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为古代成年使傅籍。
也就是说到了能够服役的年龄才会给办身份证,否则都只是单独计算在户口之内,有的甚至不计算。
二则是因为在古代,出生仅仅是个开始,但距离活到成年依旧少不了三灾六祸。
看看历史就知道,哪怕是帝王之家,皇子皇女幼年夭折也大多都比比皆是,更何况普通家庭?
古代,一个婴儿能够顺利长大成人,幸运值起步都得是五。
因为傅籍原因外加上生存率低的感人等因素,因此通常来说哪怕是大户人家,也不存在刚刚出生就给孩子起大名的。
起大名,倾注的情感和意义太过非同一般。
而倾注了那么多东西最后无可避免得面临生离死别是更难让人接受的。
因为中原朴素且传统的情感观念,因此也就有了起小名的习俗。
大户人家起小名通常有美好的意义。
大多是关乎于强壮,活泼,健康等东西。
而普通老百姓起的多是贱名。
什么二牛,大狗,石蛋。
乱七八糟应有尽有,但其实说贱名并不恰当。
如果仔细观察也可以发现,这些贱名通常也关联着好养,好活的美好寓意,只不过普通老百姓没什么文化,只能用随处可见却又坚韧无比的东西去命名,最后也就成了所谓的贱名。
“那小名呢?大父给起个小名。”赵泗笑着开口。
“你这当爹的不会一个都没准备,连这种事情都还要我朕这一把年纪的老人替你操心吧?”始皇帝哼了一声。
“那不能……”赵泗打趣了一声却见始皇帝已经陷入了沉思。
“小名嘛,便先唤稚奴吧……”
稚,野鸡,活力绚烂的象征。
奴,算是爱称也算是贱称。
只是……
“嗯?这不是李二他儿子的小名嘛?”赵泗心里暗暗想到。
不过仔细一想,历史上象征美好寓意的东西就那么多,这是小名又不是名字,重新率自然高的可怕。
放到乡下,喊声二狗不知道能够跟过来多少个鼻涕娃呢。
野鸡……野鸡……好吧野鸡就野鸡吧,反正是儿子又不是自己。
人汉武帝以前还叫野猪呢……
“至于大名嘛,你这当父亲的就得上上心了。”始皇帝拍了拍赵泗的肩膀。
“总不能事事都需我这个大父操心。”
“这话说的,这不正需要靠着大父的经验摸索嘛。”赵泗听懂了始皇帝的弦外之意打了个哈哈想糊弄过去。
“大父老了,现在只想逗弄逗弄重孙子,颐养天年……”
“您重孙子才刚刚出生呢!”赵泗强调了一下。
始皇帝无奈的看了一眼赵泗。
这小子某些时候确实和自己心意相通。
“行了,你那《五年计划》写的如何了?准备甚么时候实施?”始皇帝开口问道。
“已经大致妥当了,再精细也精细不到哪里去,与其闭门造车,不如放开手脚先干起来,从实践里去找问题,至于实施……眼下已至秋收,孙儿的意思是趁丰收之际……”赵泗开口说道。
大基建,不可避免还是要牺牲一部分人民幸福的。
毕竟基建不是用嘴,用的是人工。
这个时代有一定的国家荣誉感,但是不多,指望大秦人民自发踊跃参加是不可能的……所以征徭役是肯定的。
赵泗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减少异地征发徭役的情况,如果离家太远尽力多给一些补贴,尽全力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
白嫖就白嫖吧,这个时代避免不了白嫖。
不怎么开工钱的情况下,尽量保证让役夫们能多吃两口饭,不至于饿死,工作的时间和强度也人性化一点,别因为一个徭役而家破人亡。
没办法,毕竟不是乱世……
真要是乱世,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只要一句话,管饭,大把大把的人来当徭役,就算一天两个窝窝头都得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呢。
以工代赈嘛……
所以赵泗打算趁着丰收的季节到来,人民幸福度有一定提高的情况下提这件事情,毕竟去年刚刚天下板荡。
“嗯……丰收了是好事,去年动荡,今年才算休养生息,眼见粮食入库,心就跟着落在肚子里了,征发徭役也会更顺利一些,稚奴也出生了,生而神灵,天生富贵,刚好趁着这个时候,朕打算再颁布一旨大赦天下的诏书。”始皇帝开口说道。
赵泗点了点头对于颁布大赦天下诏书无可厚非。
去年已经颁布过了,今年再颁布就纯粹是为了庆祝稚奴的出生和大基建时代到来的造势。
至于随意颁布大赦天下会不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算了吧,其实赵泗清楚,光环的继承是唯一的,也就是说无论有多少个孩子,也只有一个稚奴会继承,也唯有小稚奴能够让始皇帝满意。
所以再想指望着始皇帝像今天这么开心已经不可能了。
毕竟,这也算是始皇帝第一个重孙子,意义比较重大。
以始皇帝的谨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不会再颁布什么大赦天下了。
连颁两道,那只能说好事连连……
不过,大赦天下,是最高行政文件,面相天下,也是最顶级的宣传资源。
赵泗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眼前一亮,试探性的开口。
“这大赦天下,孙儿可否加个名字?”
