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被余萍儿怼得说不出话来,用手捧住脸,低声哭泣。
表哥鬼想上前劝她,可又怕自己的阴气会伤到她,急得在地上直打转儿。
沈凝的目光落到最后出来的那个孩子身上,她问兰嬷嬷:“这个小孩你可认识?”
兰嬷嬷冷笑,指着房氏:“这个崽子的事,也要问她。”
房氏听到兰嬷嬷这样说,连忙止住哭泣,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孩子,不住摇头:“不认识,我不认识,肯定不认识,府里也不会有这么小的孩子。”
这时,余萍儿忍不住又开口了:“你当然不记得了,你那么高贵,怎会记得一个可t怜的孩子,你随随便便一句话,便有一堆人去为你做事,你随随便便一句不要了,便要了一个孩子的性命。”
房氏怔住,仔细回想,可还是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害过一个孩子,这孩子看上去有三四岁的年纪,她怎么会害死这么小的孩子呢。
沈凝没有耐心了,冲着余萍儿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余萍儿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嘴唇,别以为鬼没有痛感,那是没有遇到法器,她余萍儿就不信了,哪只鬼被天师的桃木簪子扎个对穿,他会不疼?
疼得她差点魂飞魄散好不好,那是真疼啊。
这个不男不女的小天师,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
余萍儿不敢惹沈凝,也不敢再卖关子,沈凝问啥她便说啥。
房氏嫁进来后一直没有孩子,余萍儿偷偷摸摸怀了孩子没敢说出来,房氏当时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她还在一心求子。
娘家嫂子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让她引个孩子。
所谓引孩子,便是从外面抱养一个孩子,当成养子养在身边,让这个孩子引来弟弟或者妹妹。
堂堂王府,当然不缺一个孩子的饭吃,只是皇室哪能随便认养孩子呢。
房氏想来想去,她决定了,这个孩子抱过来之后,就让府里的人叫他大公子,可是却不上玉牒,如果宗人府的人问起来,她便如实讲,她想引个孩子,给皇室开枝散叶,这有什么错?
娘家嫂子去了善堂,这种孩子,当然是要无父无母断六亲的才最好,万一是个有父母或者亲戚的,让他们知道这孩子进了王府,哪怕不上玉牒,将来也是王府的公子,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见财起意找上门来。
所以娘家嫂子精挑细选,最后选中了一个三岁的孩子,这个孩子是被扔在桥下的,被好心人捡了送到善堂。
善堂里的人也去打听过,没有打听到是哪家的孩子,再说,这是男婴,若不是家里实在不能养,也不会扔掉,既然扔了,那就是不想找回了。
娘家嫂子觉得很满意,给善堂捐了十两银子,便把孩子带走了。
从外面抱回的孩子,之前又是养在善堂那种又脏又破的地方,这样的孩子当然不能直接抱进王府,万一带着病气呢,万一有跳蚤有虱子呢。
于是娘家嫂子便把这孩子先带到了自己家里,准备先养上个把月,这孩子无病无灾,再给王府送过去。
可是没想到,还没等她把孩子送进王府,房氏便发现了余萍儿的事,房氏给余萍儿落了胎,母子俩全都死了,房氏自己心里也硌应,忽然觉得这个时候,从外面抱个孩子进府养在身边,很是不吉。
于是她便让人往在京城的堂哥家里送信,告诉嫂子,不用给她找孩子了,如果已经抱过来了,那就退回去吧,她不要了。
被遗弃的孩子前来报仇
小姑子地位尊贵,她随口一说,娘家嫂子就要为她四处奔波,她要领养孩子,娘家嫂子就千挑万选给她找到一个孩子,现在她又说不要了,娘家嫂子心里不高兴,可也不能把孩子强塞给她。
嫂子想把孩子送回善堂,可善堂也头疼,因为善堂里现在没有这么小的孩子了,原本负责照顾幼童和婴儿的婆子已经辞退了,现在善堂里最小的孩子也已七岁,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若是这个孩子送回来,就要再寻人照顾,善堂本就捉襟见肘,不想为了一个孩子再付出一份工钱。
嫂子就烦了,叫来府里的一个管事,让他想办法找个人家把孩子送掉。
管事四处打听,得知邻县有个富户,独子去世后,妻子悲伤过度,家中便想着领养一个孩子承欢膝下,管事把这事告诉了房大嫂,房大嫂便让管事把孩子送去,让那家人看一看。
管事带着孩子出京,可是没想到半路下起大雪,管事和孩子被困在破庙里,一大一小全都病了,缺医少药,只能硬抗,就这样苦挨了两日,府里见管事没有回去,派人沿路找过来,管事喝了一副药便挺过来了,可是孩子太小,没有挨过这场风寒,小小年纪便夭折了。
前面房氏想要领养孩子的事,余萍儿当时便听说了,后面孩子死亡的事,却是从那个小鬼口中问出来的。
小鬼恨透了庆王府,虽然是房大嫂把他从善堂里带出来的,可是在房大嫂家中的那一个月,是他短暂一生中过得最幸福的日子,吃得好住得好,他被照顾得妥妥当当,打个喷嚏都要请郎中。
那个时候,房大嫂每天都要教他如何做个听话的好孩子,教他见到王妃要叫母亲,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自己的新生活,他以为他马上就是有爹娘的小孩了,可是房氏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将他打入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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