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程介祥。」我忍不住叫他。
「啊?班长?你要拿课本吗?」他说着将原先那摊开的课本阖上递给我,我没有接下,将课本推回给他,缓慢的说:「你如果还没抄完,我可以借你带回去。」
「真的?」他的语尾上扬,充满讶异。
「你发生什麽事情了?怎麽突然间这麽认真?」
「没啊……就……不关你的事啦……」他嘻嘻笑着,我见到他下一秒便把我的国文课本跟他的国文课本塞进书包里面,也顺势发现他的书包里头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
见我不说话,他挑眉看我,「班长,你有意见吗?」
我轻叹口气,「大少爷,对你我哪敢有意见啊?」他都说不关我的事了,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下一秒我连道别的话也不说的往教室门口走去,本来跟他的关系就不是那种会打招呼的关系,更别说是会互相道别。
「欸班长。」他叫住我,我转头纳闷的看着他。
程介祥抿着唇,眼珠子飘向一旁,微微拧着眉,犹豫的脸看起来有话想说,但却又难以启齿的模样,我盯着他,站在原地等他开口说话,也见到了他那因为抓起发而露出的饱满额头上有着刚刚凝出的汗渍,这汗渍甚至沿着他皮肤的条纹与地心关系而滴落。
「你要说什麽?」我蹙眉,一脸不解。
「就是啊……」他还是难以启齿。
「就是什麽?」
「你觉得──」他才刚说三个字又停了,咬着下唇,最後用力叹了口气,然後拍打自己的头,「唉呦,就是──」
「便当姊。」在程介祥那还没说完的声音中,突然有个声音介入,这声音来的突然且如此显耀,宛如藏在杂音中的一抹纯粹,声音并没有很大,却又独特清晰的令人引起注意,难以忽略。
我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到芊宥与白梓齐两人站在我的教室外头。
我又看向程介祥,给了他一个眼神。
「没事啦……」他甩了头,率先离开教室,我一脸纳闷的跟在他後方,他的背影看起来失措,更让我纳闷他到底是要跟我说什麽事。
教室外头,芊宥满脸疑惑的看着我,白梓齐看起来则是一副想笑的样子。
「你那什麽表情?」看着白梓齐我不禁问。
「没有,想说我刚刚叫你不知道是坏了你的好事?还是解救了你?」
好事?解救?他在说什麽啊?
见我一脸不解,他收起笑容,歪了头,「难道不是吗?」
「什麽东西不是?」
「你那位同学……」他的目光望向刚刚程介祥离开的方向,走廊上早就不见程介祥的身影了,白梓齐接着又别有意味的看着我,「不是要跟你告白吗?」
「啊?」
白梓齐的这话让我愣住,也让芊宥一脸吃惊的看着我。
我快速回过神,瞪着他,「白梓齐,没有经过求证的事情不要乱讲话。」
程介祥要跟我告白?这怎麽可能啊?他怎麽可能会喜欢我?不可能啊?
因为白梓齐的话,让我不禁回想起最近程介祥与我之间的互动,还是跟平常一样啊!并没有变得b较亲近,唯一不一样的是他跟我借了一整天的国文课本,仅有如此而已。
「这位大姊,我只是提问,是疑问句,如果刚刚那句话是发生在里面的话,後面会有个问号的。」说着,他在半空中用手指画了一个问号的形状。
我冷眼看向他,敢跟我提国文,根本就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好歹我国文科的成绩是全校第一名欸。
「白梓齐,你知道国文的问句分为三种,有激问、疑问、提问,请问一下,你刚刚的那个问题是归在哪类啊?」
他微微张口,「啊?」似乎对我的回应有点愣了,可又很快的收起表情,笑了笑,「便当姊,这是国中阶段的国文,这麽基础的问题我当然知道了,若归在提问表示问句後面有答案,若归在疑问表示这个问题後面没有答案,可若是激问,答案在问题的反面。」他朝我眨了眨眼,「需要我举例吗?」
我举起手,「停,不需要举例,这麽简单的答案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对!」他的手相互击掌了一下,「这个举例就很好。」
我楞然,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将我那句这麽简单的问题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当作是我举的例子。
还真是整个让人无语。
望向芊宥,他看着我和白梓齐,歪了头,好像意外我与他的同班同学竟然可以相处的这麽自然。
就因为白梓齐人刚好住在我们隔壁邻居,所以很自然的,他都会跟芊宥一起上学放学,意外的很合。
「便当姊,你全校第一名,很厉害呢!」
我抬高下巴,一脸你现在才知道你眼前的人很厉害吗?的眼神,刻意高傲。
放学时间,学生都往校门口的方向奔去,在经过校门口的时候,我意外的看到班上的程介祥与高三的学长姐聚集在一起聊天,远远的就见到一名漂亮学姊g着他的手臂,两人的互动有别於一般朋友那样。
脑中又莫名的想到白梓齐刚刚那无凭无据的猜测,就说嘛!程介祥他怎麽可能会喜欢我……
隔天,程介祥将国文课本还给了我,我看到他一脸疲惫。没有意外的,他只是将课本放在我桌上,连声谢谢也不说的就直接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欸程介祥。」我叫住他,「你昨天是要跟我说什麽啊?」
「就……」怪了,他的眼神又开始飘移,有鬼欸……到底是什麽事情啊?「没事啦……」他沉重的吐了口气,看起来才不是他口中所说的没事。
我抬眼,在他的眉宇间找寻到了一点烦恼与无措,可他却又固执的否认一切,更让我觉得诡异。
难不成真的像白梓齐所说的那样子,他是要跟我告白?
