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对别人家小孩严厉,对自家孩子不许太严厉。
爸爸动不动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匀匀叛逆惹事也只能我这个妈妈去兜着,我哪有那么多空时间收拾烂摊子。”
她不反对别人家的严父教育,到自己家就不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也不避开匀匀,匀匀能记得就记得,最好是记住了。
李芝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当慈母,她绝对没可能无限包容孩子。
她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匀匀不停给我们惹麻烦,我会让你收拾他,他没犯错,你就不要对他太严厉了。”
顾望海:“我明白,只要匀匀不惹出事端,我不会无缘无故惩罚他。”
他想罚也不敢,匀匀知道倚仗妈妈,会找妈妈告爸爸的状。
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罚谁了。
今晚一家三口洗完澡了,李芝又提出让匀匀单独睡小房间。
这事顾望海完全保持沉默,他沉不沉默都无所谓,关键看匀匀自己的意思。
和托儿所话题一样,孩子一开始是拒绝的。
李芝的态度也和前面一样,孩子拒绝,她就不会用强硬的语气命令孩子。
慢慢磨,总能磨得孩子答应下来。
夜晚,李芝拉着丈夫去小房间,只是今晚和昨晚有点区别。
她今晚没有进行夫妻生活的兴致。
顾望海坐在床边,李芝站在他的面前:“我不喜欢小床嘎吱嘎吱响的动静,昨晚忍着没说,今天不想忍了。
匀匀一天天长大,我在自己卧室的穿着也越来越拘束,你赶紧想办法说服匀匀,让他主动来小房间睡觉。
他来小房间睡觉,书桌也能搬回我们的卧室了。”
还是他们卧室的大床结实。
让匀匀自愿来小房间睡觉并不是难事,她不想把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爸爸需要有参与感,不能当甩手掌柜。
顾望海答应:“我会赶紧想办法的。”
丈夫应下后,李芝就抓着他的手腕决定回卧室睡觉。
走了两步,没走动,她不禁回望丈夫:“是接下来又要外出执行任务,很长时间不能回到家吗?”
莫名想起夫妻俩分别前的夜晚。
每到这种夜晚,丈夫都会有黏人表现,常人很难看出什么,她作为枕边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不是,想多待会儿。”顾望海没去看她的神情,视线落在她肩膀的位置。
“这样啊,是你想一个人独处,自己多待会儿,还是想和我多待会儿?”李芝故意问他。
“想和你多待会儿。”他说完这话,视线直接落到地面。
李芝不再逗弄他,回身走到原位,双手捧起丈夫的脸:“以后匀匀不和我们睡一个房间,就能自在很多了。”
说着,她俯身亲了他一口。
大概是亲吻拉近了距离,顾望海问出了不符合自己风格的问题:“昨天晚上难受吗?”
李芝没有瞒着:“被小床吱嘎吱嘎的声音影响,没法太投入。
是不是太久没有夫妻生活,你都忘记我投入是什么样子了?
昨晚我非常怕小床塌了。”
夫妻欢好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发出太大的动静,丈夫的勇猛也不需要靠撞塌小床证明。
她特别担心小床塌了,丈夫却修不好,只能让别人修。
让别人修,她感觉她和丈夫的形象要毁于一旦了。
李芝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容易多想,劝别人想开的时候别提多豁达,放到自己身上,豁达不了一点。
顾望海:“你可以拒绝我。”
“你这话说的,是我带你去小房间,要拒绝,也是你拒绝我,所以你会拒绝我吗?”她用食指指腹点了点丈夫的嘴唇。
“不会。”
“好一阵子没见面,我是挺想你的,虽说昨晚不在状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你不要想太多了。”李芝安慰了,跟没安慰似的。
要具体说是什么感觉,全看他自己领会了。
孩子都快三周岁了,夫妻两人还是不太熟悉的样子。
主要是顾望海表现得像不熟,李芝能看出他已经尽力了,所以没有埋怨他。
她怎么会埋怨一个主动交工资,回到家里还给自己做饭吃的老公呢?