颁布大赦天下的权利自然独属于皇帝,赵泗不打算破例,他想蹭个热度。
“作甚?”
“毕竟是面向天下,孩儿刚好借这个机会招贤纳士。
新吏旧吏之争,绵延数年,险些成为党政,赖大父果决,所以并未闹出大乱,可是也有一大批新吏因此而被罢黜打压,如今旧法已经腐朽,旧吏已经不堪大用,大秦正值锐意变革之时,被罢黜的新吏之中,不乏滕等有大作为之人,孙儿打算趁这个机会发布招贤令,使其起复……
另外除了被罢黜的新吏以外,天下间有诸子百家,莘莘学子不知几何,富贵者自然有道,贫瘠者若非天眷恐怕无门,况且现在四方靖平,指望军功爵恐怕难如登天,因此不知多少明珠要因此蒙尘。
如我麾下门客,皆出身不算太高,但实际上皆是良才。
他们甚至大多数都是一个地方,因此孙儿也在想,或许并非他们天生有王佐之才,而是天下间有太多人缺少这样的环境。
十万之众,或许就能够有一批王佐之才的面子……只要给他们足够大的舞台,就不会缺少真正的良才能够为我所用。
况且……孙儿说实话……眼下要变法,但满朝公卿,皆已老朽。
偏变法之事在于锐意进取,今日委屈,明日求全,后日相国于重,稳妥来稳妥去,最后只能弄出来一个四不像。
变革,我更喜欢用年轻人。”
“李斯可也是老骨头。”始皇帝笑眯眯的看着赵泗。
“只是右相这把老骨头尚且还能够点燃,尚且合适。”赵泗笑了一下。
“评价老否,不能从年龄上来看不是。”
“就像大父,虽然已经五十多岁,可是您想的事情,便是稚童,都不敢想嘞!”
招贤令!
“你倒是机灵,能想出来这么个法子。”始皇帝点了点头自无不可。
大赦天下是由小稚奴的名义发的,始皇帝颁布,赵泗作为亲爹和亲孙子挂个名宣传一个招贤令肯定没问题。
招贤纳士嘛……这小子在这种小地方上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小聪明。
借通晓天下的政令招贤,势必能更快更多的集天下良才。
“昔日罢黜的新吏皆在官府有公身文档,倒不必借用招贤令,重新复起便是,不用那么麻烦。”始皇帝开口说道。
“还是算了吧……”赵泗摇了摇头。
“愿意从招贤令入我麾下者便按考核来,倘若有真才实学之人不入招贤令,我自派人去请。”赵泗想了一下选择拒绝这个更简单的方法。
“昔年新旧之争,毕竟是已经定了性的事情,虽是以李相为首,但实际上也是大父的意志,再重新通过朝廷起复,多有反复,麻烦一些就麻烦一些,毕竟接下来变法亦是以李相为主导,不能太落李相的声望和权威。”赵泗开口说道。
始皇帝闻声略显差异的瞄了一下赵泗点了点头。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倒不是始皇帝想不到,主要重孙子刚刚出生,始皇帝一门心思都在重孙子身上,畅想着大秦四代圣君之治,因此给忽略掉了。
赵泗说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主要李斯作为当初的镇压者,朝堂镇压,再由朝堂复起,确实难免损害李斯的权威。
当然,这对始皇帝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毕竟,仅仅是始皇帝这三个字,就代表着他可以无视这天底下大多数的规则了。
“放手施为便是……”始皇帝摆了摆手,懒得再跟赵泗继续琢磨这些东西。
嗯……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再过些天天气就要转冷了,重孙子刚刚出生,始皇帝已经开始琢磨着过些天带着自家重孙子跑路到汤泉去了。
刚好,避寒,还能抽出来时间好好带带自家重孙子。
赵泗这小子屁大点事都指望着自己给他查漏补缺,离远一点免得这小子没事就溜达过来。
至于远离中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有赵泗和扶苏以及李斯三人,大多数问题都能够摆平,真要出了什么大问题,始皇帝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
他只是主动避开赵泗,倒不是真的闭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
有黑冰台在,有蒙毅在,别说人在汤泉,就是远在岭南,天下大事也尽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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