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临时关押审问犯人的牢狱也是牢狱,暗无天日的程度不及幽囚狱,也是光线微弱,木渊在外面等景元洗澡换衣服,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明媚的光线。
断腿的乞丐、毁容的哑女、目盲的神棍,只要能碰瓷混入目标地点,木渊什么都扮过。且为图真实性,他都是下了狠手的,基本没用过类似化妆这样的技术。
长生种的基因经过丰饶的赐福代代传承,就像目盲的天缺者安装义眼后不过多久就会被排斥出去一样,他们的身体状态在出生起就被定了型,就算缺胳膊断腿,给予足够时间也会重新生长回来。
这成了木渊的一层保障,为了他的复仇,木渊对敌人如秋风扫落叶,对自己如西北风刮大雪,完全一视同仁。秉持着一个宗旨:一切向复仇看齐,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真跟景元一一细数他的丰功伟绩……算了吧,木渊现在可没再嫌命长。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木渊的注意力又被窗上的倒影吸引了过去,他只把衣服换了回来,脸上的妆还没卸掉,那位名字相当烂大街的公主长得一副御姐范,木渊眨了眨眼,摸了摸窗上映出的红唇。
这张脸明艳且极具侵略性,除非审美奇葩,这简直是无论男女都会第一眼沦陷的美艳长相,身材也好到极点……景元竟然对“她”没有半点世俗的欲望哎。
要说他自己对这样的美人没有世俗的欲望还算有情可言,经历的多了,红颜入眼皆枯骨都是小意思,真要说能触动他的美貌……木渊皱眉想了想,呃,星穹列车那个配色和粉球很像的小姑娘大概、勉强、应该……能算吧?
头发还是粉色的,很难说木渊当初得罪全宇宙都没去找庇护了丹恒的星穹列车的茬,理由中没有那个少女的一份参与。
虽然他一直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但看一眼对方,木渊都会有种“曾陪伴我数个日夜为我带来各样角色的老伙计终于成精”的欣慰感。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问话,木渊还在神游天外,想也不想答了一句:“姑娘。”
星穹列车重新启程寰宇还要八百多年,长生种只要不堕入魔阴,寿命相当于无限的,唔,要是他能活到那时候的话,就带着景元去看那只成精的粉球好了,不过景元到时也不一定有时间……有了,丹枫那时候肯定早就轮回转生了,他可以劫持……呸,带着转生的小龙去星穹列车一日游啊!
至于丢了龙尊的持明龙师会不会暴走……管他的,反正计划先做过去再说,剩下的事交给以后的自己头疼……等等,刚刚是不是有人在问他话?
木渊倏地僵住,脖子像是忘记上机油的老旧零件,动都不会动了,一双眼小心翼翼往上看了看。
被他当镜子的窗户尽职尽责地映照出一只居高临下的,鎏金色眼瞳。
景元却很平静的给出猜想:“我说你……不会是在逗我吃醋吧?”
木渊大脑飞速运转……这怎么看都是个陷阱题啊!
承认=被当场抓到把柄=以供对方后续借题发挥,叫他去完成些不情愿的诸如少熬夜别那么拼命工作的事。
不承认=“我没逗你啦!我是真的在想姑娘!”=……还等于什么啊!这种意思一传达过去他今天就是凶多吉少的命了好么!印堂都在发黑了啊!
生存还是毁灭,就凭他也配选……木渊哪个也不选择:“没,在想我都化得这么好看了,你居然没有一点反应的?”
他真棒!这样接招的就是对方了!
景元挑了挑眉,大度的选择放他一马,顺着话道:“不是说了么,很好看啊。”
木渊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拱火抬杠的本能:“就这?”
“不然呢?”景元无语,“这是别人的脸,又不是你自己的,我能有什么反应……你要是一开始顶着自己的脸穿上裙子,我倒是可能惊艳一下?”
说到这,景元也忍不住畅想了一下,木渊的长相偏秀气,身形也比自己小上一号,穿上那条华丽的宫廷裙的话……
景元满脸一言难尽:“不,还是算了,感觉好奇怪。”
“你倒是别这么快放弃啊!”木渊翻了个白眼,思索道,“我不太适合宫廷裙啦,根本压不住的感觉……你要是想看,可以试试小清新那种的?或者像是镜流姐穿的那种……这个还是算了,偷穿她衣服,我会被削成生鲜片的。”
景元吐槽道:“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大惊小怪,不就是女装么。”木渊对他的反应报以鄙视,“有衣服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知不知道有好多星球上的平民只能找块布匹遮羞?不,你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有女子苦守寒窑一十八年,只为等那负心郎啊啊啊~”
“……你最近是不是和公输先生走得很近?”
“哎?这也能知道?这就是神奇的智识命途啊……”
景元无力捂脸:“这和命途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到最后都唱出来了啊!还跑调了!根本没一个音在调上啊!”
云骑驻扎洞天的某处偏僻的比试场中,此时正飞沙走石。
总在自己家里和人比试,再土豪的封建大家长都经不住平均三天修一次庭院,五天修一次宅邸,在联合最能搞事的好友又敲打一次有不安分趋势的龙师后,丹枫把族内事务丢给那群爱演宫帷大戏的龙师们,快乐的做起了甩手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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