……
不对不对,我怎麽因为他那无聊的话语然後开始在乱想了?人家怎麽看根本就对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况且,昨天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位漂亮学姊是他nv朋友吧?哪会有人明明就有nv朋友但还是喜欢别人的啊?这很不道德欸,程介祥虽然平常调皮,可我想他应该也不是这样的人才对……
……等等,这关我什麽事啊?我没事想这麽多做什麽?
「班长?」
程介祥的声音让我从我的思绪中回神,我愣愣地看着他,很想拿槌子将自己给敲扁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你没事就没事,我是以为你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摆了手,我轻吐了口气。
「是有啊……但……」他又是那种难以启齿的样子,「我不知道你觉得我──」
我一脸疑惑。
「反正,呃……等等下课我再找你细说。」然後他又像昨天那样的失措逃离,好像我是个什麽令人惧怕的人。
……不会吧?
不会吧?他真的要跟我告白啊?
如果他对我说喜欢了,我要怎麽回答啊?
都是因为白梓齐的关系,害我整堂课都在胡思乱想,这完全乱了啊。
明明知道白梓齐是故意在那边闹我的,理论上我根本不需要理会这个无聊的玩笑,可偏偏程介祥那诡异又猜不透的慌乱表情,害我忍不住多想,到最後甚至还想到了要怎麽拒绝他的话语。
很抱歉,我只把你当朋友。这是偶像剧里面可悲的男二经常接受到nv主的拒绝话,而这位男二总是默默的守护在nv主角身边,然後会获得一票观众的喜ai。
唉,真是够了,吴芊甯。
我不禁敲打自己的额头。
下课钟声一响起,为了不让我的脑袋继续胡思乱想,我直接走到程介祥的座位,双手盘在自己的x前,一副有话快说、有p快放的凶狠表情看着他。
「呃……班长你……」
「快说吧!说出来快点解决以免夜长梦多。」我说着拍了他的桌子。
「夜长梦多?」他一脸莫名其妙的看我,「你做春梦啊?」
「……」无语的这一瞬间,让我觉得我不该对程介祥的事情这麽关心,他只是位普通的同学,我跟他也没有很熟,平常没事也不会聊天什麽的,这种熟络程度的同学应该归类在一毕业就完全不会有连络的那种。
「你脑袋在装什麽?」我面无表情的说,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麽表情来看他。
「不好笑吗?」他扯着嘴角,一个灿烂却又欠揍的笑容浮现,果真是臭男生。
「你觉得好笑吗?」我说:「你才在做春梦吧你?」
「我哪有!况且做春梦是正常的,表示我是正常男生啊!」他说完快速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刻意扭了扭自己的腰,脸上一脸得意炫耀。
我0向我的太yanx,隐约觉得有条神经在ch0u动,我千不该万不该因为他的事情而让自己这麽烦恼的,他是程介祥啊!我怎麽会忘记他平常就是班上带头捣乱、经常让老师们头痛的人啊……
「我就当你没事,以後别问我了。」我说,觉得有点愤怒,一方面是生气程介祥的无理头与幼稚,一方面是对自己生气,浪费这麽多时间因为他的关系而胡思乱想。
「班长,好啦!正经点啦!我是有事啦……」
「你叫我正经点?」我轻笑了声,「那你自己有正经吗?」欠揍啊!
