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识深吸了一口气,说:“好,那我许一个。”陈识轻轻闭上眼睛,他九岁的时候没有生日蛋糕都要偷偷闭上眼睛许下一大堆愿望,二十九岁的时候却因为不知道想要什么而许不出一个愿望。希望三十岁的时候,我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蜡烛被呼的一声吹灭,许下觉得实现不了的愿望后,陈识心里莫名升起一阵空虚,他对过生日这个事情实在没什么期待,又不好驳了蒋琛舟的面子,分了蛋糕之后,陈识催促道:“生日也过完了,你要不还是赶紧去吧。”蒋琛舟拎起沙发上的外套,说:“行,礼物记得拆。”“知道,谢谢。”司机还在车里等着,把略带醉意的蒋琛舟送上了车,陈识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朝他挥手。“明天见。”穿着深色衬衣的蒋琛舟已经成熟太多,跟大学时候的他简直是两个样子,眸里被酒意晕出一片微红,杂糅着无数情绪的视线落在陈识身上。“陈识,生日快乐。”陈识弯了弯唇,纤瘦的身体被黑色外套紧紧包住,目送着蒋琛舟得车离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收回视线正欲上楼,表情却忽然怔愣住。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迈巴赫还没上牌,气派地停在路边,两束大灯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光影,靠在车门上的男人身形高大,一双幽幽的蓝眸正略带怒意地看着陈识,充满穿透力的视线震得陈识骨头缝都在冒着酸意,他仿佛被钉住了双脚,只能错愕地看着迈步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陈识,你真跟他了?” “你能不能滚啊。”陆执与被陆老爷子明令禁止插手这个项目,方庭宇还为陆执与高兴,总算不用为了这个项目绊住自己的脚。一个中规中矩,没什么丰厚油水的项目,早早丢给陆尧也是好的。但陆执与也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非要发展国内市场,赶在陆尧回国启动项目第二阶段的时候,亲自回来盯着国内新发展的、规模小得可怜的新业务。陆执与刚从一场酒会脱身,陆氏的身份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用,能在一个想要入驻的新鲜土地作为漂亮的敲门砖,陆执与从来不搞什么自尊心要强,非得靠自己打拼这一套,那老爷子迂腐又偏心,他自然是物用其尽,以出来创业的陆家小少爷的身份,开始迅速地在国内结交自己的商业伙伴。酒会进行到后半场,心怀鬼胎的各位投资人们已经开始拉拢想要的合作方,陆执与把剩下的活丢给方庭宇,开溜。这也就是陈识等在楼下碰到他的原因。“你怎么在这?”猝不及防的相遇让陈识错愕极了,压根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也没有任何预想与排练,人就这么冷不丁地出现了。陆执与停在离陈识小半步远的距离,他垂眸,看着面前的人。这一年的国外生活可以称得上是清汤寡水,总觉得干什么都挺没意思的,被频频问及是不是因为在国内找了个太上瘾的小情人,练fn都懒得搭理,陆执与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识绝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会让人上瘾的那类情人。他不会勾引、挑逗,也没什么情趣。但他足够澄澈、认真、干净,身上总有一股淡却致命的吸引力,在藏在沉默寡言下的躯体同样热烈明艳,只是时钟敲亮白天时,他又会用枯燥乏味的躯壳把自己紧紧包住。作为曾经被陈识信任并且慢吞吞带入巢穴中亲昵的陆执与,他窥探过陈识从不示人的隐秘。陈识太会藏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陆执与才觉得自己对他念念不忘。“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蒋琛舟就这么小气,东西都舍不得给你吃?”语气熟稔,还带着让人不爽的猜忌,陈识有些防备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眉头紧皱,重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回国处理工作。”“这个项目已经不是你负责了。”他的声音裹在风里,听起来很是脆弱。陆执与被陈识这样的防备弄得莫名焦躁起来,跟蒋琛舟就可以微笑挥手告别,跟他就要皱紧眉,裹紧衣服,充满敌视。“我是没负责,但是作为陆氏的继承人之一,我想过问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陈识穿的衣服薄,被风蹭红的鼻尖抹了些颜色在眼尾,巴掌大的脸在昏暗的夜色中看着格外倔强,陆执与总是会被他这幅样子弄得有点心软。“你冷不冷?我们进去说吧。”陈识往后接连退了好几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陆执与略有些无奈地喊他的名字:“陈识……”“别喊我。”喉咙好像已经被这根存在感愈加明显的鱼刺给刮破,陈识紧了紧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强硬一点。“你对我有误会,我可以解释。”眼看人就想逃跑,陆执与哪见过这样充满抵触的陈识,心里烦得很,有些按耐不住,他快步走向前,一把拽住陈识的衣领的同时,把人往怀里一带。熟悉的馨香扑了满怀,陈识很爱干净,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皂角气味儿。“陈识,你别这样。”他刻意放软了语气。“你不想我吗?我很想你,我在国外的每一天都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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