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彧半掀眼皮瞥了一云一眼。
一云咬着牙微笑:“庄老板你好啊。”
庄彧扯了下嘴角:“光天化日,袒丨胸丨露丨乳,有辱斯文。”
一云额角青筋暴起,刚想说什么,邬温别就重重点头:“我也觉得……师父你快把你的衣袍系起来吧!”
一云:“……”
庄彧扬扬眉,心情很好,脑子也清醒了点。
他搭在邬温别椅背上的手更是轻快地敲了敲椅背。
1
邬温别又问庄彧要不要点些吃的。
庄彧睁着眼说瞎话:“我不饿。”
饿是肯定饿的,但想吃的不是这些东西。
邬温别说了声哦,又就着庄彧咬过的地方吃了口鸡腿肉。
然后当着一云的面,把他咬过一口的鸡腿递给庄彧。
他没说什么,连解释为什么这么做都没有,庄彧也只是挑了下眉,就低下头就着他的手继续吃了。
一云:“……”
他额角青筋暴起,手扣着桌子边沿用力到指关节都泛了白。
他已经克制到极致了,偏偏庄彧也不知道犯什么病,又慢悠悠连骨头一块咬了的同时,还撩起眼皮瞥了瞥一云。
虽然今天的庄彧眼睛是黑色且是正常圆瞳,但他眸中的挑衅意味还是半分不减,激得一云捏着桌子咯咯响。
2
庄彧不就是仗着他是穷奇有虎形态得邬温别喜欢吗?!
他一个凶兽,就算邬温别网开一面也最多是给邬温别当宠物——
他们有生殖隔离的!
一云自我安慰完毕,继续闷头吃烧烤。
只恨手里的串串不是庄彧。
这顿烧烤吃得一云冒火,吃完后,一云又主动提出要跟庄彧聊聊。
他一副我要跟你聊聊我家孩子的事,看得庄彧有几分不爽。
但在想到了什么后,终究还是点了头。
邬温别也不在意,只指了指对面一家奶茶店:“那里等你们?”
庄彧嗯了声,揉了把邬温别的脑袋:“去吧。”
邬温别今天没扎头发,出门时一片漆黑,懒得找皮筋了。
3
庄彧和一云也没有说要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天的意思,一云已经系好了自己的鹤氅,望着庄彧一时间没说话。
庄彧还是那副随时要睡着的模样:“有话就说。”
一云:“你这次劫期比以往都要猛烈。”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匣子,递给了庄彧:“里面的东西是小五以前贴身佩戴过的,你吞下去或者戴着,劫期时天道能手软许多。”
庄彧倒是没有拒绝。
匣子上刻了符文,还贴满了黄符封着,没泄露半点气息出来,庄彧却能够隐隐感知到这里面的东西绝对属于邬温别。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垂着眼,望着手里的匣子,意味不明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很希望我死在这一次劫期里。”
一云冷冷:“你要是死了,他就会因为你背上因果债。我可以说是最不希望你死的那一个了。”
庄彧扬了下眉,若有所思地又看了眼手里的东西。
一云直觉不妙:“你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
庄彧随意道:“只是忽然觉得死在劫期里也挺好。”
他扯起嘴角,笑得恶劣:“这样因果债纠缠他一生。”
他死了,邬温别根本还不掉,这份羁绊能被他记一辈子,他也会被他记一辈子。
一云额角突突:“…他是天地之灵,不是你的私有物!”
庄彧完全不在意地笑了声:“那又怎么样?”
天地之灵又如何。
有了名字,有了意识,有了躯壳,就有了束缚。
就算邬温别真的无悲无喜又如何。
因果债这个事,哪怕他是天地之灵,哪怕天道偏爱于他,也无法替他抹除。
一云咬牙切齿:“穷奇!”
庄彧轻哂:“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你是一路人吧?”
他漫不经心地:“当年我反水,不过是因为我想独占他而已。”
庄彧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做了个掌心向上托的动作:“巴掌点大小,十几个‘人’分…塞牙缝都不够。”
现在吃,刚刚好。
但要是直接整个吃掉,又很不划算。
果然还是要养着,时不时吃两口。
所以……
庄彧嘴角噙着的笑未变,眸色却冷了下来:“你最好今天就去跟妖怪管理局的说清楚,让他们把人给我撤了,不然我不介意再多背几个因果债。”
一云动动唇,他还没说什么,庄彧就道:“不过是四大家的后代…也没一个王朝重吧。”
4
一云停住。
是啊……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他们都忘了。
庄彧当年可是让一个王朝覆灭了。
也就是因为这笔因果债太重,导致他不得不把邬温别交给了他。
一云闭了闭眼,压住了自己那些纷杂的念头:“我只有一个问题,你现在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要有眼睛的,就都能看出来。
他俩之间有点暧昧了。
庄彧扬扬眉,目光落在对面奶茶店里的邬温别身上。
“……反正避世了这么实在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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