「我一直很正经啊!」他还表现的一脸不解,让我彻底怀疑他的智商是不是两位数。
「说吧!什麽事?」我不想与他浪费任何的时间,直接切入重点。
「可以换个地方吗?我觉得这麽好多人……」他开始别扭,眼睛不敢看我。
我做了个深呼x1,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低声说:「那你觉得要选在哪个地点才方便跟我说?」
「跟我走。」他指向教室外头。
「不会太远吧?你还记得等等要上课吗?」我问。
「不会远,就下面那棵榕树下。」
於是他带着我下了楼梯,一楼教室外有着一颗高大的老榕树,这颗老榕树遮挡了顶上强烈又刺眼的yan光,为我们这栋教室带来了庇荫与凉爽,也让偶尔吹来的风夹带着淡淡的草味与cha0sh的土味,有时候会有种被大自然包围的错觉在。
此时我和程介祥站在光和影交错的地面上,r0u碎的光点打在我们身上,看着因为风吹而摇摆的树叶,几片叶子徐徐落下,榕树根也微微飘荡。
「这天气应该翘课才对。」没想到程介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听了有点不悦,「你特地把我叫来这边就是为了跟我说今天适合翘课?」我的天啊!
「不是啦!白痴哦?班长你读书读到头壳坏掉哦?」他说完还自己摀住嘴,「没事,我没有要骂你的意思。」
「所以是?」我整个没有任何耐心。
「班长,就是啊……我问你个问题但你不要跟别人说……包括我那几个好兄弟。」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去。
「你会觉得我讲话很……很直接吗?」
我蹙眉看着他,见他脸上的表情真的呈现一脸不解的模样,我用力点了头,「会啊!」
「真假?」
「骗你g麽?」我说:「骗你我又没钱赚。」
「喔……」他的表情却变得复杂,「那……你……你听了会感觉不好吗?」
我抬眸,正巧望进他的深眸里,程介祥有着一双很好看的深邃眼眸,而且仔细看他的眼眸是偏咖啡se的,搭配着眼眸上头的浓眉,他的眼睛是那种大家都会公认的美,彷佛流沙一样,盯久了会入迷下沉。
不知怎麽的,我想起昨天放学看到他搂着一名学姊肩膀的画面,便要自己回过神来。
等等,人家搂着学姊这又关我什麽事了?怎麽这画面却被我脑子记住了呢?
我回答:「会啊!是会感觉不好。」见到他的脸沉下,我赶紧接着说:「但我习惯了,也知道你并没有那意思,也只是讲话b较直率而已。」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在,看来他真的是在为这件事情而烦恼。
「前几天有个很久没见面的亲戚来我家,就只是跟我讲了几句话,他就生气的离开,我被我nn骂了一顿,说我讲话没有修辞,任人听了会不舒服。」
我顿时间恍然大悟,终於明白了他这几天为什麽会跟我借国文课本猛抄笔记。
「你国文这麽好,就教我一些说话的艺术。」他说。
我挑眉,「说话是要经验而且是要有训练的,你以为抄了我一整本的国文笔记说话程度就会提高啊?」
「不然?」他抿着嘴,拧眉懊恼,「不然你说说啊!是要我怎样做?」
既然程介祥难得向我请教,我便向导师那样双手撑在腰上,「程介祥,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请、谢谢、对不起?」
「说那g麽?听起来恶心欸!」
「这不是恶不恶心,这就是种礼貌,像你刚刚是怎麽跟我说的?」我刻意学起他刚刚的语气,「不然你说说啊!?g麽?是找人打架啊?」
他没有说话,眼珠子却一动也不动的直盯着我。
「懂了吗?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的话太过於直接,不管是熟的朋友或是不熟的朋友,或许熟的朋友可以很直接地接受你这样的倘率,但不熟的朋友听了会觉得你很没礼貌。」
「喔……好啦……」
「这语气听起来很勉强欸!先生,今天可是你问我我才正经八百的回答你这问题欸。」
「所以?」
「还所以?不会说声谢谢吗?」我盯着他。
「这样就要说谢谢哦?」他不解,「这是小事吧?」
我摀着头,要自己有耐心点,「不管是小事还是大事,你都要说谢谢。」
「喔……谢……谢谢了……」看起来果真是第一次说谢谢的样子,他表现的有点别扭。
我转过身要准备回教室,却看到白梓齐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他整个人沐浴在yan光中,乍看之下还以为他从yan光中走出来,当靠近我们的时候,他稍微的歪头,最後给了我一个有点诡异的淡淡微笑。
我叹口气,他是不是又误会我什麽了?
