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清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牛劲:“山都被你砍秃了吧?”
“我有这么厉害吗?”
闻言江文清看向公婆家满满一墙的柴火:“有。”
家里暂时没地放了,他才停下来,准备去上学之前再砍一些。
暑假满大满算也就两个月,陈木文闲下来又开始往县城跑。
他早就跟江文清商量过,毕业了以后分工作就分回宣江来。
以前在厂里学历不够,实力不够,陈木文只能去跑销售。现在他想试试别的路,张和平带他去认人。
他每天不闲着,江文清也忙得很。
县城里有人卖自己家菜没人管,时间长了公社每隔几天也有集会可以逛。
她最近迷上卖菜,逢会就跟陈翠春去卖菜,顺便卖些豌豆粉。
豌豆粉一开始只是带着卖,后来卖的比菜好陈翠春就专门卖豌豆粉了。
不过现在没有政策说能光明正大交易,她卖的很收敛,每次只卖一盆多了不卖。
江文清说等冬天她们就能大卖特卖了,陈翠春说她傻:“冬天谁吃这。”
“那你别管,不行卖别的呗。”
两个月眨眼就过,江文清感觉在家还没待够,就又要去学校了。
走之前她还去文芊芊那转了一圈,才带着遗憾的心去学校。
久久离开省城之前拍的照片早就登上杂志,江文清特意托杂志社的人寄了一本回去,那几页被陈翠春剪下来给裱起来了,还是之前裱江文清那张报纸的相框。
她被儿子的杂志挤来挤去,相框里只露出一张笑脸。
回到省城她特地去杂志社一趟拿胶卷,想洗一些相片出来。
因为是说好的事,她拿到的速度胶卷也很快。
今天陈木文在家带久久,她一个人出来的。想着时间还早就决定去照相馆把相片洗出来。
照相馆有人结婚来拍照片,江文清就站在门口等了一会。
大结局
(完)
照相馆的墙上裱了许多相片, 江文清百无聊赖站在下面一个一个端详。
听到屋里有人出来的动静,她回过头看到新娘从里面出来。
跟十年前结婚的时候穿军装,大红褂不一样, 现在结婚已经开始流行穿红色西装套裙, 小高跟, 头上带大红珍珠头花了。
江文清看到一下就瞪大了眼, 这种结婚打扮在后世被称为复古,在现在就是时尚前沿。
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直到照相馆老板送完新人回来打断她的视线。
把包里的胶卷递给老板, 老板让她一个星期后再来拿。
江文清都出去了, 又回来问他:“刚刚那对新人是在哪化的妆啊?”
老板没听明白,江文清又说:“她的衣服和头饰,是有人专门做这个吗?”
老板还以为她家里有人结婚才打听,跟她说:“现在百货大楼有专门的衣服卖, 头饰和化妆都是在我媳妇店里的, 她还会盘头做造型, 从南边传来的。你有认识的人结婚推荐来啊, 我给你介绍费……”
江文清问清楚以后出去直奔百货大楼, 现在百货大楼最火的柜台果然是卖结婚礼服的柜台。
红西装都卖断货了, 江文清问清楚什么时候来货, 怕到时候自己来不及过来买,直接跟柜台的售货员说:“我先给一半钱,你们帮我留一套行吗?”
售货员第一次听到有人想先给钱的,笑道:“你不怕我拿你的钱跑了?”
江文清还真没考虑过,这工作可比她衣服值钱。
“不怕啊, 不过你要是怕我不来可以给我来一张发票,我留下我的身份信息。”
售货员说去问问主任同不同意, 主任觉得她这个办法挺好,又听说她是省大的学生,亲自给她写了一张发票,让她到时候来补齐钱票就可以。
江文清定了一套v领红色西装配西装裙,五天后来取衣服。
她完全是看人家穿的好看,脑子一热人就冲来了。
回家的路上冷静下来,又忍不住尴尬。
她可是结婚十年了……突然回去跟陈木文说她想拍结婚照,陈木文也会吓一跳吧。
等她回去跟陈木文说自己花了四十块定了一套红西装,只是打算去拍张结婚照的时候。
陈木文反而有点沮丧的样子:“确实我们当时没办酒席是不应该,我有时候也有后悔,当时该坚持办的。”
江文清不知道,怎么就扯到没办酒席上了。
“陈木文,我现在也不想办酒席。”她说:“我只是想把结婚照拍的漂漂亮亮的,这样以后我老了也有点回忆可以看。”
陈木文不理解但是表示尊重:“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江文清说:“我给你也定了一套中山装,到时候你穿上在照片里扮演我的丈夫就可以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陈木文反应过来江文清已经抱着久久去洗澡了。
他在后面大喊:“我本来就是你丈夫!不用扮演!”
