舞女的唇瓣片刻,那双令人黯然销魂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不出里面隐含的情绪、
“人家不要嘛!我就要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她不甘心的扭动着水蛇腰,抬起妙曼手臂勾住他的脖颈,笑容妖娆而勾人,红唇朝着他的薄唇轻轻舔了过去。
“我说我累了”
未等她靠近,她整张脸都被一只大掌无情推开,亚丽看着那方才还含情脉脉转瞬间变得阴冷无比,森寒寒的面容时,口中的撒娇嘤咛硬生生给瞥了回去,她有些畏惧的看着他阴沉昏暗的目色,不由吓得朝后退了几步,转身捂着脸奔进了自己的房中。
看着那舞女离去,战白骨的目光朝着树荫后面的一个小身影瞥了去,缠着森白骷髅鞭骨的手臂蓦然升起一团黑气,四周黑风阵阵而来,糖莲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阵阵黑风缠绕住,忽然喉咙被一只冰冷大手狠狠扼住,她只觉喉咙一阵窒息的痛处,让她难以喘息,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哦?原来是血罗圣女……”他颇有兴味的挑了下眉头,看着她皓白的脖颈,轻轻舔了下妖娆如血的红唇,凉凉笑了,“想不到圣女竟然还有暗中窥探旁人的癖好?”
糖莲子被他扼的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捶打他缠满骷髅骨鞭的胳膊,就在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之时,战白骨才猛然松开了她的脖子,她一时不备,便‘扑通’一下栽倒在了战白骨的锦袍之下。
战白骨并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只是负手冷笑着看着她,目光嘲讽揶揄。
“……咳咳……”糖莲子有些狼狈的站起来,四下悄悄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才神色急切的抓着他胳膊道,“销魂……你真的记不起我了么?你好好看看我……仔细想想……”
“我该想起什么?”他阴鹫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
“你是我的夫君啊!”她斩钉截铁的道。
“哦~~”他淡淡应了一声。
哦?!哦……是是什么意思,糖莲子迷茫的皱了下眉头,这个哦是他记起来了还是没记起来来?她正呆呆想着,冷不防下巴却被那冰冷手指突然托起,随即男人性感的薄唇已重重覆在她柔软如花的唇瓣上,他的吻一如她记忆般,温柔缱绻,又火热蛊惑,如带毒的蜜饯一般,诱人深陷,令人欲罢不能,她心中一动,皓白的手腕缠上他的腰肢,忍不住有些羞涩而主动的回吻着他,唇齿交融,糖莲子正被他吻的情到深处不能自已,谁知不想却被他猛地突然一把推开,那双黯然销魂的眸子里瞬息万变,一片冰冷嘲讽之色,
“真是令人失望啊”
“你在说什么?”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回过神来。
“所以你便是用这种招数爬上大殿下的床的?”
“你……你在说什么……”
“故作天真也是你的一种手段?”战白骨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阴沉不定,有些阴阳怪气的,“”大殿下对你的心思,是个瞎子便能看的出来,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容貌平淡也便罢了,那种事上也令人觉得寡淡无味,那幽螭是怎么吃得下去的?”他扬唇轻笑了一下,“莫非,你是靠着这种手段么,胡乱认男人做相公?”
“你!!你胡说!!”糖莲子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是在戏耍自己,顿时气的脸颊通红,她扬手就要朝他脸上打过去,却被他抢先一步扼住了手腕,近乎粗鲁的甩在一边,她娇小的身子撞在粗大的树干上,顿觉右边肩头上一阵剧痛。然而战白骨却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看都未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糖莲子看着那毫无愧疚之意,坦然离去的身影,只觉心肝脾肺都快要被他气炸了,她不甘心的想再和他理论什么,忽而天边一道金印闪过,她眼睫一闪,伸手接出,那白皙的手心里便出现一道金印,那是特有的苗疆符文,金印在月色下隐隐闪烁着几个字,
“明日幽坟冢一叙,有要事相商”
如今魔族上下,都视她为上古龙族钦点的血罗圣女,所以她不但被魔人尊重,还允她自由出入坟冢。所以明日前去,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么晚传书给她,莫非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翌日。幽坟冢
“什么?!你们找到了冥帝的下落?!”糖莲子一脸吃惊的道,
“嗯,冥帝被关押在鬼蜃魑狱的最深处,被四大上古妖兽看管,那里终年妖火连连,除了魔尊没有人能进入鬼蜃魑狱深处”筮坞戍紧紧蹙着眉头,静静道。
“那……怎么办?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恐怕根本就难以救出冥帝……”
筮坞戍微微叹了口气,:“以我们现在的势力的确难以救出冥帝,更不可能离开这里,所以冥帝才传讯给我,想让我假意归顺魔族,去魔族寻取冥帝遗失的那只“锁龙根,若是能寻到“锁龙根”,我们应该有办法救出冥帝……”、
“假意归顺魔族……这听上去不是那么容易,魔尊心思叵测,手段阴毒”糖莲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太危险了,我只怕他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你……”
“……总会有办法”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冥帝的下落的?你之前不是一直说难以卜算到冥帝关押之处么?”