之前曾经听小唯老师说过关於程介祥的事情,程介祥的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纷纷离开他,妈妈改嫁,爸爸好像也再娶,在两个新家庭中他一直是个尴尬的存在,像个皮球一样这儿踢、那儿踢的,没有一个安顿点,在小的时候就不断的流连在亲戚中,最後是由一对爷爷nn所收留,这对爷爷nn是他的亲叔公与亲婶婆,两人结婚结了十几年都没有生小孩,索x就将程介祥当作是自己的孩子来养。
可因为两人小时候都没有读过书,讲话也带点粗俗的字语,程介祥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一切,若不是因为有国小国中学校教育的关系,否则他现在应该满口成脏,每十句话有八句话都带有脏字吧?
我或许应该庆幸是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才认识他,听说他高一的导师很凶悍,花了一年的时间将他十五年骂脏话的习惯给改掉。
放学时刻,我一样来到芊宥的教室外等待,他们班的人都知道我是他姊姊,也知道芊宥他有位总是考全校第一名的姊姊,所以有时候来到他们的教室,众多数的人都是一脸钦佩的表情,甚至还有学弟妹直接拿着题目要我帮他解题呢!
「学姊,我可以问你物理吗?」我才刚到这不到几秒钟,坐离窗户最近的那位男同学就这样对我说,一脸拜托的表情。
我摊手,「问吧。」
「太好了!」他在大家都在收拾书包的吵杂教室里拿着习题奔出,飞快地翻到其中一页,我接过,看到这一页上头有着一堆用橡皮擦不断擦过的铅笔字迹,看来这题他真的是想破头了。
快速的过题目,我凭着自己的记忆,开始用铅笔在上头作题,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我就把这题题目给解开了。
猛然回神,却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包围了一堆芊宥班上的同学,每个人都好奇地盯着我。
「学姊,可以讲解一下吗?」那名把习题给我的男同学催促我。
「好……」我小小的倒x1口气,开始解讲这题题目,约莫只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就说完了,说完的片刻周围这群人还一起拍手致谢,然後一哄而散。
「便当姊真的好厉害欸……」
我转过身看着这有个独特嗓音的白梓齐,挑了眉。
「那我可以问你数学吗?」他突如其来的问,我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向我请教课业,於是点了头。
「可以啊……」
「太好了!」他看着我,嘴角藏不住笑意,「那我晚点可以去你家吗?」
「可……我、我家?」
「嗯,有蛮多题数学我挺困惑的,虽然是可以问老师,但我蛮想让你教看看的,毕竟是全校第一名,说不定有什麽特别的解法可以学学。」
他这话听起来明明很平凡,可我怎麽觉得他话中有话,有种想探我底细似的,我看着他的笑容,他脸上的笑容很淡很淡,几乎下一秒便会收起笑容的样子。
而芊宥在下一秒出了现,他脸上的那抹微笑还是在。
傍晚垃圾车走後,白梓齐来摁我们家的门铃,因为放学回到家的时候有跟爸妈提过了,他们很欢迎白梓齐的到来,妈还切了盘水果给我们,而我们选在餐桌上面教学。
「我需要在吗?」芊宥提问。
「看你吧!也可以另外挑时间找我。」这是我的回答。
「要啊!这样便当姊教学起来b较有成就感。」这是白梓齐的回答。
我听了有点无语,拧着眉,我看着白梓齐,「我的成就感是来自於你们有真正学会,而不是n竽充数在这边凑人数,这样很没意义。」
芊宥听了便说:「我回房拿笔记,等我一下。」
白梓齐眼珠子转向我,「便当姊。」
「……我说过不要叫我便当姊。」
「可我习惯了。」他故意又说声:「常常摔便当的便当姊。」
我重重的吐了口气,正要回话的时候芊宥出现了,他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见我火药味十足的表情,疑惑的看着我,像是在问:刚刚进房的那几秒钟发生什麽事了?
