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楠很自觉地抬起胳膊,朝他做了个口型:“老师说的。”
陆瑾言无奈地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扶他到水池。
校医刚拿起软管,忽然电话响了,“哦,好好,我马上过来。”
“我说你俩,有人会包扎吗?”
陆瑾言:“我学过一点点。”
“很好,那你帮他清理包扎,完事儿别走,等我回来给他打针。现在有急事要去处理,有个女生晕倒了。”
赵、陆二人点点头。
校医拿起急救箱,一阵风似地走了。
医务室里只剩下赵一楠和陆瑾言两人。
陆瑾言轻轻拿起软管,看着呆呆发愣的赵一楠无奈道:“你不过来,我怎么冲啊?”
赵一楠反应过来,走到陆瑾言身边。
陆瑾言又闻到了那好闻的皂香。
赵一楠把胳膊递了过去。
伤口在右边大臂上,由于冲洗处空间特别小,赵一楠的右边陆瑾言根本没地方站,只好从左边进行冲洗。但这样,就几乎等于人被他圈在怀里。
陆瑾言清晰地能感受到赵一楠胸膛的温度和他的呼吸。
心跳的特别快。
耳朵也红了。
他低着头,左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了赵一楠的胳膊,嗯,肌肉很实。
他右手捏住软管,一点一点地接触伤口。
“疼吗?”陆瑾言抬起头。
没想到赵一楠也低着头,陆瑾言的嘴唇就这样碰到了赵一楠的下巴。
微微的胡茬有一点点扎嘴。
时间静止了几秒。
陆瑾言反应过来,浑身通红,连忙解释:“那个……我……我不是……故意……”
“给我吧。”赵一楠打断他的话。
“啊?”陆瑾言那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直直地看着赵一楠,把他的心彻底看化了。
“水管给我。”
“哦、哦、哦……喏,给你。”陆瑾言手忙脚乱地把水管递过去。
慌乱之中,指尖又触到了赵一楠的手。
他触电般地收回手。
“那个,我去看看吴老师回来没。”陆瑾言光速逃到门口。
赵一楠直勾勾地看着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心想:“他也太像一只软软糯糯的兔子了吧。”
契约
陆瑾言有些吃痛地“哼”了一声,这个声音像一颗子弹,飞速射进赵一楠的脑中,将他拉回现实。
大灰狼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可怜兔子,揉了揉眉心,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心软,这可是他花了七年时间才抓到的兔子,怎么能轻易放过他:“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听清楚,我会负担你的所有生活起居,你可以继续画画,但是,作为交换,你必须全部都听我的。警告你!我的耐心有限!”
陆瑾言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赵一楠心里委屈,怎么过了七年,不仅没长大反而还比当年更爱哭了?
他的怒气没地方撒,终于生气地吻上那带泪的眼角,嘴唇划过脸颊,落到了那粉嫩的瓣上。
这可是七年之后的初见吻啊!
这七年间,他没有碰过任何人。
老吴曾经讽刺他:“没想到堂堂一线大明星,竟是个守身如玉的老和尚。你再等就要等成老处男了。”
赵一楠一句话把他怼哑火了:“老处男又怎么样,总比有人天天撩人失败的强。”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自己竟然是在这种极其不浪漫甚至糟糕的情况下,吻了出去。
他还把他惹哭了。
赵一楠很懊恼,但是又沉溺于这柔软的双唇中无法自拔。
起初,陆瑾言还挣扎得厉害,但是发现力量的悬殊以后,就只能放弃抵抗,在心中默默咒骂。
“死变态!你这是性骚扰!”
不过骂归骂,令他意外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对那男人没有什么太强烈的反感。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两个男人,自己应该觉得恶心才对,怎么……
赵一楠吻干兔子脸上的泪,方才松开他。
看着眼角通红的兔子,赵一楠有一丝丝的后悔,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太激进了?应该慢慢来吗?
他发誓,真得只有一丝丝。
陆瑾言低着头一整不吭,他想了多久,赵一楠就在旁边站了多久。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兔子仍旧低着头,脸颊滚烫,他声音特别小:“我……我答应。”
赵一楠激动无比,一秒钟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好,签字画押吧。”
闻言,陆瑾言瞪大了双眼,心中吐槽:“怎么还带签字的啊?而且他拿出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赵一楠贴到他耳边,故意吹了口气,“我警告你,不要说一个男人快!不然,我立刻让你试试,我到底快不快。”
说完扯着嘴角看着小白兔。
陆瑾言羞红了脸,缓缓接过那张纸,手指被那个男人趁机摸了一下,他迅速收回手,不想有多一秒的身体接触。
他总觉得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蓄谋已久。
展开那张白纸,上面写着:
“我陆瑾言自愿和赵一楠生活在一起,所有开支皆由赵一楠承担。同时,答应赵一楠的所有要求,没有赵一楠的允许,不得离开超过十米,。
生效日期:即时生效。
截止日期:无。”
“这、这是‘卖身契吧’?还有,截止日期无是什么鬼?”陆瑾言颇有些不满道,但声音仍然温柔动听。
“就是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说。”赵一楠不会告诉他截止日期无的意思就是永久有效。他怕水满则溢,一下子做得太过会吓坏小白兔。他更不会告诉他,其实这是一分结婚申请书。
“好了,别看了,快点签字画押吧!”赵一楠双手插在口袋里,假装从容地催促道。实际上那手心已经汗涔涔。
陆瑾言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着这张a4纸,犹豫不决。
等了半天,陆瑾言开口:“笔给我。”
赵一楠龇着个牙,一秒钟拿出一支笔来。
陆瑾言总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和刚才把自己抵到墙上的样子判若两人。
刚才像一只一口就能吞掉十只羊的狼王,现在则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他究竟是狼是狗?
见小兔子拿着笔,迟迟不动,赵一楠心里犯起了嘀咕,他不会是想反悔吧,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了?嗯,还是要冷峻一点。
“我这悬空着怎么签啊?”
“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说话间,赵一楠转过身,弯下腰来,将背送给陆瑾言,“就在这写吧。”
无奈,陆瑾言只好把纸在他背上放平,刚写第一笔,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
赵一楠心中一紧,“我的小祖宗诶,怎么这么慢?”
果然干坏事容易一波三折吗?
可自己干的也不是什么坏事啊。赵一楠心想。
“对了。”陆瑾言道,“答应你的所有要求,万一你让我做那个事……”甫一开口,便羞红了脸,他还没想好措辞,如何表达清楚。
赵一楠怎么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安抚道:“放心吧,只有这件事,在你同意前,我是不会要求你做的。”
“那我补充在协议上?”
“嗯,随你便。”
陆瑾言刚写了几个字——“赵一楠不得强迫陆瑾言做——”,后面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笔停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思考半天,他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不写了,你我达成一致就行。”
赵一楠点了点头。
陆瑾言终于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大名。
换衣服
感觉到他写完那三个字后,赵一楠又从口袋里递过去印泥。
陆瑾言心中纳闷,这人准备的还挺全。
指尖轻点在纸张上,也点在赵一楠的背上,更点进了赵一楠的心里。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七年了,他每晚都会梦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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