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被小六搀着,走路一瘸一拐地,显然是被人玩得狠了,脸上一片愁容。
正要往霁月轩走的锦画,被一站一趴的两人堵住了去路,乍一瞧见眼前景象,饶是刻薄如锦画都不由惊愕地退了几步:“珠碧相公,你这是作甚么。”
珠碧笑得妩媚:“不够明显么?遛狗呢~”
锦画瞥过头去不忍直视,而后好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真是太恶心了。”
他锦画即便再骄纵刻薄,也做不出这种全然不拿人当人的事情来。
珠碧扯了扯手中狗绳,言笑晏晏:“小母狗,你吓着锦画相公了,还不吠一声给人赔罪?”
云霜颤颤巍巍抬起头,见珠碧决绝如斯的脸上没有一丝可供转圜的余地,他只能咬着牙,依言发出了一声狗叫。
锦画恶心得简直快要把隔夜饭吐出来,不想再与他多说一句话,怒瞪了珠碧一眼,旋即与小六一道从侧边绕走了。
往常都是他趾高气昂地撞过珠碧的肩扬长而去,没想竟也有一天主动绕道走。
他是真真被珠碧恶心到了。他总能做出惊天动地令人咂舌的事来,一回比一回荒唐。
还好,今日的调教只这一项,珠碧牵着他绕了小半圈南馆就原路折返了,当珠碧终于解开他脖子上禁锢之时,云霜长舒口气,而后他再跪趴不住伏地痛哭。
这样的场景,珠碧已经看得太多太多,心都麻木了。他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强行勾起他的脸逼迫他与自己四目相对,道:“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哭。但出了我这萃月轩的门,哪怕拼了命也得憋着。”
薄情如南馆,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眼泪而可怜你,相反只会换来更加恶劣的羞辱,这是珠碧的切身体会。可惜当年没有人告诉他,他只能在一次次的侮辱折磨中自己顿悟。
走到桌边,拾起云霜的衣裳,珠碧替他披上了,语气依旧如一潭死水,漾不起一丝波澜:“今日就到这里了,你回去休息罢。”
云霜如蒙大赦,胡乱裹紧身上衣裳,踉跄地跑出了萃月轩的门。
见人没了踪影,小九把门关上,珠碧哼笑一声,淡淡道:“没人了,想说甚么出来说。”
金光一泄,灵鹫堪堪站在他面前。
一挥手,室内又浮起淡淡的金光屏障,彻底隔绝去内外声音。
一声幽幽的叹息如利针,扎进了珠碧心里,灵鹫道:“珠儿,你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要吵架了ヽ(`⌒′メ)ノ
先把帝君关进小黑屋里蹲两天
不论是谁错都不可以凶小珠珠!(ノ`Д′)ノ
意见分歧
好浓的硝烟味。
气氛一时间堕入冰点,仿佛把空气都冻住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小九发毛,忙跑过来扯扯灵鹫的袖子:“神仙大官,您别说了。”
“让他说!”珠碧吼道。
珠碧倒要看看,他能说些甚么东西出来。
小九被这么一凶瞬间不敢再说话了,缩着脖子蹲墙角去了。
灵鹫蹙眉道:“怎么这么大火?好好同你说话呢,不要乱发脾气。”
宝贝珠儿炸毛了,帝君伸手要去牵他,被他不耐烦地一爪子拍开,怒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动手动脚的!”
他的珠儿好像一只炸了毛的猫,龇牙咧嘴地弓起身子,随时准备扑上来撕皮扯肉。灵鹫一时不知怎么抚摸,才不会被他咬一口。
“……珠儿,你今日做的事很不妥,你不该这样羞辱人。”灵鹫思忖了许久,最后还是直言相劝。
他的珠儿不该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哪怕不为别人只为自己,日后下了地府,这一笔笔罪状就足够他下地狱的。从前他不在他身边,但从今日开始,灵鹫必须约束他。
珠碧听了这话气得火冒三丈,怒极反笑道:“怎么?帝君心疼他了?那你去保护他啊,去啊!”
好大一股醋意啊,小九蹲在角落吸了吸鼻子,不敢动弹。
也许是长辈当久了,灵鹫一向不容许有人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怒叱道:“珠碧!好好说话。”
珠碧一听他都不叫自己珠儿了,他显然是生气了。
他还有脸生气?
珠碧气得半死,哪里还能好好说话,心里头的委屈如开闸的洪水涌出来,抄起桌上瓷茶壶就朝他身上砸,话音里染上了哭腔:“怎样!我就不好好说话你待怎样!打我吗!”
室内设有屏障,不用担心会被外头的人听去,珠碧满心委屈不愿再忍,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他一个人默默消化太多年了,这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如今被人记挂被人重视和疼爱,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朝他发脾气,宣泄所有不满,不用担心被有心之人听去引祸上身。
两口子吵架吵得不可开交,小九一会儿看看相公,一会看看神仙大官,剑拔弩张地太可怕了,不由往屏风后缩了缩,他家相公生气就爱砸东西,茶壶杯子乱飞,可千万不要殃及了无辜的自己。
灵鹫总算没有和他硬碰硬,上前两步攥住他的手,霸道地将人往怀里揽,放软了语气:“好了好了,脾气真差,和你讲道理呢。”
“谁要听你讲道理!别他娘的抱我,撒手……”珠碧气得半死,偏偏力气完全不能与之抗衡,挣脱不开十分挫败。气得张口咬上灵鹫肩头恨恨地磨,力气大得似乎要活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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