白梓齐问的问题并没有很困难,我相信这问题的程度芊宥应该也知道怎麽解题,这让我更加明确他来只是想要探我的底。
「白梓齐,我可以冒昧问你个问题吗?」这问题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
「便当姊请说。」他虽然是笑着,可此刻眼神却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这样的清冷好像刻意拉开人跟人之间的距离。
「你们家为什麽会搬来这里?」我问。
「是因为我爸工作的关系,我就跟他一起来了。」他阖上自己的题库本,盯着水果,桌前的水果从刚刚就没有动过,反倒是芊宥一直吃,有一大半的水果都是被他吃掉的。
「想吃可以吃,不用客气。」我见状便说。
「……嗯,谢谢。」
可我看他没有任何的动作,於是我主动拿了杈子,叉起其中一块苹果递到他前面,他伸出手正要接过的时候,上头的水果突然滑落,直接掉在地上。
咚的一声。
他笑了,弯身捡起那个可怜的水果,「原来你不想叫便当姊的原因是这个,你想改叫水果姊。」
「胡说八道。」我用力的将杈子丢给他,「自己叉。」
他最後只吃了一块苹果就离开了我们家,我转身看着芊宥,低声问:「白梓齐他成绩不好吗?」
「不好,落後了一大截,其实他不是从别的高中转进来的,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读高中,所以前面的进度他整个落後。」
我微微讶异,看来我刚刚的想法错了,他不是要探我的底,而是他真的不知道那些基础的题目怎麽算。
「你跟他说……若有问题,真的可以来找我求助,我可以帮他忙的。」
「你?」芊宥说:「我也可以教他。」
我说:「都可以,但前提是他的意愿,若他不想学,就算我们教他了无数个方法,也是白费。」
从刚刚到现在总有个感觉,白梓齐有些心不在焉,表面看他是很认真在听我解题,目光也都直盯着我写出来的算式,问他他也都会给予回应,但该怎麽形容呢?他的眼神……很空,甚至有些孤寂感从他的眸中淡淡的漾出,好像一抹灵魂在孤岛上面游荡许久一样。
我抿着唇,告诉自己这是错觉。
芊宥突然间看着我,「你真的跟你们班的男生……在交往?」他问得很小心翼翼,深怕被在客厅的爸妈听到。
「啊?」我错愕,「没有啊!」
「白梓齐说他今天看到你跟班上一位男生站在榕树下面约会,是他看错了吗?」
我整个无语,刚刚还有点同情白梓齐,现在我想将刚刚那些散发出去的同情心给收回了!都已经跟他说过,若事情没有经过求证,就不要乱散布谣言了!
「他没看错,但他误会大了,那男生只是班上的男同学,会约在那里聊事情是因为他不想让班上的同学听到。」我因为激动而甩了手,没有注意到手上叉子的水果还在上头,那颗水果就这样甩了出去。
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短短的时间内第二次不小心把水果丢出去,芊宥微微蹙眉,对我的冒失像是习惯了一样,我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要他将地板的那一块水果给吃下。
经过这一次,白梓齐偶尔都会来我们家找我问课业的问题,这是让我出乎预料的事情,而我并没有拒绝。
我有一次问了芊宥,问他白梓齐怎麽不找他询问?至少芊宥的成绩在班上也是有前三名的,可芊宥耸肩,一副随意,丢了一句如果白梓齐想找我,我就让他找。
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可隔天他们相处的还是自然,我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深秋了,原先的绿意纷纷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地上一整片的落叶,有些树的落叶程度更像是下雨一样,风一吹来,下起了枯叶雨,惹得外扫区同学们打扫起来更加麻烦。
可却有些同学的脚不断的踩踏在那些枯叶上,故意制造许多清脆的声响。
我的打扫区域是在教室内,由於很快的就打扫完毕,因此趁着还没上课的时候我往学务处的方向走去,刚刚广播说各班的班长要去领取资料。
在经过外扫区的时候,我看到程介祥带头踩起那些扫好并集中成一群的枯叶,他在那群枯叶中踩上踩下的,玩得不亦乐乎的表情,我看到一旁的卫生gu长充满无奈,整个对他没辄。
「程介祥,算我拜托你,不要玩垃圾啦!」
「借玩一下嘛!反正等等都要扫进垃圾袋里面。」
「那你去踩垃圾袋好了。」
我没有停下脚步,缓慢移动的过程中视线一直停留在他们身上,可能是因为我的注视过於强烈,程介祥他们最後发现我的存在。
很好笑的是,一旦发现到我的存在,他赶紧装作一副认真样,开始将落叶扫进畚箕里面。
卫生gu长一脸感激的看着我,我浅浅一笑,加快脚步的往学务处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学务处发的资料b想像中还要多,我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一大叠的资料,深怕一个不小心资料就全撒出去。
「班长!」程介祥突然从我身後冒出来,属於他的气息在无预警之中整个靠近我,这一刹那我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以及那不小心擦过的制服触感。
下一秒,悲剧发生,我手中的资料全数撒了出去。
无语的瞪着他,我蹲下身开始捡起那些资料。
「班长,你的……」他的脸望向一边,讲话支支吾吾的,我看到他不仅是脸红,耳根子也红得彻底,好像有人在他身上洒上了红se颜料一样的红润润。
他手指着我的下半身,我惊叫了一声,将刚刚那上翻的裙子给盖住,还好里面有穿安全k。
「我有穿安全k啦!」我没好气的说。
「喔……」他这才放心的转过身,「也是啦!你这麽粗鲁,是该穿安全k。」
「谁粗鲁了?刚刚是你突然出现吓到我欸!」我抱怨。
「喔……喔。」程介祥蹲下身一起帮忙捡,「这什麽啊?」他问。
「学务处提昌x别平等,要男生nv生都注意ao扰。」
说完我再也没有理会,迳自的捡着资料,况且他本来就应该帮我了,这可是他害我的!
