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尖的不死川实弥瞬间认出对方是谁。
“唔……!”
被自家大哥吼了一声,不死川玄弥神色染上浓重的不安,但树枝缠绕在黑死牟身体上的速度依旧不慢。
树枝上的尖刺扎入皮肤,源源不断吸收黑死牟的血液,硬生生地限制了他的行动。
趁此机会,无一郎继续向着黑死牟面前靠近。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砍掉他的脖子了!
在多重阻碍因素之下,黑死牟用力扯了扯手中的佩刀,发现根本无法撼动一毫。
“我居然被逼到这种程度了吗……?”
霎时,手中的虚哭神作化成一滩齑粉,缠绕在刀体上的枝丫软趴趴地落向地面。
一柄全新的虚哭神作重新在他的手中凝结,如同一个身体组织被细胞高速构建一般。
如果无一郎抢先在虚哭神作具现化前冲过去,那就能砍下他的脖子。
相反,则是无一郎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已经不能再对战场有任何帮助的椿理子,拼尽全力大喊。
“继国岩胜!!你回答我!!”
这个是黑死牟主动告诉她的名字,不会有错。
“你背叛主公,害得自己的亲弟弟潦倒余生,这就是你身为武士的骄傲和尊严吗?”
这一声声质问,穿透战场的空气,直接钉入黑死牟的心脏。
这么多年压抑的复杂情绪,瞬间开始在心中缠绕,吵闹着要钻出胸膛。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剑气向着椿理子的方向一侧。
但也就是这么一个短暂的瞬间,足以让无一郎冲到黑死牟的面前!
椿理子在地上翻滚躲避剑气,可却被余波的掀起气流打进海中。
扑通——
在椿理子坠入海中在水下荡起白沫时,渐明的天幕之下,一道火光同时划过。
黑死牟的金黄色瞳孔映照出眼前炫目阳炎,高举着日轮刀的姿态莫名与当年的故人重叠。
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掌握了日之呼吸吗?
眼前的场景变成白茫茫的一片,黑死牟感受不到刀刃划入皮肤的疼痛,而是出现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场景。
尚在鬼杀队时,因为斑纹的副作用,他因为找不到继承人之事而向缘一抱怨。
当时的缘一转过头来,低声安慰他道:“无需担心,兄长大人。”
“即便不是现在,在未来的数十年、数百年,绝对会有后来人继承、赶超我们的心血的。”
——上弦之一,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追一人之下,里面的一句台词能够很精准的概括这个场景——
“自有后来人。”
[] 47
冰冷的海水包裹着椿理子的身体。
因为之前的溺水的经历, 她一度抗拒接近水边,水性也是一概不通。
暗红色的血雾腾起,在水中无法呼吸, 先前因为呼吸法止住的血也开始扩散至海水之中。
日轮刀从她的掌心滑落,先她一步沉沉地坠入海底。
此时此刻,四肢涌现出前所未有的疲惫感,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失去浑身力气的椿理子只能静静地看着水面。
随着身体下沉,自己距离月亮投在海上的那轮光圈越来越远。
她的世界也变得一片漆黑。
……
等到再次有知觉的时候。
椿理子感觉周身被一片暖意包裹,不再是在海中那种令人窒息的冷意。
她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间,她一个人陷在柔软舒适的床中。
这是她自己的房间。
家中的女仆坐在床边,头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
可她也立马感受到床上的细微响动, 睁开眼, 激动地跑到走廊大喊:“主母大人,椿理子小姐醒过来了!”
“我究竟是……?”
太阳穴还充斥着着酸涩的胀痛感, 椿理子对现在的情况有些疑惑。
她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掌心白嫩细腻,没有一点握刀的茧子。
像是做了一个漫长又格外真实的梦。
“椿理子小姐你不记得啦?昨天你不小心掉水里去了……”
女仆开口解释,却因为匆匆进房门的祖母, 很有眼力见地闭上了嘴。
只见祖母苍老的眼底一片苍青, 紧皱着的眉头之下的双眼情绪晦暗不明。
“祖母, 我……”椿理子嗫嚅着开口。
按照正常的时间线,前一天她刚刚因为出格的事情被罚, 今天又整出这么多幺蛾子。
换做祖母的脾气,怕是又要被抓去罚跪思过。
可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发生。
严厉冰冷的外壳轰然崩溃,祖母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祖母不断地小声重复着。
此情此景,椿理子脑子还是懵懵的,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伸出手拍拍祖母的后背。
这个令椿理子手足无措的场景,是由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结束的。
外面响起轻轻的叩门声,随后时透无一郎走了进来。
不是先前相处时年仅十二岁的无一郎,而是已经长开成年的无一郎。
祖母敛起神色,重新端坐在她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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