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掏出三张符,递给白家三人每人一张:“出门在外,可保平安。”
白家三人连连道谢,白总镖头反应过来,进了里屋,稍后拿出一个大红包,沈凝二话不说就接了,这是她的报酬。
回到客栈,沈凝打开红包一看,里面齐刷刷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整整一千两。
沈凝拿出二百两,对蔡英和吴春芳说道:“你们拿去,换成粗米和粗布,送到善堂里。”
春俏好奇:“为何要换成粗米和粗布,二百两呢,能买好多好多精米和细布了。”
吴春芳跟着蔡英,这阵子常去善堂,闻言笑着说道:“傻姑娘啊,真若是换成精米和细布,那能换多少?又能帮到多少人?可是粗米和粗布就不一样了,能让很多人吃上饱饭,穿上遮体的衣裳。”
主仆说说笑笑,到了晚上,沈凝去了离客栈很远的一处僻静之地,叫来鬼差,把那三只鬼全都送去地府受罚。
她们虽然只是乡野村妇,可三只鬼身上都背着人命,沈凝懒得细问,让阎罗王自己去审吧。
不过,她虽然没有去问,次日却也知道了。
小姜氏来客栈登门道谢。
小姜氏就是白家兄妹的小姨,白总镖头身上的霉运一解开,白家兄妹便去姜家报信了,听说来收鬼的是一位姑娘,小姜氏便决定前来道谢。
沈凝却道:“我收了报酬,这桩因果便已经了却,不用再谢了。”
小姜氏听她说话这么直接,怔了怔,不但没恼,反倒对沈凝多了几分好感。
“我听说是那雷家的老太婆和她娘家人?”
“嗯,是她老娘和姐姐,她们身上都有人命,不敢去地府,便在人世游荡。”沈凝说道。
小姜氏闻言冷哼一声:“哼,那两个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可雷老太婆的事,我却是知道的。雷二媳妇连生两个闺女,第三个还是闺女,那老太婆便把那刚出生的小闺女放在水桶里,上面盖上盖子,把孩子活活闷死的。”
沈凝听得直皱眉头,那可是老太婆的亲孙女啊。
小姜氏问道:“沈二姑娘,不知你们在保州要逗留多久?”
沈凝看出她还有事,便道:“还要再留几天,怎么,你可有事?”
小姜氏说道:“我有一个闺中姐妹,因为守孝错过了青春,二十岁才出嫁,还是做了填房。她成亲后先是生了一个女儿,可是女儿三岁时却摔死了,她还小产过一次,六个月时落胎,是个男婴,这些年来,我每次见她,她的气色一次差过一次,去看过大夫,大夫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开些温补的方子,可我见她也没有好转,我想着,她这是不是中邪了,就和我姐夫一样?”
沈凝说道:“是不是中邪,要看过才能知道。”
听她这么说,小姜氏知道沈凝这是答应了,忙道:“那我明天就让她过来,不知沈二姑娘可得空?”
“不如就今天吧。”沈凝说道。
小姜氏连忙答应,对丫鬟说道:“你这就去武家,和大奶奶说一声,就说我在这里等着她,一会儿一起去逛街。”
丫鬟应声走了,沈凝眉毛微扬:“武家?你这位闺中好友,嫁的是武家?”
小姜氏点头:“是啊,沈二姑娘也听说过武家啊,他们是世家,书香门第,就是在我们保州府,也是数得上的。”
沈二姑娘又要开工了
那边丫鬟去武家请人,这边沈凝便把那位武家大奶奶的情况打听得七七八八。
据小姜氏所说,这位武家的大奶奶闺名单美琪,单美琪十四岁时,单母便病故了,也是因为单母这场病拖了许久,一家人的心思都在单母身上,没有顾上女儿的亲事,单美琪的弟弟当时只有四岁,单母去世之后,单美琪一边守孝一边照顾弟弟,三年孝期眼看就要满了,祖母又去世了,待到终于出了孝期,可以说亲的时候,单美琪已经是十九岁了。
本朝女子十九岁尚未议亲的,要么是贫苦人家姑娘能干,且兄弟都还没有娶上媳妇的,要么就是像单美琪这样,因为守孝耽误青春的。
且,单美琪不仅年纪大了,而且还是丧母长女,亲事上很是艰难,门当户对的,年纪相仿的男子大多都已经成亲,即使少数没有成亲的,也早已订亲。
一来二去,单美琪的亲事便又耽误大半年,单家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单美琪嫁进了武家,做了武家大公子的继室,当时已经二十岁。
武大公子与武三公子是堂兄弟,他虽为长,可却是二房所出,武三公子却是出自嫡长房。
武大公子有秀才的功名,他已过而立之年,原配焦氏难产而死,武大公子为焦氏守孝三年,三年后方才议亲。
相对前朝,本朝对女子甚是宽容,夫妻之间过不下去,可和离,也可析产别居,寡妇可再嫁,当然,为夫守节的也有,且,仍然受人敬重,只是再也不像前朝那般,但凡是个守节自尽的,朝廷就会给个节妇的牌子。
牌子有,牌坊也有,但那都是儿孙有了出息之后,自己为书朝廷为家中母亲或者祖母申请的,比如某状元自幼父母双亡,由祖母养大成人,悉心教导,状元郎进宫面圣,便为其祖母请了一个节妇牌坊,此事便成为了佳话。
而男子丧妻,就更没有要求了,能为亡妻守孝一年的,已是少数,而武大公子却守了整整三年,可见其对亡妻的情深义厚,而武大公子也因此博得了一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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