「班长,你一个nv生拿这麽多的资料,怎麽不找男生帮你?」
我缓缓的说:「要去学务处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要拿的资料有这麽多……」
「那我帮你呗。」他快速的将资料叠好,然後从地上站起身,我也跟着起身,在我站立好後,他直接将我手上的那一叠资料给拿走,头也不转的就直接朝着楼梯口走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那离去的背影,抬脚正要跟上去却突然看到白梓齐出现在附近,他低着头,浏海遮住了他的眉,看起来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微微蹙眉,怎麽每次与程介祥在一起,就会看到白梓齐在附近?而他都会用一种看起来有点诡异的表情盯着我,然後搭配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这一次他却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就连我靠近他也都没有发现,甚至我默默地走在他的後方他也都没有发现。
跟着他上了楼梯,抵达二楼楼梯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便当姊,跟踪人是你的嗜好吗?」
「……」这人脑袋里面是装什麽?
我指了指上方,「谁要跟踪你?你少自恋,我教室在三楼,这件事情你也知道好吗?」
「哦……」他搔着头,嘴角微微翘起,见到他这看似笑容却不是笑容的表情,我决定不想多理会。
「我刚刚看到了哦。」
「看到什麽?」
「你跟那男生在一起啊。」
「白梓齐,你很无聊。」我蹙眉。
「我只说看到你跟男生在一起,我又没有说你什麽。」
「再胡说八道以後就别想再来找我帮你解题了。」这句话我原本只是想吓吓他而说的,可他听了却收起他此刻有的面容,换成一张面无表情的冷清脸。
「喔……」这句回应一点温度也没有。
怎麽?他心情不好啊?
他什麽话也没有说,转身往他教室的方向走去,我盯着他的背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我直觉白梓齐应该是发生了什麽事,但放学时刻一到,他又好端端的与芊宥两人出现在我面前,两人谈笑风生,互动跟以前一样,甚至见到我还是便当姊便当姊的唤着。
「白梓齐,晚上要来我家吗?」我问。
「便当姊,你这句话听起来很暧昧哦。」他笑了笑。
「……」我无言,双手握成拳,又松手,又握成拳,忍住想动用暴力的冲动,白梓齐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对於我的反应他感到很有趣,但我却看到他的另外一面,他此刻的笑容就好像是在刻意隐瞒他真正的情绪一样。
笑容很灿烂,但好假,就像戴了面具一样。
到底是发生什麽事让他有这样的表情?
於是我又松开拳头,继续说:「如果要来的话早一点,吃饱饭就可以过来了。」
「哦?」
「哦你个头啦!不要拉倒,你是以为我很闲吗?」
他收起笑容,「便当姊,我没有把你对我的帮忙当作是理所当然的。」
我愣了愣,「啊?」
「我意思是,如果教导我这件事情已经g涉到你的时间,或是影响到你,你可以停止帮我也没有关系。」语气很冷清,像映上了一片寒霜。
筑起冰冷高墙的这个行为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我纳闷地看向芊宥,他也是满脸疑惑。
「所以你等一下不来?」我问。
「影响到你的话,我就不去。」
我轻吐了口气,「我可没有说这种话。」
「嗯。」
嗯?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来?」拜托不要跟我打哑谜,我最不会猜谜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我,嘴角最後一g,是个很浅很浅的笑容,「我的荣幸罗。」
回到家的这段空档我问了芊宥有关於白梓齐的事情,他先是犹豫片刻,最後缓缓开口:「可能是他今天因为成绩的关系被老师叫过去念。」
我想到下午见到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被老师念了心情不好。
「成绩?他成绩不好吗?」我蹙眉。
并不是我在吹牛,从以前到现在我指导过的人没有一个会在下一次考试考差的。
「……不好。」宥芊说:「小考他几乎交白卷。」
我傻眼,「为什麽啊?那些题目他不会写吗?」
「这就是我觉得很怪的点了,他会做题目,作业也都有交,你教得他也都听得懂,可他却故意考差。」
「……」
「我问了很多次他也都笑笑的,没有正式回应过我……所以我就不问了,可能他自己有他的打算。」
「打算?」我不解,「考差是能有什麽打算啊?」
「……我不知道。」
我蹙眉,芊宥又说:「我跟白梓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要好,两人也是蛮有话聊的,可有时候讲到一些话题他会笑而避之,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回答。」
「是关於什麽?」我问。
「……关於家人。」
我一脸不解。
白梓齐的一家人,我不禁回想起初次见面之时的叔叔,虽然看起来有点凶,脸上的线条像是狠狠的深刻在脸上,偶尔面无表情的,可我能感觉到他对我们家所释出的善意,他应该是个慈祥的人,而阿姨呢?阿姨我并没有正眼见过,有的只是匆匆一瞥,听妈妈说阿姨长得很漂亮又有气质,也听白梓齐说过他们全家是因为叔叔工作的关系才搬到这里来的……
难道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子吗?