“当然是靠我帮忙了!嘻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筮坞戍的袖子里传来,随即一个金色的光雾从他袖子里飞了出来,晃晃悠悠的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影子,依稀是个少女模样。
“她是谁?!”、
“我叫铃铛!是被他从黄泉水中捡回来的一抹孤魂!”那少女咯咯咯笑着,声音果然如铃铛一般悦耳动听。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糖莲子有些吃惊的睁大眸子。
“我觉得不过是件小事,便未告诉你”筮坞戍道。
“小事?!”糖莲子看着那金黄色的影子在筮坞戍身上肆意游走,不由心生醋意,瞪着筮坞戍道,:“你到底将她留在身边多久?为何我全然不知情?!”
筮坞戍尚未开口,那金色影子却已然不乐意起来,她跳跃到糖莲子面前,不服气的嚷嚷,:“你干嘛这种态度跟我恩公说话!你别以为你是他的女人就能总是对他呼呼喝喝的!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怎么样!!!”
“你…………!”
眼看糖莲子真的生气动怒了,筮坞戍赶忙挡在她们之间,他有些歉意的看着糖莲子,温声道,:“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这件事,别生气了……”
“想不到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说也是滚滚黄泉中让那些厉鬼们都威风丧胆的黄泉使,竟然如此惧内,真是没出息!”那金色的影子在他身后飘飘荡荡的,声音清脆而又刺耳。
糖莲子咬了下唇,气鼓鼓的甩开筮坞戍的手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她一路沿着那些崎岖小路,断壁残桓快步走着,胸口憋闷闷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直到听到后面尾随而来的脚步,她的步子才微微放缓了一点。
“小莲子……”筮坞戍在后面呼唤道。
糖莲子停了步子,却没回头,
“是我不对,别生气了……”
糖莲子红着眼睛大声道,声音酸酸涩涩的,:“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呢,恐怕说话大声一点,都要被人说成你是惧内!我可不敢担负这个罪名!更不想要什么母老虎的称号!”
“我已训诫过她,她以后不会再顶撞你……你莫要生气了……”
糖莲子豁的转过身来,盯着那异色眸子,余怒未消,:“谁说我生她的气了,我只是气你有事瞒着我,不告诉我!”
“……下次不会了”筮坞戍轻轻蹙了下眉头,神色愧疚低下头,老老实实道歉道。
哼~!”她抱着双臂将头扭到一侧,脸上依旧是没什么笑容。
他静静注视了她一会,开口问道,:“可找到他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便又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倔强的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只是不觉间红了眼睛。
筮坞戍只看一眼,便已心中了然,“他不肯认你?”
“何止不肯认?!还把我当成骗子百般羞辱呢!”糖莲子用力抿了抿唇,粉红色的衣裙在夜色中委委屈屈的飘曳,仿佛树枝上落下的片片残花,她用袖子蹭了蹭脸颊边不经意滴落下来的一滴泪水,脸颊气的涨红涨红的道,
“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想恢复记忆,我看他做那个什么白骨将军风光的很!高兴得很!美人绕膝,左拥右抱,现在指不定正和哪个舞女在床上翻云覆雨,快活的不得了呢!!”
“他只不过是失去了记忆”他温柔安慰,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
“失去了记忆……便能为所欲为么,不顾别人感受么,你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多过分!他说我就是用这种手段爬上……”
“爬什么?”筮坞戍似是没有听清,蹙眉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她低下头有些烦躁的扯着衣袖,神色焦虑不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她温柔拥在怀中,那清清凉凉的雪松香气立时盈满了她的小脸,她有些贪婪的嗅着这熟悉的味道,不由将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看着天上的那一轮血红残月,怅然轻轻道,
“我……好想回到冥界,回到那种平平静静的日子里……不知道,阿萸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想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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