她在结婚前从来不会主动说自己有多少存款,爸妈兄嫂以及好友,没人知道她真实存款。
谁要是问起来,她会看对方是谁,而告诉一个假数字,不同人不同数字。
第一次主动坦白真实存款的对象就是顾望海,因为他彩礼给的多。
彩礼礼金有他爸妈给的,还有他自己存下来的。
冲着他说婚后工资会全交给她,她就跟他说了自己的存款数额。
真实数额,只省略了几角几分。
也是为了证明他们两人财力相当,她会赚钱。
听到她的“巨额存款”,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就喜欢他毫无反应的样子。
起码证明他确实不是很看重金钱。
巧了,正适合和她这样“掉进钱眼”的人生活。
她真的很喜欢钱!
当售货员的一个原因就是能接触钱,而且还有提成,尽管提成不高,但是对她来说已经是可供选择工作中待遇最好的了,尤其是领导不太经常出现在她面前,不会给她添堵。
如果顾望海是李芝的长辈,她会觉得他不好惹,不好打交道。
属于完全讲不通的老顽固。
如果是同辈人,她就不会觉得他有压迫感,甚至觉得还挺好应付。
在家里确实挺好应付的,在某些事情上就不太给面子了。
李芝不想说昨晚的事情,重新说回几个小男孩的事:“我以后可以用你来吓唬小兔崽子吗?”
她当时没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
要是真觉得被落面子,觉得很难堪,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好声好气同丈夫说话了。
还没到值得自己生气的程度,不光不生气,丈夫在自己心里的形象还拔高了。
不愧是她男人,专治各种调皮捣蛋。
她想用他的名号吓唬人,需要告知他本人,经过他本人同意。
顾望海不以为然:“吓唬没用,还是得我亲自教训,再有下次,我会罚得更久,他们父母来找你,你直接让他们来部队找我。”
他不认为这样做有用。
没有小瞧妻子,觉得妻子太天真的意思……是有点天真了,总把人往好处想。
“天真”的李芝:“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当坏人了。”
“没事,拿我吓唬小孩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了。”他清楚妻子的能力,没有他,她也能自己想别的办法。
只是用他的名号吓唬小孩最快达到想要的效果。
简单粗暴且有效。
李芝:“我们家只有我能用你的名号吓唬人,要是匀匀敢用你的名号吓唬欺负别人,我先教训他一顿,完事再让你教训,看他以后敢不敢恃强凌弱。”
要是小打小闹性质的,还是让她教训吧,让孩子爸爸教训,估计会给孩子留下一辈子阴影。
顾望海:“他要是做这样的事情,我可以打断他的腿吗?”
李芝知道丈夫是认真的,他根本不会开玩笑:“不用你打断,他真长歪的话,会有别人打断他的腿……不要假设这么可怕的未来,匀匀在我们夫妻两人的养育下,一定会长成正直善良的男子汉。”
“但愿。”顾望海没太大反应。
李芝想想:“实际上,我也不想孩子太过正直善良,当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完一生就够了,我觉得这点你比我想得开,你不强求孩子将来走哪条道路。”
“我只是知道强求没用,我心里也想孩子能成为有出息的人,我觉得按照我的教育方式,孩子能成为保家卫国的铁血军人。”
顾望海不是因为穷才当军人,他爸就是个转业军人,转业前已经到了团长的位置。
他的爸爸也不是农家汉出身,家族是有底蕴的。
他们父子当军人目的相同,是为了保家卫国,抵御外敌。
李芝知道这家人心中有大义,她也不和丈夫争辩:“看他喜欢什么了,没准和你岳父大舅哥一样喜欢捣鼓机器呢,也没准和我一样想当售货员。
我爸妈一直以为我将来是要进工厂当工人的,当工人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我就想当售货员。
我自己清楚的,就算我高中毕业后直接进工厂,也不会安稳当个工人,毕竟当售货员是我从小的梦想,我当工人的话,当两个月就受不住跑路了。”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售货员。”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说我最好,很大原因是你喜欢我,而不是我工作做得多好,对待你这样的解放军同志,没有售货员会懈怠轻视的。”她挺喜欢解放军同志的。
他们进入供销社一般是回家探亲,给家人买东西,出手都很大方。
她和丈夫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她工作的供销社,他要去探望一个受伤转业的战友。
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他是本地人,两人同省,只是不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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