「别问好了,我觉得是他的私事,除非他自己想说。」芊宥这样告诉我,而我谨记在心,虽然心中真的好奇的要命。
白梓齐这个人难以捉0,跟他相处了一个多月,我还是难以抓到他的x格特质,有时候嘴上笑笑的,可是却是皮笑r0u不笑的表情,不免给人敷衍的感觉,但有时候又会开怀大笑,可却又不是那种打从心里真正绽放出的笑容。
若用东西来b喻,像随x的风吧……以为自己抓到了,它却又在手中快速溜走,一点残留都没有留……
「白梓齐,你第二次段考准备好了吗?」早晨,我双手撑在芊宥的肩膀上,大腿处的百褶裙因为风而微微飘荡,几缕发丝也因为迎向风而乱飞,我转身看着骑在一旁的白梓齐。
「应该可以。」他盯着眼前,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需要帮你恶补吗?」
「我觉得便当姊还是多留点时间让自己读书,不然考差了,全校第一名的宝座没了,我怕你怪我啊……」
「考差是自己的问题,怎麽是怪别人的藉口?」我说,一只手抓起那凌乱的发丝塞进耳朵後面。
白梓齐不说话,他骑在芊宥的斜前方我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我眼尖地看到校门口附近巷口那边有几个熟悉的身影,睁眼一看有几位是我们班的男生,其中一个就是程介祥。
天啊!他又想翘课了吗?都快要第二次段考了能不能不要这样子啊?
我没有多想,拍了拍芊宥的背部要他停下,他一停下後我就跳下脚踏车,往那巷口跑过去。
果真我没有看错,真的是程介祥与班上几位男生,还有几位学长姊,他们竟然在ch0u菸。
「班长?」程介祥看到我的出现,原本叼着的菸从嘴巴里面滑落,他的表情有点震惊,很意外我的出现。
「不会吧?你在ch0u菸啊?」我讶异地看着他,又看看其他班上的男生,除了我们班的人,还有别班的同学以及学长姊,包括上次被程介祥搂着的那名学姊也在,她的脸上有着淡妆,手上也夹着一根菸。
我突然的出现让每个人的眼睛都注视着我。
「ch0u菸这不会si人的啦……」程介祥说:「你来g麽?」
他满脸不耐烦,更是有质问我的感觉,这立场反过来了吧?在做坏事的是他们又不是我欸!
「你该不会要翘课吧?」我问。
ga0什麽?这一个月以来他都没有翘课,顶多迟到而已,我还以为他学乖了呢!怎麽才一个月过去他又恢复本x了?
程介祥他没有回答我,反而抓着我的手腕要往外面的方向拉,口气也不是很好听,「你不要管啦,这我的事,不关你的事,你快点离开这里。」
「确实是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就去找小唯老师报备。」我瞪着他,面无表情的说,ch0u回自己的手。
「吴芊甯,你很多事欸!管这麽多g麽?你敢去找老师你试试啊!」
他的语气很凶,瞪大眼睛看着我,表情也不是那麽好看,脸部线条变得刚y无b,我内心有点因为他这样子的凶狠而震慑住了,我咬牙瞪着他,要自己不要害怕他。
「当班长很了不起,是吗?」他身後一名别班的男同学说,语气也很冷,「你敢去跟老师说我就打你,你信不信?」
我轻笑,「好笑,就算我没有跟老师报备好了,你们的缺席也会让老师调查的,到最後想逃也逃不了。」
「我们有正当理由啊!」那名男同学一副痞样,语气听了令人傻眼,他指了他自己,「我爸si了,他家狗si了,他nn挂了,如何?这些理由够正当吧?」
我哑口无言,怎麽可以开这麽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怎麽可以乱说话?
「班长,你快走。」程介祥y是要将我拉出巷子口,小声地对我说:「这些人不好惹,你不要再过来了。」他说完转身回到巷子里。
我愣在原地,前进也不是,逃离也不是,现在的我该怎麽做?