这一点毋庸置疑,江文清只是想逗逗他。
到了那衣服那天,江文清有课特地让陈木文去市里拿的。
她一下课就冲回来问衣服在哪?陈木文无奈的指给她看,她立刻去翻出自己那套,把人赶出去换上。
衣服尺寸很合身,腰线微微收腰包裹出她早已成熟的躯体,包臀半裙盖到小腿上方,让她整个人都犹如一朵盛开的花。
她之前在百货大楼买过一粉蜜和口红,为了这件衣服干脆都拿出来上了妆。
陈木文听屋里没动静才推门进去,看到媳妇正在涂口红,江文清看他进来给他抛个媚眼,陈木文看的瞪圆了眼。
“媳妇,你太漂亮了!”
江文清收下他的赞美,收起口红在他面前转圈:“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合适?”
陈木文说没有:“很合适,很漂亮。”
他现在词穷的很,只会说漂亮两个字。久久上楼玩去了,家里现在只有他们俩,他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江文清轻轻点他的胸口,小声威胁他:“弄乱我的衣服揍死你。”
衣服没有被弄乱,被陈木文亲手脱下来安置在柜子里。
江文清脸上没有涂腮红,也泛起红晕。两人动情的厉害,陈木文少见的在她耳边闷哼,江文清听的心痒痒几乎要不管不顾的叫出声。
知道久久还要玩一阵子,陈木文放心的轻拢慢捻抹复挑,江文清被他撩拨的溃不成军,城门大开呜咽着请他入城。
陈木文应邀而入,又是一场精神会谈。
结束以后陈木文匆忙穿衣服去接久久,他正要出去被江文清叫住。
江文清有气无力的点点唇:“嘴。”
原来她嘴上的口红都到他嘴上了,不敢想他这样出去了,明天她要不要直接退学回家放牛算了。
陈木文笑起来,处理完身上的痕迹才重新出去。
到拿久久相片那天,正好赶上两人休息。江文清带着衣服去照相馆,找老板媳妇做头发和化妆。
他媳妇在她隔壁开理发店,没有门头全靠人介绍生意。
今年年初她回南边探亲,发现那边已经开始流行这种结婚装扮,找了家店学习,回来就在附近推了起来。
正巧百货大楼也开始卖起红西装,她的生意就做起来了。
江文清这两年身体养的好,脸上的肉又养回来没有以前看着那么尖锐,化上妆带着几分温柔的甜美。
因为盘头头发最好烫一下,她又花了不少时间烫头发。
等烫好已经快中午,怕一直坐着把衣服弄乱,特地把衣服带过来换,借了老板娘店里后面的房间换上衣服,两人终于能去拍照。
陈木文抱着久久已经在外面遛了几圈回来,看到江文清盘好头发带上大红珍珠头花,爷俩都看直了眼。
“好看吗?”
江文清问他们俩,两人神情同步的点头。
看他俩这个反应,江文清莞尔一笑,挽上陈木文的手臂去隔壁拍照。
陈木文穿着中山装来的不用换,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在旁边安静的扮演丈夫的角色。
江文清一进照相馆,照相馆老板就说江文清是迄今为止,打扮出来最好看的姑娘。
江文清没忍住笑出来:“我可不是姑娘了,我是孩子他妈了。”
正好陈木文抱着久久走进来,老板惊叹:“结了婚还来拍照的,你俩算是头一份子。”
他跟她老婆开照相馆也没想起来拍呢。
两人各自先照单人照,再照双人合照,最后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拍完照片已经是下午,老板说一周以后来拿照片,江文清才去隔壁把头花拿下来准备回去。
盘发被拆掉,留下一头卷曲的烫发。
江文清换回穿来的衣服,从短暂的新娘体验里回到日常生活中。
从照相馆出来,陈木文要带她和久久去国营饭店庆祝一下。
江文清有点累,想回去休息,她还没说拒绝的话,陈木文就说:“结婚怎么能不吃席?”
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吃上了自己的席,因为江文清最近想拍漂亮的结婚照的这件事,陈木文觉得当时没办席很对不起她。
为了让他少点低落的情绪,江文清也没说不想去,跟着他一块去了国营饭店吃了一顿。
吃完以后回学校,江文清是立刻就躺倒了。
她这个头发烫的也挺成功,第二天学校就有不少人问,她给老板娘介绍了几桩生意,老板娘还给了她介绍费。
因为下半年省城氛围好了许多,突然多了许多做小生意的人也没人管,大家逐渐大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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