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手一指对面的茶楼门口停下的马车,“刚好我出来喝茶,车妇认出你了,就顺路过来瞧瞧。”这不就是闲的嘛。江薏有些无语,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挂着微笑,“那您这也看过了,我就先回去了。”“嗯。”墨祖母点点头,看江薏准备走了,又忍不住说了一句,“真不接我的画,我给的价格可不低。”江薏笑了笑,“墨祖母,现在我真约不了,改日吧!”将军府的马车走了,墨祖母站在台阶上,一个老仆走上前来,恭敬问道,“老夫人,我们还去茶楼吗?”墨祖母背着手走下台阶,“不去了,回吧!” 秋猎碰到墨文心祖母的事并没在江薏心中起什么波澜, 桃李巷墨家,她也只是以为是陵京一户普通富贵人家。晚上一家子在主厅等上膳的时候,江薏顺口说了这事儿, 穆氿因为墨祖母这冒犯的行为微微皱眉,镇国将军和主君却意外的惊了。“墨家!”看着主君惊讶的样子, 江薏一愣, “墨家怎么了?她家身份不一般?”穆氿看向主君, 主君眉头微拧, “帝师墨家, 你说她身份低不低!”“帝师!!”江薏瞪大了眼。“嗯。”主君淡淡应了一声,本不想多说, 但看江薏好奇的样子, 知道她和墨家人有了交集,就还是交代了几句。“墨家天生善学,族中人才辈出,今日你遇到的哪位,是先皇的夫子, 也是夏朝的文坛大家。”“先皇时,墨家族人在朝中各处为官,便是皇女师,都是由墨家人担任。”“那时的墨家,可谓鼎盛一时。”“可先皇后期, 墨家参与到皇女纷争,整个家族除了墨师和她早逝的嫡长女留下的一个孩子,其他人都被诛杀。”“但哪怕如此, 墨家在京中地位依旧不一般,先皇临终前的遗诏都写着继位之皇要善待墨师。”江薏听得无语, 杀了人家全家,却又留下遗诏给自己老师护身,先皇也真是够搞不明白的。但这些话只能想想,说是不能说。突然想起一件事,江薏好奇的问道,“今上也是墨家的学生?”这真的就是顺口一问,但主君却意外的睨了江薏一眼,“不是。”哦嚯,这好像吃到了一个大瓜,脑中闪过历史上皇家的各种纷争,江薏眼神炯炯。但看着主君警告的眼神,江薏立马收敛那些猜测,乖巧无比。镇国将军眯着眼打量江薏,这小白脸明明乡下出身,某些时候却意外的敏锐啊。穆氿不关心皇家,却想着那日察觉的敌意隐隐皱眉,墨姑娘和薏薏萍水相交,墨师真的是因为薏薏是他的妻主才特意现身相识的吗。
一桌子人只有小豆丁魏筝脑子干净,只等着大人说完话,下人好上菜吃饭。不得不说镇国将军家家风好,家中虽然人口少,但是一家人并不似那些大家族,见不得人的腌臜事一堆。看着话说告一段落,厅外侯着的奶公公赶紧带着下人上膳。隔天天还未亮,镇国将军府就动了起来,下人收拾着马车,搬着行李。江家妻夫也分到一架马车,两人不多的行李也收拾好放了上去。不多时,马车出发,一行六辆马车从将军府驶出。等马车出了城门,时间也不过辰时初。车内江薏挑起车窗往外打量,城外宽阔的车道上已经停满了马车,看着车架的豪华程度,似乎是按照各自的品级排列。镇国将军府的马车一路驶到最前方,旁边候着的只有几家的车架。见皇家马车还没到,江薏打了个哈欠,回身退到穆氿怀里,脑袋往他颈间贴着,困顿的说道:“阿氿,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嗯,睡吧!”穆氿抱着妻主,背脊放松,好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今日起太早,没一会儿江薏就在宽阔的胸膛上睡熟了过去。等她一觉醒来,身子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一时还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薏薏,醒了吗?”穆氿的手一直托着江薏睡着后不住往下掉的脸颊,现在手上重量一轻,他就知道了。“唔!”马车上睡得不是很安稳,江薏身体软塌塌的没什么精神。她把脑袋抬起来,往穆氿脖子边埋了埋。“阿氿,到哪了?”穆氿掀开帘子看了看,“此处是新厝山,快午时了,车队应该会停下来休息会儿。”果真一会儿,车队就停了下来,小浅从在车厢外问道:“江夫人,武县君,车队停下了,要下车走走吗?”穆氿看向江薏,江薏点点头,“下去走走吧,屁股坐麻了。”听到车厢里的话,小浅掀开车帘,穆氿扶着江薏下车。前面一辆马车上,魏筝从车上跳下来,本来想去找娘和爹爹的,看到江薏文弱的样子,又哒哒跑了过来。“江薏,你怎么了?”她仰着小脸问道。江薏摸摸她的脑袋,“我没事,就是马车坐得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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