「便当姊,怎麽回事?」原以为会先行到教室去的白梓齐出现在我面前,後面跟着芊宥,两人的表情都一脸不解。
我的手不自觉地紧抓着百褶裙,用力的咬着牙。
我好不满现在的自己,居然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抗衡,明明事情对错之分如此明显,要我装作没有这件事情我根本就无法做到。
「那个人不是常常跟你在一起的男生吗?」白梓齐问,我点了头。
「他怎麽──」
「算了。」我说:「我们回教室吧!别理他们了,就当作没看到。」
「啊?」我往校门口走去,却被白梓齐抓住手腕,他沉稳的语气说:「便当姊,你看起来可不是就这样算了的表情啊……」
我看着他,他浅笑,「是吧?」
他说得没有错,身为班长我习惯了正义两个字,也习惯了用导师赋予我的权力来纠正与指责那些做错事情的人,在学校里面我将是非之分看得很清楚,若有人做了坏事我一定会呈报给老师,因为我不想辜负老师对我的期望。
每个班级中,班上同学最讨厌的人无非是班长或是风纪gu长,这两个职位的人要将友情放一旁,指责那些做错事情的人,还要忍受同学们的数落,老师的走狗这是经常会听到的难听字眼。
「白梓齐,你想做什麽?」看着他的笑容,我直觉不妙。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他潇洒的说:「人生只有一次,就让我t验一下这英雄的快感吧!」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往那巷口走去,站在巷口附近大声喊着:「教官!这里有学长姊在ch0u菸!而且他们还打算要翘课──!」
远远的我看到程介祥脸se变了,下一秒里面的人纷纷往巷口奔出,白梓齐的身影一下出现在我跟芊宥的前面,拉起我的手,「还不快点跑!」说完,他拉着我开始跑着。
「等等……」我发现白梓齐并不是往校门口的方向跑,而是另外一个方向!「白梓齐,你要跑去哪里?回学校啊!」学校里面有主任有老师有教官,我想那里对我们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能回学校,回学校就会被抓了啦!」他头也不回的大喊,我使劲的跑着,任由白梓齐牵着手,抬起脚步就是不断的向前跑,他最後跑到了一个公车站,恰好有辆公车正要行驶,他招了手,便拉着我上车,公车门关上,车马上就开了。
回头见到芊宥也气喘吁吁的抓着栏杆喘气,透过公车玻璃窗望过去,追上来的那几位学长气急败坏地瞪着我们,程介祥姗姗来迟的跑来,用种复杂的神情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巷口内程介祥是故意对我凶的,因为他知道那些学长姊的危险,故意将我赶走以免惹上麻烦。
我盯着他那越来越小的脸,对他不知道是要感激还是责骂。
「便当姊,坐吧!」白梓齐走到公车上其中一个空座位坐下,拍拍旁边的空座位,座位厚实的拍打声传来,阵阵的传入我的耳,此刻我才觉得我们做了一件很不得的事情。
人生中从来没有翘过课,我竟然在今天……?
「等等要回学校吗?」芊宥问,他一脸担忧的表情。
「当然──」我话都还没有说话,白梓齐便抢先了一步,「当然不回去啊!学校里面有这麽凶神恶煞的坏家伙,我们回去岂不是找si?」
他说的是没有错,但也不能翘课啊……
这件事情是不对的吧?
芊宥看着白梓齐,而後又看了我一眼,最後靠在椅背上,神情有点恍惚,或许他跟我一样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大事。
惨了,这回去该怎麽交代?怎麽跟老师还有爸妈说啊?
三个里头我年纪最大,又是学姊,不管怎麽样我的责任最大啊,这根本是带头犯罪的感觉。
「便当姊别烦了。」白梓齐看穿了我的心事,说:「你再怎麽烦也改变不了事实。」
我无语的看他。
「所以就接受吧。」他摊手,一脸笑意。
我还是一脸无语,双手盘在x前不情愿的坐在位置上。
白梓齐笑了声,指着窗户外,「好啦……看看窗外、看看窗外,有很多平时被你忽略的美景正在等待被你发掘。」
「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虽然嘴上这麽说,但我眼珠子还是飘到了窗外,这台公车号码我没有搭过,这条路我也很少走过,看着窗外,景se越来越郊外,我猛然抬起头看着公车行径路线,这辆公车的终点站竟然是海边。
上一次来海边是什麽时候?估计应该有两年以上了吧……
「你们这边的海漂亮吗?我还没有来过欸!」白梓齐说,挂着淡淡的笑容,表情也带点期待。
我拍着额头,只觉得满满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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