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便劝他要想开一些,他呢,便抱着奴家叫兰兰,还让奴家叫他鹤哥哥。
后来有一回,奴家去买胭脂水粉,没想到刚出铺子便遇上了他,他本来想要假装不认识奴家的,可是刚巧,有个女人从轿子里下来,正要走进那家铺子,李鹤看到那女人,便一把拉住奴家的手,说要带奴家回家去。
奴家是干啥的啊,哈,这种事啊,奴家见多了。
奴家便跟他回了家,他家就在那附近,他带着奴家进了门,却什么都不干,穿着严严实实,守在门边,还从门缝里往外看呢,哈哈,笑死奴家了。
奴家便问,刚刚那位就是你的兰兰吧,奴家怎么看她是梳得妇人头呢。
奴家原本只是想和他开开玩笑,打趣几句,可他一下子就翻脸了,让奴家不要胡说八道。
奴家才不想惯他这毛病,带上丫鬟便要走,他一把拉住奴家的衣袖,问奴家要去什么地方。
奴家当时也是太年轻,一时气盛,便说我去告诉那些认识你的人,说你和别人家的太太有奸情。
奴家还怕他不够害怕,便又说,刚刚那家铺子叫韩记,奴家看到那铺子里的伙计对那太太点头哈腰的,那位太太该不是韩家的人吧”
奴家就香消玉殒了
“唉,奴家只图一时痛快,没想到那李的居然下手那般狠,他一把掐住奴家的脖子,奴家的丫鬟上前和他撕扯,好在那李鹤只是一介书生,没有多少力气,奴家这才逃过一劫。
奴家回到楼里,便和妈妈说了这件事,还说以后李鹤再来,奴家是不会接待他的了,奴家担心会被他杀人灭口。
没想到,妈妈是个黑心的,李鹤再来的时候,给了她一笔银子,她竟准备把奴家卖给那姓李的。
奴家知道以后,知道自己若是被李鹤买去,定是凶多吉少,奴家便连夜逃路了,唉,可怜奴家这弱柳拂风一样的身子,哪里经受得住风霜之苦,那日下雪,雪地打滑,奴家没有站稳,从坡上滑了下去,就香消玉殒了。”
小水仙说到这里,用帕子抹着脸上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嘤嘤嘤哭了起来。
沈凝打量她,见她的怨气并不多,便问道:“你为何没去地府投胎?”
“奴家不甘心啊,如果不是那李鹤没安好心,奴家就不会死。可奴家问过老鬼们了,他们说奴家这样的最好不要找李鹤报仇,报了仇,反倒会影响到奴家的来世,奴家可不想为了那么个人毁了自己,再说,奴家在这里有好多好哥哥,奴家还没有和他们好够呢,等奴家和他们都好够了,奴家就去投胎了。”
小水仙说到这里,还不忘向独荒狂抛媚眼,不用问也能知道,独荒也是她的好哥哥之一。
对,之一。
沈凝心里清楚,那次李鹤当着李文兰的面,把小水仙带走,其实是想气气李文兰吧,为了看李文兰会不会吃醋。
只能说,这个男人非常幼稚,一个幼稚的人,这些年来不可能滴水不漏。
第二天,沈二老爷便带回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李鹤不但和李彬私底下做生意,而且李鹤和韩纲也认识。
韩纲是举人,在岳县一众学子中是神一样的存在。
因此,但凡是诗会t文会,都会邀请韩纲前去品评,而做为职业读书人的李鹤,当然也是这些场合的常客,加之他和李文兰又是远亲,一来二去,便和韩纲熟稔了,不但能和韩纲同席而坐,更能时常出入韩纲书房,他在韩家的地位,相当于清客,也就是韩纲没有考上进士,如果他去当官,李鹤肯定就是他的幕僚了。
沈凝忽然很好奇,韩纲的二儿子韩寿轩的长相。
长子,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养子韩寿庭,据说长得与李彬很像,他是李文兰亲生的,外甥肖舅这很正常。
那么韩寿轩呢?
想要打听这个并不难,沈凝甚至还见到了韩寿轩。
韩寿轩已经九岁,现在和哥哥韩寿庭一起,在黄夫子那里读书。
听到“黄夫子”三个字,沈凝又给笑喷了。
李鹤之前也在黄夫子门下读书,读了好几年呢。
沈凝问道:“以韩家的财力,怎么不在家中请一位西席呢?”
沈二老爷说道:“据说这是李文兰的主意,她说两个孩子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因此应该从小就让他们多去外面见识见识,不能一直拘于后宅之中。据说韩纲为此还对李文兰大加褒扬,黄夫子那里目前只有韩家兄弟两个学生。”
虽然只有这两个学生,但是李鹤也是黄夫子的学生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学生的经常去看望老师,这是应该的。
次日,沈凝便来到黄夫子家附近,刚好到了放学的时间,她远远便看到两个孩子从大门里走出来,她以为会有韩家的人过来接他们,却没想到正在这时,又有一人从门里出来,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文士。
那人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修长眉目清秀皮肤白皙,当真是生得一表人才。
他走到两个孩子中间,摸摸这个的头,又摸摸那个的头,还凑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稍大一点的孩子,居然伸出双手抱了抱他。
这时,一名管事模样的人急匆匆走了过来,沈凝看到,不远处停着一驾马车。
管事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先冲着那名文士抱抱拳,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劳烦李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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