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与是怀里拥了个人出来的,更准确的是,他被一个男孩搀扶着出来的。方庭宇跟了陆执与这么多年,知道他爱玩,也有很喜欢的一种类型的男生,所以这种情况见怪不怪,甚至还能坦然地看着陆执与和那些小情人们拥抱接吻。昏暗的酒吧门口,光线有些暧昧,陆执与被男生喊住,停在原地,隔得很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有一搭没一搭晃动着的手指昭示着陆执与此刻的分神。男生昂着头跟陆执与说话,还踮着脚凑在陆执与下巴处想落下一个吻,被他轻轻侧身躲去了。上车的时候,陆执与是一个人。应该是没看中,方庭宇心想,看来陈识已经彻底是过去式了,也是时候帮陆执与挑个新的人跟着了。陆执与上了车,昂着头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方庭宇打量了一下陆执与的表情,出声道:“之前那个小明星,昨天又发消息联系我了。”陆执与眉头微动,没说话。“直接去公寓吗?”方庭宇又问。陆执与咽了咽喉咙,快速地报出了陈识小区的名字。方庭宇愣住。陆执与忽然就睁了眼,眸子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璀璨。他眼底是一片清明,但是却说:“我喝醉了。”方庭宇:“……”还给自己突兀的行为找了个蹩脚借口,方庭宇只好在路口掉了头,直接开往陈识家里。“哦对了……”方庭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现在没在家里。”刚刚还说自己醉了的人立马神色泠冽,皱眉问道:“没在家里?”“他一个礼拜前退租了房子,开车走了。”“去哪了?”陆执与的表情有点吓人,方庭宇下意识放慢了车速,回答问题的时候都有点紧张。“我也不太清楚。”陆执与很少在他面前生气,情绪带来的波动具有极强的压迫力,狠戾地缓慢开口问道:“方庭宇,我让你盯着他,你就是这么盯的?”方庭宇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他就好像在御前猜错了皇帝心思的小太监,三两下就会被夺去了小命一条。“我——”“我都说了如他所愿,他居然还跑,我真是什么洪水猛兽吧。”方庭宇抿唇,不说话。“我对他这么好,物质、精神,哪哪都是顶配,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辜负我的心意。”身后的人已经开始喋喋不休地质问陈识这次强硬的分手和不告而别的逃跑行为。方庭宇头都不敢伸出来一下。
完蛋,猜错了。 “陈识,你跑什么。”方庭宇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陆执与发这样大的脾气了,他脸色阴沉着,在陈识家楼下坐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才开口下命令。“查到他在哪里。”此时陈识正蜷缩在车上昏昏欲睡,他下一站是去理塘,可长时间的奔波让他累得不行,还没受到高反的折磨,已经被这高强度的自驾游给折腾得有点难受了。看来享受自由还是需要一点精力的,不止一次,陈识心里都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缩在车里睡总是很难受的,陈识也没睡太熟,天还只有蒙蒙亮的时候就起了身。跟着一起的两只小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反了,有点焉巴,没什么精神地趴在后座。盘山公路深深地望不到尽头,陈识下了车,孤注一掷般盯着巍峨的山头发呆。清了四五分钟脑海里的杂乱思绪,陈识上车点火,继续往前开去。窗外飞驰而过的天空逐渐露出漂亮的蓝色,层层白云簇拥在一起,挂在山峰上,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轻轻摇晃,所有草原的绿色都在明媚的阳光下透出坚韧的生命力,陈识大脑越放越空,只专心开着车。陈识这次出门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所以平台是查不到陈识的进出记录,方庭宇提出可以查一下陈识的车牌。“他买车了?”陆执与诧异道。方庭宇连这个也没告诉他,一下有点心虚。“才买不久,他买了辆现代。”陆执与想起自己给陈识买的那辆宾利,被辜负了一番,只能放在陆执与的车库里吃灰。“你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方庭宇轻咳了一声,没回答。陆执与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低声道:“他居然跑了。”过了半分钟,方庭宇又听到陆执与咬着牙重复了一句。“他居然跑了。”追查车牌不是个小事,需要动用的人脉是陆尧的朋友,陆执与亲自打了电话过去跟陆尧打招呼,还被阴阳怪气了一顿,说他求人没个求人的样子。陆执与忍着没反驳,陆尧又念了一遍陆执与刚刚说的名字,诧异道:“这不是之前跟你的那个小员工吗?”“……”“怎么?你这是打算收心从良了啊。”毕竟是要求人,陆执与没好意思吭声反驳,任由陆尧嘲笑了一番。直到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了,咬牙问道:“你到底帮不帮我?”“小事,你难得开口求我。”陆尧悠悠道,“但是我问你做个项目不过分吧?”陆执与捏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无尽的孤独将他团团裹挟,被告知不出一天就能查到陈识的踪迹后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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