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雪皑皑,尽数覆盖城中亭台楼阁,这是一座繁华的都城,城中灯火通明,往来游人如织。
灵鹫还是挺会挑地方的。珠碧与小九满意得很,孩子一般往前跑,灵鹫信步跟在他们后头,看他们东瞧瞧西摸摸,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珠碧与小九自小生在江南长在江南,从未看见过这么大的雪,蹲下身去捧起一抔洁白,虽寒意砭骨,却玩得不亦乐乎,珠碧团起一个小雪球,啪地一声砸在小九脑袋上,旋即开怀的笑声回荡在大街上。
天色很晚了,临近宵禁,街上人不似白日那么多,此时齐刷刷地盯着他俩看。
灵鹫走上去搀起珠碧,道:“不是累了么?明日再玩。”
珠碧头上顶着簌簌白雪,那是被小九拿雪球砸的,灵鹫温柔地替他拍去,珠碧笑:“好啊,那就找个客栈权且先住下罢。”
他口中呼出热气,化作乳白色的雾袅袅散开。打定主意,珠碧四处顾盼,拉着二人随意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欢天喜地地钻了进去。
灵鹫还是有些难适应凡间的生活,趁着珠碧在房中沐浴的当口,独自掠上客栈房顶,看了一会儿天边寒月,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灵鹫啊,你这情劫历得倒挺惬意。”
灵鹫开口:“到目前为止,还行。”
灵枢走到他身边:“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几句。灵鹫,三界轮回自有因果定数,你身为神,不能过多插手。”
也就是说,你不能把他直接打回珠子带回天上去。
“他此生的命格你不可私自篡改,否则一旦发生变数,你这颗珠子破碎,可就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意思也就是说,珠碧此生劫数必须他自己一个个亲历,不论他此后发生多少磨难,灵鹫都只能当一个旁观者,插手不得亦救不得。否则命格错乱珠子碎裂,这串佛珠就永无归位之日。
灵鹫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灵枢拍拍他的肩:“我替你收拾了你徒弟,现下关在泽兰殿禁足呢,等你回去后别太苛责他。”
灵鹫苦笑:“我没有怪他。当年月御之事,的确是我太过专横独断。他这么对我,也是情理之中。”
灵枢听完那叫一个惊讶啊,这场情劫历的当真没毛病。堂堂灵鹫帝君,当年三千诸神替月御求情,他都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任何不妥之处。
这下一回凡,他就变了。
灵枢道:“你能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回去了,你保重。”
灵枢化光而去,灵鹫便不再多呆,回到房间,就见珠碧拥着暖裘窝在被窝里,一头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见灵鹫回来了,蹙眉徉怒:“帝君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又溜了,这么大老远,我可走不回去。揪了半天的心。”
灵鹫伸手替他将湿发弄干净,道:“我不会跑。倒是你,湿头发黏着不难受么?就这样窝在被子里。”
珠碧摇摇头,伸手去摘他手中佛珠带在自己手上:“无凭无证的,帝君还是把珠子给我保管好了,省得我明日一睁眼发现你溜了,剩我和小九自个儿走回去。”
灵鹫没有拒绝,反正这串佛珠,原也就是他的一部分。
洗去一身污浊,发现竟没有那么困了,珠碧拉住他:“帝君还没有告诉我,为甚么知道我的本名?”
珠碧笑:“帝君明明不想与我有瓜葛的,还让我不要自作多情,却偷偷摸摸地跑到云山县来调查我,你还敢说你心里头没有我,嗯?”
灵鹫道:“有些事情,我没法告诉你。”
珠碧道:“好~帝君不说,我就自己猜了。帝君要寻的珠子、历的情劫,就叫珠碧,或者说叫朱云绮,对么?”
所以你对我的态度转变这么大,带我一瞬横跨半壁河山,还突然对我这么好。
看,他真是玲珑清透,甚么也瞒不过他。
“睡罢,明日才好痛快玩。”灵鹫不回答他,珠碧知道那就是默认。
珠碧往里挪了挪,手支着头,诱人的曲线展露无遗,他伸手贴唇送出个飞吻,又抛个媚眼,道:“我知帝君是神仙,不睡觉也不会困,但珠碧身边不躺个男人,着实不太习惯啊~所以帝君就当可怜可怜我,纡尊降贵陪我睡一晚,好么?”
“……”
他不说话,珠碧就当他默认,笑着解开他外袍,将他拽进被窝,望着那张俊秀到扎眼的脸,柔情似水地拥了上去。
帝君已经僵成了一块木头,粘着自己的身体好软,好香——
怎么办怎么办?帝君似乎听见胸膛内的一颗道心,啪,裂成了八片。
珠碧将身体往下挪了挪,把脸埋进他衣襟微开,结实的胸膛里,张开手熊抱住他,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其实,和凡人一样睡一觉的感觉挺好的,第二天清晨,灵鹫帝君神清气爽。睁开眼,温香软玉尚在怀中,一只腿横在自己腰间。而珠碧向来浅眠,灵鹫只稍稍动了动,他就醒了。
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南馆中伺候客人呢,下意识就要爬下床来伺候恩客穿衣,转念又回过神来,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头暖暖的甜甜的。
“笑甚么?”
珠碧粘着他,搂着他的脖子,随即送了个香吻印在他唇上,学着恩客的语气道:“帝君昨夜伺候的不错,爷重重有赏!就赏你一个香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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